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这厮竟是冲着她来的!

瑶娘眼眶霎时红红的,泪水在里头打转:“陛下说,经刑部查证,含璋为北齐奸细所杀,但……怀珺必定是不服这个判定,想为含璋讨回公道,所以才没有接受陛下的安抚。”

虞清欢眼睫动了动,挑唇看向瑶娘:“那你在担心什么?”

瑶娘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我担心这是一条不归路,陛下既然想让怀珺远离权力中心,必定不会让他赢,妾身担心比试过程中,怀珺会有个三长两短……妾身福薄,不能为含璋诞育子嗣,顾家就怀珺一根独苗,妾身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妾身……”

虞清欢敛住笑意:“瑶娘,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方才我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以后你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瑶娘垂泪:“妾身信得过王妃。”

虞清欢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问我应该怎么办么?要说这事也简单,你告诉顾怀珺,让他这辈子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他必定不会去争这劳什子的公道。”

“王妃,您在说什么?”瑶娘震惊地道,“您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虞清欢轻笑:“瑶娘,我大逆不道,那你又算什么?顾怀珺护着你一路从凉城逃到泉源县,难道你忘了他那满背的伤痕了么?那是怎么受的伤?你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顾怀珺这个小叔子看上了她的亲大嫂!瑶娘,人不能贪心,你既想为顾大人守节,又贪恋顾怀珺对你的好,始终吊着他的胃口,不愿与他说明,你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别说了!”瑶娘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虞清欢静静地望着瑶娘,直到瑶娘冷静下来,才再次开口:“瑶娘,女人这一辈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与顾大人的感情多深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顾大人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你和念儿能有个依靠,那些名声气节什么的,就通通把它们当成狗屁吧!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容易,更何况顾怀珺这样一个少年,把一整颗真心都捧到了你的面前,你要懂得珍惜。但若是你对顾怀珺没有任何意思,你这辈子都会为顾大人守寡的话,你就趁早把事情说清楚,等到少年的一时情动过去,他会明白你的用意,免得伤人伤己,最后难以收拾。”

瑶娘轻轻擦泪:“他只是个孩子,他还什么都不懂,就像王妃说的,等他长大后,便会明白这只是少年时的一时冲动……”

虞清欢打断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你喜欢他,何必在乎他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你,把握现在,不负韶华才是最重要的。瑶娘,你别忘了我并不比顾怀珺年长,你的这些苦恼,纠结,犹豫,迟疑,依我现在的人生经验,没办法给你合适的建议,我只能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宁杀错,不放过,毕竟人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能够再重新来过。”

瑶娘起身,郑重地向虞清欢磕了个头:“一直以来,多谢王妃的眷顾,含璋的事情已了,妾身和怀珺不能再叨扰您和淇王可,我们会尽快寻一个小院子,搬进去住。您说的话,妾身会记在心里,也会尽快做出合理妥善的处理,多谢。”

虞清欢看着她,不过分亲密,也不过分冷漠,这个尺度她掌握得很好:“起来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京城房子不容易找,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别与我客气。”

瑶娘拜了拜,行礼告退。虞清欢让小茜把柿饼给她带上。

待瑶娘走后,绿猗问道:“王妃,您可是怀疑瑶娘?”

虞清欢叹了口气:“我不是怀疑她,只是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瑶娘今日举止有些奇怪,若她是为了顾怀珺的事情来找我,那她为何说到一半便不再坚持了?说她为了我着想,不方便说这种敏 感的事情也不对,如果她真担心我,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拿这种问题来问我。”

小茜道:“若说瑶娘会叛变,应当不太可能吧?她在京城非亲非故,若想过得顺顺当当,理应傍着小姐才是,怎会有其它非分之想?”

绿猗摇头:“人的忠心,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但背叛的理由却一抓一大把,虽然瑶娘看似对王妃心怀感恩,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顾公子和女儿的前途,做出伤害王妃,伤害淇王府的事情来。”

小茜大惊:“你们担心瑶娘被人收买?”

虞清欢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瞎猜,否则对瑶娘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此事到此为止,去把阿六叫来。”

小茜点点头出去了。

虞清欢抱着手陷入了沉思,虽然她还没怀疑瑶娘有异心,但并不能完全排除,瑶娘他们为了和淇王府撇清关系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而且也不能排除有人胁迫他们针对淇王府。

所以,虞清欢对瑶娘多少是存了几分戒心的。

阿六很快就进来了,笑得跟个大傻子一样。

虞清欢瞥了他一眼,道:“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阿六爽快地道:“王妃请吩咐。”

虞清欢道:“瑶娘和顾怀珺想要搬出王府另寻住处,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但若是淇王府直接为他们寻住处,估计他们也不好意思承这个情,我担心靠他们自己的话,会被有心人利用,你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些,确保没人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阿六领命退下。

虞清欢把鞋子一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小茜和绿猗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明珠蜷在她的旁边,鼻翼微微翕动,睡得十分香甜。

到了傍晚,虞清欢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她揉着眼睛拉开门一看,夭寿哦!顾怀珺那厮竟提着一把剑怒气冲冲地闯进了知止居,要多狂妄就多狂妄,说他年少轻狂还真没冤枉他。

少年啊!

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直到这少年杀气腾腾地走向她,她的睡意才登时清醒大半。

喊天了。

老火了。

这厮竟然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