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结

按日子推算,我们需要年初二就要去医院。可是联系医生后,医生说让初六再去。这大过年的,医生也需要有个节假日。

有了约定好的日子,就感到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们就要再去郑州了。初六我和父亲就坐了早班车到郑州,医生刚查完房,我们正好到了医院。

医生接诊后,又是重新抽血化验、一遍遍的X光、CT、核磁等等吧医院的检查做了一遍。父亲就像个木偶似的跟着我在医院的各个科室里来回穿梭。

现代化的设备让我们生活在现代的人们体验到了科技的高速进步,也给医生的诊断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但同时也让医院增加了创收、患者多吃了许多的射线,肉体增添了更多看不到的伤害。很无奈,但不得不做。既然来医院求医,就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不听医生的话,后果很严重!

病情的发展完全在医生的掌握之中,第一个疗程的化疗也初见成效:肿瘤明显地缩小了。检查完毕,那就办理入院手续、然后是新农合的电子化转诊手续,开始第二疗程的治疗。

我们所在的科室,医生给开的化疗方子是很固定的,每个人的化疗主药都是“奥沙利铂”。这个药物超贵,一支药需要1720元,一次就要用四支,加上其他的辅助用药和口服药,还有入院时的各种检测检查等等,一次住院下来就需要一万五千元左右。也许这么些钱对于在大城市生活的上班族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这么农村人来说基本上就是一年的收入了。所以说到这里,还真心的感谢党和政府给农民的医保好政策!

医院下午就照例给开了出院手续,而输完液体就到了八九点。医院是不让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父亲在附近小旅社开了一间房,明早在回家吧。

第二次的化疗副作用很快就显现出来了:这一次化疗水输完之后,父亲是在我的搀扶下走出的医院。他跟我说,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无力、一阵阵的恶心、头晕。到了租住的地方,安顿好爸爸之后,我下去买了些稀粥,劝说爸爸喝了一些再躺下休息。

爸躺了一会儿,也许是恢复了一点点体力,有些艰难地翻过身喊我:“娃,我有一些想法跟你说说。”在父母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也总是亲切的叫我“娃”。

“咋了爸?你这会感到不舒服的很吗?”我心里一紧,慌忙来到爸的床前问道。

“孩子呀,咱们来这里化疗一次,报销后自己也需要花一万多块,医生说一共要有六次化疗,加上手术,将来要花销很多钱呢!我这会儿有些担心你会吃不消的。我意思是跟你商量一下,不行了我跟你回老家,你开中药给我调理算了!”

我听爸爸这么跟我说,就知道他又在担心给他治病会花空我们姊妹三个的家庭积蓄,笑了笑接口道:“爸,你不要想太多,安心治病就是。至于治疗费用我们现在都可以拿出来的。你放心就是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积极配合我们姊妹三个、配合这里医生的治疗。我哥说的话就很有道理:钱是为人服务的。没有钱可以借,真要是借不来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放弃给你治疗的。”

爸爸苦笑了一下,说:“傻孩子,你说这话我不同意。你们现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要是把钱都用我我这行将就木的人身上,以后你们的小子日还过不过呢?你一年能挣几个钱,你我都清楚。你起小到大也没操过这么大的心,这一次我真怕你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爸,你不要说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考虑一会儿,想清楚之后再回答,但是必须是要你真心的答案”。我知道这会儿不能再顺着父亲的话题继续下去,就想法子岔开他的思路,我问他说:“如果我们小时候得了一种不治之症,你和我妈会不会放弃我们?”

“那自然不会呀!”父亲根本没有思考,下意识地就把答案说了出来。

“所以,这刚才向我提出的这个话题以后不要再说了!‘不放弃任何一个亲人’,这应该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遵循的道德底线。”我看着父亲的眼睛,很凝重的对他说。

父亲一时之间父亲竟被我的这个反问给问的哑口无言,彻底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