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笛道:“我这喜事也算成了,当然是我的。”
珠珠道:“今儿个这事,就当没有。”
端木笛看着张大枪的狼狈相,道:“张大枪,你说话,你是谁的?”
张大枪的吉帽早已掉落山下,头发凌乱,吉服折皱。突临喜事,脑袋发蒙,忽又成空,正自发愣,听得端木笛问话,半晌说不出话来。
端木笛眼泪飞出,道:“张大枪,你个该死的,说话呀!”
珠珠一看,不能等张大枪开口。又有十余人追上山顶了,麒麟棍划了条弧线,抓着张大枪向山背下飘落。
端木笛闪开麒麟棍,向山下冲,红绫卷去!
珠珠脚尖一点,身形拔起,如鹰高飞。回头间,见端木笛十余人不舍追来,已渐离渐远。
珠珠心喜,错落高冲,再回头望,已不见了端木笛。
珠珠吸了口气,看了看,山峦叠翠,寻下山路。放下张大枪,拉着他的手,在山路大步奔行。行了几里,忽见端木笛拦住去路。
临了近了,突挟张大枪横里一穿,往山间奔。
山间乱木乱石,高低起伏,跳跃前行。
端木笛追起。
珠珠行了将近里许,回头一看,端木笛等十数人已然追近。
珠珠笑了一笑,身如飞鹰,盘旋回转,又往山路上来,将端木笛甩在山间。
珠珠再入山路,拉着张大枪,狂奔前行,见一山凹,至静处牵出自己马来,上马疾行。
出了山路,放马缓行。
张大枪拍拍额头,像是清醒了些,道:“珠珠,你今儿个这是干嘛?”
珠珠娇声道:“你还知道珠珠,记得珠珠,当然也记得你那嘴让我亲了啃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张大枪不说话了。
珠珠道:“我当然舍不得你成为别人的人。”
张大枪忽然道:“前儿个夜里,那鬼就是你吗?”
珠珠柔声道:“当然。”
张大枪笑道:“可吓死我了!”
珠珠突然紧紧搂着张大枪的腰,道:“你现下一定要好好感受我的温柔!”
温香贴背,甚是娇柔。
马蹄歇了,又是疾行,疾行又缓,缓了奔驰,端木笛怕是追不上了。
一马疾行,见了镇子,也不买马,只买些熟食,马上吃了。
一路快行,珠珠一直搂着张大枪的腰,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背上。
还没傍晚,一岔路上,四匹快马奔来,两男两女。就听一女子娇嫩的声音道:“张大公子哥,要去神剑山庄吗?”
张大枪循声回头,笑道:“上官小妮!”
那上官小妮道:“我们兄妹四个去神剑山庄看看热闹。”
珠珠转头瞧这女子,娇眉娇眼,甚是好看。遂低声道:“让他们先走。”
张大枪道:“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先去。”
马未停蹄,上官小妮笑道:“那,神剑山庄见。”
张大枪道:“好!”
上官小妮道:“你身后那姑娘是谁?”
张大枪道:“是……”
还没回答,蹄声已远。
傍晚时分,两人打尖客栈,要了两间房。
吃过饭,珠珠将张大枪拽来自己房间,拉着他的手,道:“我有话跟你说。”
张大枪道:“说什么?”
珠珠道:“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
张大枪道:“说这干么?”
珠珠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道:“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张大枪看着她的眼睛,点头道:“你说!”
珠珠道:“爹说他当年在江湖上也是非常有名头的。”
张大枪道:“哦?”
珠珠道:“他说他年轻单纯,结交几个哥哥。后来几个哥哥混事失败,他也被追杀。”
张大枪忍不住道:“后来呢?”
珠珠忽然笑道:“你看我轻功如何?”
张大枪想她抢他不与端木笛成亲,在那山间跳落飞行,禁不住赞道:“你这轻功当是了得!”
珠珠道:“这轻身之术,是魔刀所传。”
张大枪惊道:“魔刀?”
珠珠道:“魔刀与神剑采女峰决战,身受重伤,爹的一个结交哥哥去追杀。魔刀的岳丈金刀门金三阳夫妇拼死挡住,魔刀小两口子才得以脱身。”
张大枪道:“哦?”
珠珠道:“后来,魔刀伤势稍有好转,突又见我爹追来,爹说他是被追杀的,两人同病相怜,又惺惺相惜,遂传魔刀的轻身之术,好让我爹逃命。”
张大枪道:“哦。”
珠珠道:“我爹别了魔刀两口,一路逃亡,在山间的一个猪圈里,捡到了我,就给我取名珠珠。”
张大枪忍不住笑了,道:“追杀的紧,你爹居然要藏身猪圈躲避追杀。”
珠珠道:“我当时尚在襁褓,襁褓之中有一物,就是这麒麟棍。”
珠珠说罢,拿过麒麟棍放在张大枪手里。
珠珠接着道:“这麒麟棍的名字,是我爹取的。你能否看出端倪?”
张大枪看这麒麟棍,二尺来长,三尺不到,黑色,黑中泛黑,光滑,极有手感,又有沉重感,却很顺手,上面无镌。
张大枪摇头道:“看不出来。”
珠珠道:“这麒麟棍,火烧不坏,刀砍无痕,很神奇,是一神兵,还是神物!”
张大枪道:“神奇、神兵、神物?”
珠珠笑了一笑,道:“爹说他纵横江湖,未见此物,也没听说。”
张大枪道:“我也未闻。”
珠珠道:“爹说珠珠大了,让我下山,寻我爹娘,哪热闹,我就去哪,就遇见了你。”
张大枪笑了,又叹道:“天下太大,这爹娘也不知道好找不好找?”
珠珠也叹了口气,忽又笑道:“爹娘知道我还活着,开心的活着就好!”
张大枪道:“如此就好!”
珠珠道:“爹说,我若遇到单纯喜欢的人就嫁了。”
张大枪道:“哦?”
珠珠眨了下眼,道:“可是,你,你……我不敢嫁。”
张大枪一愣,道:“这为什么?”
珠珠道:“你这人随性,性子不定。这小姑娘家家的,就算不太好看,也有些美色。你见一个喜欢一个,这将来还不得妻妾成群呀!”
张大枪不说话了。
珠珠忽然对他嘴亲了一口,道:“我下山来,丑的俊的,也见过几个,就相中你了,我也算是你的人了。”
张大枪握紧珠珠的手。
珠珠道:“你在江湖再玩两年,和小姑娘们嬉笑玩闹尽可,但绝不能和人拜堂成亲!”
张大枪道:“要是拜了呢?”
珠珠手指点点他的额头,道:“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安生!”
张大枪道:“为什么是两年?”
珠珠道:“两年,时间不长不短,你性子定了,我就嫁给你。”
张大枪道:“要是性子不定呢?”
珠珠道:“这两年,我再找找,看有没有比你更好的,要有,我就嫁了。”
张大枪笑了,道:“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珠珠道:“你吃亏什么,性子不定,还不是妻妾成群。这两年我若找不到比你好的,还得去找你,这大的我做了。”
张大枪道:“这大的也难做。”
珠珠道:“你敢!”
张大枪道:“最迟明年,我要娶东宫水过门。”
珠珠道:“东宫水已退过亲了,你就不能做回主,回去跟你三叔说,两不合适,大家都好,退了算了。”
张大枪道:“这个,这……”
珠珠笑道:“还是舍不得吧,你就不能定个性子做回主?”
张大枪道:“那我回去,试着问问。”
珠珠道:“还有那小凤,其他姑娘就算了,这小凤,你得离她远点。”
张大枪道:“哦?”
珠珠道:“你看不出来吗?小凤性子强硬,你看上她,她嫁给你,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张大枪笑道:“什么叫一辈子就完了,她嫁给我,倒是也不错。”
珠珠道:“除非她看上你,嫁给你,你才会好过。”
张大枪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珠珠道:“我不太懂,说了你也不懂。”
张大枪道:“哦?”
珠珠道:“小凤长的好看,我也喜欢!你对她,那态度,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凭什么,但真有了事,能做的,你就去做!”
张大枪笑了笑,道:“珠珠说这话,我喜欢!”
珠珠道:“这也是小姑娘家家的喜欢你的缘故,我也喜欢!”
张大枪拉珠珠入怀,紧紧搂住!
珠珠柔声道:“你今儿个,已感受了我的温柔。”
张大枪道:“是的!”
珠珠道:“我也算是你的人了,你也算是我的人了。”
张大枪道:“是的!”
珠珠突然轻轻推开张大枪,忽又对他嘴上亲了一口,道:“那现下,你还不回你的房间睡觉。”
张大枪一觉醒来,客栈伙计过来说,那姑娘已经走了,说将马留给公子。
张大枪赶紧推开珠珠的房间的门,已是人去屋空,哪里还有珠珠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