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没有回答二夫人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忽然哈哈哈大笑道:“妹妹,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骗你吗?我所做的一切你怎么会知道呢?我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包括在这里建密室,妹妹,哥哥罪孽深重,你还是赶快离开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好好儿的看护好你的孩子,因为孩子们的爹爹是我给害死的,我没有告诉你,你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我也就要死了,到不如将事情告诉你,好让你也活个明白呀。”
二夫人惊得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华里的死会和她的哥哥扯到一起,这一惊一悲,让二夫人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清到是很坦然,他一字一顿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我的娘亲过世不久,因为娘亲和爹爹感情甚深,爹爹一时间无法从失去娘亲的悲痛中走出来,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沉迷于醉酒。而他又不想将自己的心思告诉给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只有借酒浇愁,无论如何,他得好好儿的活着,因为他的几个孩子还小,虽然说二夫人生的孩子不争气,二夫人又将孩子管得太严,他想和他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也是做不到,于是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地我的身上了,虽然我是个女孩子,可是爹爹比疼我的两个哥哥还要疼我呢。后来,柳清发现我的爹爹在莫西的财产很丰厚,便派人仔细的打听了解,因为梅里的一切都是二夫人经管着,但是实际上,却是柳清自己操控着。当他知道华里在莫西的财产的时候,他就买通了陈管家,注意华里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一次华里喝醉酒的时候,他瞅准机会给他的水里放了药。我的爹爹华里就一睡不起了,本来他以为这样可以得到莫西的所有财产,却不想,华里早就有打算,将一切托付给了天辰的父亲,他便派人盯紧了天辰一家人,总算苍天帮了他,天辰的父亲忧郁过度,终于劳累成疾,一病不起。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他盯了很久的天辰,却在桂花圩的驿站里当了小二,这一度让他失望了,对自己的判断起了疑心,可能是因为自己判断错了吧。于是他放弃对天辰的盯梢,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些什么你出生时带着祥瑞之兆,纯粹是我听说的,其实我就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你的为何依然是这样的平淡呢?夷儿,你说是不是?所以你也别将自己高高地放在与别人不同的位置上,让你身边的人供着你。现在想想,是我做的也太狠了,让你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柳清看着我说道,他眼睛里此时竟然充满了一丝人性中的温柔,让我一时间觉得面对的似乎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与你有没有关系呢?”我虽然不渴望他能够真心的告诉我这一切,但是我依然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因为随着我慢慢地长大,我的第六感知告诉我,我的娘亲并不是因为什么自己得了那些不好的病而成为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依然心存疑虑,所以不假思索地问了。
“是的,你的娘亲,也是与我有关系的,本来她的病是可以很快地好起来的,是我派人给你的母亲的药里下了另外一味药,仅仅加了那么一点点,于是她就越喝那药越不能醒来,三年以后她就一命呜呼了。”柳清很淡然地诉说着,虽然我猜着一定是和他有关系的,但是当我听到他亲口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中还是一阵刀搅一般的疼痛。
“我的娘亲病没有得罪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呢?”我捂住疼痛的心口质问着他。
“是啊,你的娘亲没有得罪我。怪就怪你的爹爹华里太爱你的娘亲了,我不忍心看着我的妹妹经受那么多羞辱,她那么痛苦,让我看着不忍心。我的妹妹那点不好,她什么都会干,华里家多一半的财产,都是我的妹妹挣来的,可是你的娘亲,不过就是一个稍有点容貌的女子,凭什么她要享受我的妹妹辛辛苦苦挣来的荣华富贵,而她自己却是什么都不会呀?凭什么呀?”
我可怜的娘亲,我轻声叫道。为什么他们相爱就会得到这么多的诅咒呢?难道相爱的人有错吗?难道这样就要用生命去付出吗?
我悲痛欲绝,几乎昏厥过去,里哥哥慌忙走过来,一把扶住我,问道:“夷儿,你怎么样?”
我虚弱极了,没有说话,只是软软地靠在里哥哥的怀里。
里哥哥抽出剑,指着柳清道:“你这个人,真是人面兽心,就听你说的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我真的想一剑结果了你。”
里哥哥正说着,二夫人却跪着走向里哥哥,一把抓住里哥哥的剑,哭着说道:“里儿。求求你别杀我哥哥好吗?他曾经为了你救你的命,做了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就饶了他吧,看在我抚养你十年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的哥哥吧。里伯,我求求你了。”二夫人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二夫人说的也不是假话,她确实没有亏待过我和里哥哥,最起码生活上,对我们是有求必应的,这已经很不错了。我的心里起了怜悯之心,但是一想到我的爹娘,里哥哥爹娘,我的那点怜悯之心也一下子飞出九霄云外了。
我和里哥哥都没有说话,因为没法说,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堪,谁能够将这么深的仇恨一下子可以放下呢?
大王此时走近了柳清,问道:“柳清,你给我说说,你和林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大王我的女人,你为何将她的塑像放在这个地方呢?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要知道真相。”
柳清看着大王,哈哈哈笑道:“你想知道真相是吧,你去问他吧。”柳清说着,朝师傅努努嘴。
我们这才意识到,师傅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了。我和里哥哥赶忙走过去,师傅抱着林婉儿,呆呆地坐在那里,而林婉儿,却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一直疑惑的事情,果真成为真的了,看到师父那悲痛欲绝的表情,我心里也是碎了一般。那个在合欢树下和我相遇的婉约女子,我不知道她心中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隐痛,这种痛来自最亲最爱的人,她痛着却无法说出口,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啊。
我慢慢蹲下身子,叫道:“师傅,师傅。”师傅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他眼睛无神地看着林婉儿了,似乎要将林婉儿看进他的眼睛里,永远都不要离开一般。
大王也跟了过来,看着在师傅怀里的林婉儿,痛苦地说道:“婉儿,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跟着我的时候,那么不开心,原来你的心本不在我这里,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不想来,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可是你为何又要进宫呢?”
大家一下都围着师傅和林婉儿,柳清那边却是没有人看着,大家都一瞬间因为师傅和林婉儿的事情,疏忽了柳清。
正当我们的注意力在师傅身上的是时候,只听到柳清哈哈哈哈哈一声长笑,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躲避,就被一阵强劲的力量推出了密室,同时一把小尖刀刺中了我的心脏。里哥哥那边也是受了伤,但是他却被刺中的不是要害处,只是倒在我的身边,他抬起头看着我,叫道:“夷儿,你还好吗?”
我眼睁睁地看着柳清疯狂地奔向了师傅,将林婉儿抢夺在怀里,并伸手将师傅击倒在地上,师傅当下昏厥过去,是死是活无法知道。
大王也被那股强劲的力量推到在地上,所有的人都被推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眼睁睁地看着柳清抱着林婉儿的尸体狂奔出密室。
说时迟那时快,里哥哥一个飞身跃起,同时挥出绿剑,那剑懂人心,在里哥哥挥出去的同时,绿剑已经脱离主人,离弦箭一般向柳清飞去。刹那间,只听的一声闷响,柳清和林婉儿的尸体,一同摔倒在的上,而里哥哥也是累地爬在地上。
大王此时站起来,顺便捡起地上的一把不知道是谁的剑,踉踉跄跄地跑到柳清跟前,手起剑落,柳清一声都没有哼。大王甩掉了手中的剑,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我们,叹息一声道:“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呀?”
紧接着几个随从也站了起来,大王就派人收拾了柳清和林婉儿的尸体。
师傅虚弱地倒在地上,看到有人要抬走林婉儿的尸体,便伸出说阻挡着。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因为中的是暗器,我没有吱声,没有人知道我的伤势很重,没有人知道我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他们一味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没有人认为我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终于眼前看不到什么了,忽然感到很害怕,眼前一片黑暗。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妹妹,你赶紧来吧,我在等着你。”
我不解地问道:“你是谁呢?为什么叫我妹妹呢?”
那声音笑道:“夷儿,我是雨竹,雨竹姐姐,你还记得吗?我是湘竹呀,你还记得吗?九都峰的湘竹呀。”
随着声音的消失,我的眼前一瞬间便明亮了,我看到湘竹微笑着看着我,我便问道:“你怎么来了?湘竹,你我一别也有些时候了吧?”
“是啊,三汐姐姐,我比你走的早,我一直在等你呢,本来呢,我是被送到九都峰去的,不能够再陪着你了,可是后来,上天说,我已经跟着你两世为人了,也不容易,如果我能够陪着你走完这九世凡尘的话,我会和你一同成仙的。所以我就又来了,在这里等你了。”
一切都明白了,我笑道:“也不知道那白鹤仙子那里去了?这一世他可受苦了。”
“你看。”湘竹指着白云下面的合欢村说,“瞧,他在那里呢,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呢,估计随后就要到了。我们先走吧。”
我循着湘竹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哥哥正抱着人世间的我的肉体,在痛苦不已,大王站立在一边。
这一世,终于就这样结束了,相爱了一生的人,阴差阳错,终究没有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