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陷入两难

练功房内,叶灵儿正在一旁看着黑影练剑,只见他剑尖一个轻刺,瞬间变招,挽出几道剑花向上挑出,不待招式用完,便身形急转,宛如一只苍鹰向后扑去。转瞬之间,身形又起了变化,只见他剑与身形好似已合二为一,盘旋着向前刺去。直到剑尖触地马上又弹身飞起,却是一招“一飞冲天”。他每次都能在招式用尽之前改变招式,不重复一招一式,动作是那般行云流水、毫无阻碍,看起来好不潇洒。

直到他收剑入鞘,叶灵儿鼓起了掌,“虽然我不懂剑法,不过见你使剑的手法太漂亮了,果然精妙无比。”

黑影笑了笑说,“我悟出的狂风快剑一共十三式,这是第一式一飞冲天,这剑法看着凌厉,杀伤力却很一般,因为这招式目的是挡住对手的攻击,并非要致对手死伤于剑下。”

“原来如此,先休息一下吧,我特地做了几道拿手小菜给你尝一尝。”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一起出了练功房,朝院子里走去。

“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快尝尝味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以前都是爹做菜的。”叶灵儿刚说完,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黑影见她神情恍惚了会,瞬间明白触到了伤心处,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辛苦你了,吃饭吧,这些菜看着就很美味的样子。”

叶灵儿迅速定定神,看着他说道,“好。”

黑影先吃了一口鱼,顿时眉头皱了一下,咀嚼了一会儿,就咽了下去。叶灵儿也夹了一块红烧鱼刚放入嘴里,立刻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好酸啊!”她再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嘴里嚼了几下,这一嚼,一股咸得发苦的味儿就在嘴里散开,她赶紧吐了出来,“这些菜都好难吃,别吃了。”

“这是你第一次亲自为我下厨,我真的很开心,至于菜的味道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那时,为了填饱肚子,四处乞讨,靠别人馈赠食物,以此来度日。有时候还要跟别的乞丐争抢别人扔在地上的馒头包子,虽然我屡次抢到,但少不了被揍得头破血流,那个时候更别幻想能吃到一口热腾腾的饭菜了。”

他回忆起幼时的点点滴滴,那双黑暗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复杂深沉,对他来说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是无法释怀的离殇……

“你又回想起那些伤心过往了?你在怀念鹤云轩,对他开始心存感激吧?若不是我,你还会在天门,如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不用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若再选择一次,我还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离开天门。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回忆往昔,内心还是会有所触动,往事的是是非非,在心中淡了,自然就能放下包袱。”

“所谓的释怀,不过是一次次心灰意冷和绝望逼迫自己放下体面的说辞吧,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真正释怀。什么时候,我跟你谈起过往,彼此都能云淡风轻,那才是真正释怀了,”叶灵儿突然感慨一番,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放下了筷子,自嘲道,“心已经够苦了,我才不想再吃这么苦的菜,看来我要磨练一下厨艺了。”

黑影则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他从叶灵儿的表情,看出了她心里慢慢的开始释怀了。

“不要阿~”叶灵儿被噩梦惊醒,猛然直起了身子,她满身是汗,还不停的喘着粗气,看了一下周围是自己的闺房,愣了不知多久,才稍稍从恐慌中安静下来。

黑影在练功房闭目打坐,听到叶灵儿的一声惊叫,立马睁开眼睛走到她跟前着急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不用担心。”叶灵儿从害怕与惊恐中缓过来说道。

“梦终究是梦,你这阵子精神压力太大了,心里的负荷太重,如今什么都不要去想,让时间来治愈一切,明白吗?”黑影抱住她,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叶灵儿应声道。

“好,我先出去了。”黑影帮她盖好被子就退出了房门。

叶灵儿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梦中她爹全身是血,红着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哀怨与愤怒,撕心裂肺的向她嘶吼:“爹死得好惨阿,你明知道黑影是凶手,不但不替为父的报仇,还跟他在一起,如此不孝,爹死不瞑目阿。”

她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瑟瑟发抖,索性直接蒙上了被子,心里思绪万千,“不能再辜负黑影的深情,可我也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

次日,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昨晚睡得好吗?”黑影见她垂着眸,关切地问道。

“我睡得很好。”叶灵儿缓缓说道。

看着她清澈无暇,可是深处却仍有哀伤的眸瞳,黑影在心里悄然叹了声气,他轻声说道,“我熬了一些粥,快吃吧。”

“等一下,我要去拜祭爹。”叶灵儿说。

“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一时着急,几乎是脱口而出,未等他说话,就把碗中的粥全部喝光了,“我吃好了,先去准备拜祭的东西,你慢慢吃吧。”

黑影见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自己,看来她心中始终有根刺。

过了晌午,叶灵儿还没回来,他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当他忍不住要出去找她的时候,她刚好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有点累了,若是没其他事情,灵儿就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就转身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黑影泡了一壶花茶,敲开了她的房门,“见你睡眠不好,我特意泡了壶茶,助你静心安神。”

叶灵儿赶紧起身坐了过去,正要倒茶时,黑影拿过茶壶说道,“我帮你倒吧。”

“多谢。”叶灵儿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亮如繁星,眼神坚定如铁;他那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有着一个宽阔的世界,令人难以洞悉。

她那一瞬间竟未能回过神来,黑影在许久的注视之下抬起眼睑迎着她的眼神,双目对视之间,黑影则从她干净澄澈的眼神中看到了淡淡的疏离,他内心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失落和痛苦之中,心想,难道这件事是我命运的转折,有些失去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