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梦幻》
第六章:悲哀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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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想起母亲用草灰止血的往事,不觉又钩出仍发生在那间平房里的事情——
后排青瓦平房左端端头的房子,端头旁边,就是一个大水池,这个水池是一个染布的大水池,二娃头额破口血流一地,也正是在这个地方。
在1960年初的时候,吃集体食堂。母亲右手牵着两三岁的二娃左手牵着五岁多的大姐,在大集体食堂吃早饭。早上的粥不稠,姐弟俩没吃饱,只知道哭,也不知道母吃着还是没有吃着粥,一骨碌望着母亲哭闹。姐弟俩气得母亲砸了碗,牵着姐弟俩离开了这间饭堂。
就是这间房。没做食堂后,分给了别人住家。
这家人俩口子,男的好像姓冷,女的姓什么不知道。 他们没有孩子。他们的家前门正好对着二娃家的后门。
有一天,记得好像刚刚天亮,就二娃后门这个地方,后边有人嚷嚷起来,人越来越多,嚷嚷声也越来越大,这端头处,两排房子过道间挤满了人,后来又听见有女人的嚎啕大哭的声音了。人群中有人再问:
“发生什么事了?”
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有人回说:
“有人上吊了。”
“谁上吊了?”
“这家男的上吊了。”
嚎啕大哭的女人,是这上吊男人的老婆。至于为何原因上吊,这女的也说不上来,只是说,她一早起来,才知道男的上了吊。
在大家帮忙下,把这男的放下来,这男人早已断了气。
二娃不敢开后门,更不敢去看。
不久,这家孤女人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好久好久,这个房子都没有人敢进去住,就一直空闲着。房子空着,里边空空荡荡的。
二娃一想起这间房就对着自己房的后门,心里有时也毛骨悚然,胆颤心惊的。
后来,二娃去后排房子找同学玩的时候,不从后门去,也不从后边的这个端头去,是绕很远的另外一个端头去找同学。
这后排青瓦平房住着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男同学叫金晖晟,女同学叫阮紫微。他们都是二娃的小学同班同学。
…………
下面是二姨被母亲带回她娘家的地方的事情。
二娃一路回想,在崎岖不平的土公路上,过去的片段,就尤如这颠簸的路一样断断续续的。几十公里的路,在回想中不知不觉的就走完了,到了母亲的老家。
那时,二娃的外公外婆还身体非常的健康,精力也很旺盛。外公外婆住在他们的幺儿家里,即二娃的幺舅家里。在这个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方的生产队里,二娃可以除他大姨难见着以外,所有的舅舅、舅妈、俵哥、俵嫂,俵弟、俵妹、俵姐、俵兄,全部都能见到。那是一大帮的亲戚。这一大帮的亲戚分散居住在这个生产队的四面八方坎下坎上,到处都住的是。
二娃一个署假就住在了大舅妈的家里。几乎没有去窜门。大舅妈的生活开的还是好的。家里有两个俵姐和一个俵哥,还有一个俵弟。
大舅是区镇上的一个单位上班,一般周六近晚上回农村的家里与一家过星期天。回来时,总是买几斤新鲜的猪肉,二刀肉占多数。在印象中,大舅是这家的主。
全家人,不管是舅妈,还是俵姐俵哥俵弟,对大舅那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的。洗脸水、洗脚水、洗澡水,有人端来伺候,用完后有人端去倒掉,衣服有舅妈洗,茶水有人递在手上;大舅没有动筷子,大家就等着他动筷子。大舅,他就是这家的皇帝,是这家的人的天子。他有些知识,这生产队的人,特别是他的几个弟兄,都听他的,服他管。种些果树,好几个山头都有,自己吃,拿去卖,特有经济头脑。住的房子都比别人家的宽敞,且房子也崭新的。
这次,二娃在大舅妈见着过一次大姨。不知是因为几个5、6岁的娃娃一起玩的时候,弄痛了二娃,二娃便抱着一根竹子哭。还是这个大姨拿出一个五分钱的硬币哄二娃,二娃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楚,一直记着到他死。
二娃只去过一次大姨的家,那是她嫁到男方的家。
作者:墨倾似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