天空渐渐暗了,似有又无的几片云淡淡的浮在那儿,一种压抑的情绪成了催化剂,仿佛不久后就会有一场强大的无法预计的暴风雪。没错,会有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开始了,有小雪花撒下了,逐渐落下了雪点,像冰雹一样砸下,接着体积不断增涨,最后那如同鹅毛般的大雪彻底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小雪来了。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周一,林莫嘉刚好轮休,于是就回了趟家里;她看到司机正在家门口等候着。
林莫嘉进到了家里,到了父母的卧室,母亲正在梳妆打扮,正准备出门。
“妈,您这是打算去跟你的好姐妹们聚会啊?”林莫嘉走到了母亲身边。
莫静摆弄着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说道:“不是,我有点儿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啊?外面这么冷,您非得这时候出去?”林莫嘉有点儿纳闷。
莫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女儿:“一点私事,你别管了!”
“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林莫嘉点了点头:“嗯,我今天刚好轮休。”
莫静梳妆打扮好了之后,转身打开卧室门,一边下楼一边说道:“好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今天刚好有空,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林莫嘉建议道。
莫静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女儿,特别严肃地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莫静匆匆地出了家门。
对于母亲今天种种表现来看,林莫嘉觉得有点儿反常。林莫嘉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尾随母亲,看看母亲到底想要干什么。
十五分钟,莫静的车在廞仁大厦那里停了下来,莫静优雅地从车里出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淡定地走了进去,林莫嘉也跟了上去。
莫静走到了前台那儿跟服务员说道:“你好,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去17楼。”
林莫嘉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来这儿,她也不知道17楼就是舒璐的工作室。她想继续跟着上去,可是这样一来就会被母亲发现;于是她只好在无奈地在楼下等待着。
刚好,这时候有一个在大厦里工作的小伙子正要上楼,林莫嘉立刻赶了上去:“你好!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儿急事,下来的时候忘带工作证了,麻烦你顺便带我上去,可以吗?”
小伙子也没什么心眼:“你去几层?”
“17楼,谢谢!”
“叮!”17楼到了,林莫嘉不忘继续跟带她上楼的小伙子道谢。当她转身看到墙面上写着“舒颜”二字,她有些惊讶。这时候只听得母亲有些生气的声音:“你们什么意思啊?还得预约?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要见到她!”
林莫嘉赶紧上前想要劝阻母亲:“妈,您来这儿干嘛呀?”
莫静见到自己的女儿既惊讶又生气:“你又来干嘛啊?你跟踪我啊?我今天来就是想找舒璐谈谈的,这儿就是她的工作室。”
“您想找人算账啊?妈,人家跟我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您别再找麻烦,别再给我哥添堵了,行吗?”
莫静觉得自己快要被女儿给气过去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莫静回头看了前台一眼,把莫嘉拉到了一旁,小声地说道:“上次尚思不是说你哥带着舒璐去了医院了,我就在想…”
“妈,您想什么呢?我哥…”林莫嘉觉得母亲还真的是无聊透底了:“我这么跟您说吧!是,您儿子是很优秀,但人家舒璐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人家也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告诉您,您心里想的那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别闹了,回家!”
林莫嘉怕母亲会在那里没完没了的继续纠缠下去,遭到别人的笑话,急匆匆地想要让母亲离开。莫静被女儿带到了车上,心里极其的不悦,一路上都在埋怨林莫嘉。
“我说你没事管我干嘛啊?”莫静十分的不痛快。
林莫嘉碍于长辈,不能给母亲一记白眼:“妈,您没事吧?我知道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您觉得慕尚思的话可信吗?您觉得我哥能干出那种事情吗?”
莫静气得一时间不想继续跟女儿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便反问道:“怎么就不能信呢?我觉得这件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啊!”
“所以呢?”
莫静咽了咽口水:“我今天真不是去找她麻烦的,我这不是想关心关心…”
莫静话还没说完,便被林莫嘉给打断了:“行了,妈,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您就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莫静眼中有着些许怒火地看着自己的闺女:“我说林莫嘉,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被母亲突然这么一问,林莫嘉傻眼了。
“谁教你的,长辈说话的时候,你总是打断的?”莫静很严肃地教育着自己的女儿。
林莫嘉识相地稍稍认了认错:“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先说,说完我再说。”
其实冬天也和夏天一样,也是一个善变的季节。中午还有一丝斜斜的阳光,渐渐地,天空中便会飘起闪着银光的雪花。开始时,雪花依稀可数,隐约难觅,仿佛天上有位神人,漫不经心地撒落了几个细碎的小雪粒。慢慢的,雪粒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真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
今晚,林莫谦回到家时已经是九点多了。其实这个时间也并不算晚,但在同行眼里,林莫谦简直就是一个另类,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和商业活动之外,林莫谦很少有再参加其他的酒局。也有人说,正是林莫谦站在整个廞市的商业最顶端的位置,所以他才敢这么地“为所欲为”。
可在纵横商海多年的林莫谦眼里,有些事情那就是可有可无的。他宁愿待在家里他摆弄那些精心培育的花草或者画着画儿,也不愿待在那毫无意义及效率的酒局上觥筹交错。
林莫谦给植物小心翼翼地浇了水,这时,门铃响了,英姐开了门。林莫谦放下了手中的浇水壶,走到了客厅。
“哥!”原来是林莫嘉。
林莫谦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外面挺冷的吧?来,先喝杯水!”
林莫谦走到了茶几那边,给林莫嘉倒上了一杯温开水。
林莫嘉喝着水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今天差点又出事了。”
林莫谦觉得奇怪,不知所以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今天我轮休就回了一趟家,刚好就碰上妈,她说她要出门办点私事,还拒绝了我的陪同。”
“那她今天去哪了?”林莫谦有点儿好奇。
林莫嘉低下头,特别平静地说道:“廞仁大厦17层。”
“廞仁大厦?”林莫谦还是不明白林莫嘉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林莫嘉也觉得奇怪:“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并不知道舒璐姐的工作室就在那里吧?哎呀,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天你还没回家之前,慕尚思跟咱妈控诉说她亲眼所见你跟舒璐姐一起去的医院。”
林莫谦听到这儿,无奈地“啧”了一声。
“所以呢,妈就以为舒璐姐是不是已经怀了你的…”林莫嘉知道没有必要把话说完。
林莫谦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是,我承认,我娶慕尚思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跟舒璐已经没有可能了。那天是在宠物医院碰到了她,她的手不小心被狗抓伤了,我就立即送她去医院,然后慕尚思看到了我的车,跟踪了我。我那天其实特别的生气,但我也跟她解释了,至于她是怎么理解的,是否相信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如果你坚持想要离婚,肯定要过爸妈这一关的。”林莫嘉提醒道。
林莫谦擤了擤鼻子:“这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林莫嘉摸着自己的膝盖,好像在酝酿些什么:“哥,有件事我也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就是在你跟舒璐姐分手后不久,我有去找过她,告诉她你离开她的真正原因。其实,我就希望她不要那么难过。可是,毕竟舒璐姐她那么的好,而且你们又在一起那么多年;换成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天已经越来越冷了,那个晚上林莫谦很真诚地向舒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没有想到舒璐居然会答应他的追求。而也是在同样寒冷的早上,林莫谦以残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与舒璐的感情,他的心痛、他的身不由己仿佛就像冰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是不是每个人打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家庭、生活、情感,好像都无法随了自己的愿。或许生活本就是一地鸡毛,只不过有些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些鸡毛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