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途之下最强者!”
小徒儿眼冒金光,显然对这霸气的称号颇感兴趣;见前排的大佬们对这角落里的窃窃私语似乎并不感兴趣,老家伙们自然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天途之下最强者不是一个独立的,对个人的称号,在那个天途仍然开启的年代,两次临近的天途开启之间所诞生出来的,足以判定能够在下次天途登上那荣耀之路的修士,便会被冠以天途之下最强者的称谓。”
“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更是对一名绝代修士的实力而言最强有力的证明。”一旁的老前辈更像是师尊的捧哏,两个老不修就像是在忽悠小朋友的怪老头。
“但要知道,即便是在那个时代,每一期的天途之下最强者不过一掌之数,且这几位“天途之下最强者”们会在随之而来的天途开启引导下登上天途,故而那时这些大佬们实际上存在于天途之下的时间极短,几乎对修道界产生的影响并不大。”
“天途已经整整五百年没有开启了。”
捧哏从未迟到。
“这五百年间,诞生了多少实力足以拥有“天途之下最强者”称谓的修士,谁也不明白,墨鸽作为大都修道界唯一的称谓者,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所有人的心头——那是一种名为“无敌”的压力。一个称谓者尚且如此,另一个可能的称谓者的出现,更像是“愚公门前的另外一座大山横飞而至”,与墨鸽一同压在整个大都修道界的脸上。”
......
各大势力代表人的沉默由此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因为这就像是费马大定理对于1995年前的数学界而言,所有人都觉得它应该有答案,也有许多人为解决这一问题而努力着,但这个问题就像是太行和王屋一般,即便不停地去松动它,但给予修道界的时间太短了。
称谓者生成的速度远超目前的研究进度,修道界至今没有有效地方法去制衡这些因天途关闭而未能“上去”的天顶星们。
“已经是第三个了。”
人群的后方传来了略带绝望的声音;会场的座次是根据代表们背后的势力进行同排杂项分布的,每向后一排,代表的势力便要较前排势力要低一些。
或许对于前排的势力而言,这类“天顶星人”还能靠势力内的老怪物们斡旋一番,但对于后排的大部分新兴势力,这些“天顶星人”无疑是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他们的头顶,指不定哪天便会落下将自己斩杀。
除了墨鸽与渡一扇,远在大漠深处的另一座修士聚集地,也在近期传来了类似的消息——第二位站在表面上的“天途之下最强者”。
这还只是站在表面上的称谓者。
谁能断定在哪片深山老林间,亦或是隐藏在普通人之间,还有第四位,第五位?
“大家有什么都可以说吧,称谓者行走于世间是无法阻止的,但相较之于其他势力,我们好歹有和称谓者成为盟友的先例,我想,即使对方实力再强,看在墨组长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行动。”策亭瞳多年的审时度势之道又一次发挥了作用,称谓者虽强,但两名称谓者互相之间也应当相互忌惮才对。
要用“天顶星人”制衡“天顶星人”。
姑且这么理解吧。
虽然早在紧急会议开启之前,常务会议组便已经从司雨相的汇报当中收到了信息,但如今满座皆悲的场景,依旧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散发到了空气当中。
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策亭瞳的话语对于某些初出茅庐的小辈或许还有作用,可在座的诸位无一不是常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老精怪们——换而言之,安慰的外交辞令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所有人都明白,墨鸽说到底,是来砸场子的......谁又能打包票他们二位称谓者会不会联手做掉大都联合会议,而后一同在大都修道界做皇帝?
没人可以保证。
“他不会动手。”
有些紧张稚嫩的声音在这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凉地会场当中回响,熟悉地声音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了主席台的那位——包括策亭瞳。
小小的兜帽下,无人能够看到那张脸,自然也就无从分辨刚刚那句话语是否出自这位“实力标杆”之口。
众人都在等待着小个子给出回复。
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良久......
“他不会动手的。”
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并且这个答案来源于目前为止唯一与“那位”——至少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是“那位”交过手的人。
希望得到了确认。
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已经足够了;但对于更高级的人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但个儿高的总得知道这天有多重吧。
“何出此言。”
策亭瞳紧紧地顶着那宽大的兜帽,不仅仅是他,所有前排的实力代表和十三部门部长都在等待她的回复——她所给出的希望,是之前不曾给出过的。
现场再次陷入沉寂,许多人连呼吸都已经摒弃,害怕因为自己身体机能原因导致自己的势力无法得到这一关键的信息。
“他们......”
小小的个子隐藏在宽大的法袍下,小小的面庞隐藏在完全不适合的兜帽中,她躲藏在自己的世界里,向外界宣读着判决书。
“是来玩的。”
......
答案很简单。
正如她之前的“演讲”一般快速,明确。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懂了。
每一个字眼都是一种足以令人狂欢的希望。
达摩克里斯之剑掉在了脖子的一侧。
宣告着在座的各位无罪释放。
“确实是来玩的,不过还没见过面,不知道是不是老朋友。”
极为普通的男性嗓音在会场内回响,待众人从获得“赦免”的喜悦当中走出,笑容却逐渐在面庞上消失。
主席台上多了一个人。
那个热的肩膀上有一只蓝灰色的鸽子。
鸽子很普通,却像是视察工作的领导一般环顾着整个会场——一如策亭瞳落位前所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