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唯一的祝祷之光尚未使用,我愿将其赐福于所有人族。”
人群闻言,明显激动起来。
“真的、真的吗?”
“人族也有被神明赐福的一日吗……”
信念是一场战争的必要因素。
藿·慕见到连最初拦截在绛城庄园门前、热血沸腾的那几个少年,不知何时都已经退回人群,便知道人心已散,自己的多日筹谋又将付水东流。
“我是不可能交出‘诅咒之水’的。”
他盯着微澜和琰月,咬牙切齿。
“您为什么如此顽固呢?”琰月皱眉看向他。
“河水,您一早便有,为什么等到今日才使用?”
藿·慕惊愕。
他没想到琰月已经猜出那澄蓝的诅咒之水的出处。
“那是——那是因为我需要准备。”
因为某些缘由,他的态度不再如之前那般狂妄自负。
“那是母亲留给您的最后的东西。”
琰月一语道破。
“我原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您不喜欢我。”
她忽然说。
“我——那是——”
藿开始喘气不顺,肥胖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所以其实,您是有一点在乎母亲的吧。”
“闭嘴——”
琰月沉默。等到藿奇怪地抬起头:
“这是什么?”
“镜子。还有镜子里的你自己。”
琰月冷淡地望着他,不再拥有对父亲最基本的尊敬。她质问着藿·慕,字句锥心:
“现在的你,抑或是曾经的你,真的值得母亲的喜欢吗?”
“你——闭嘴——”
藿勃然大怒,作势要抬手掌掴。
“请您对我的妻子态度尊重些。”
微澜的黑曜出鞘,银光毕现,细微的蓝色闪电缠绕其上,威慑着眼前的男人。
“你如今,用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去伤害她曾经最想保护的那些生命,你觉得,她若知道,会同意吗?”
琰月并不畏惧他的色厉内荏,继续说道。
“她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
藿·慕的神情处于爆发与崩溃的边缘。他似怒非怒,似悲非悲。
“在她心里,永远只有那些可笑的‘生命’、‘希望’、‘救赎’……”
“你母亲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和我成婚,就是为了以人族王后的身份,更好地去帮助那些愚蠢的庶民……”
“你们以为我不想与她琴瑟和鸣吗?”
“无论我要推行什么政令,她都会拒绝……然后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什么‘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因为母亲的去世而迁怒于我——”
琰月了然点头。
“但是如果母亲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您,她又为什么会孕育我呢?”
藿怔了一瞬,然后慢慢捂住自己的脸颊。
“难道我有错吗……”
他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