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破碎的化骨涅槃

神殿禁地。

奥萝拉垂眸，看着在她身边环绕着的记忆碎片，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也不再抗拒，而是伸手触碰了第一个。

凝望那远去的记忆，奥萝拉的眸光中似有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她的听觉仿佛被压抑，只能听见自身心脏的跳动声和呼吸的嘶哑声，她轻轻闭上双眼，像是深陷在黑暗的深渊中，听到了心灵深处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如同呼唤着那逝去的过往。

随着记忆涌上心头，奥萝拉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仿佛在躲避那种难以承受的疼痛。

嘴角的弧度似乎是被定格在她的脸上，她知道九色神鹿和摩涅塔就在旁边看着自己，她不能丢人啊。

摩涅塔看得清楚，奥萝拉的神情几乎是被悲伤涂抹过的，她发誓如果芙蕾雅在这里，一定会收集到很多情绪。

奥萝拉坚定地捏紧双拳，仿佛想要将痛苦一起捂在掌心里，但仍旧无法掩盖心脏处的撕裂感。

九色神鹿不知道奥萝拉在经历什么，只能一遍一遍地发出鸣叫，希望能给予她力量。

摩涅塔的双眼依旧盯着眼前，奥萝拉的记忆她看得很清楚。

奥萝拉的美貌成为她的原罪，她也为了维持自身的安危，而杀了这一生中的第一个人。

在这个沉重的记忆中，奥萝拉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清脆却带着一丝哀伤，仿佛是最后的挣扎和呐喊。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她的声音低沉而悲凉，回荡在记忆的深渊，将黑暗中的孤寂和痛苦无限放大。

她的脸上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那伤口很长，从左边的嘴角一直贯穿到左眼。

闪着光的神之血缓缓流出。

出现了，这正是奥萝拉很难挺过去的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神之血对于一个神祇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像人类失去了鲜血还能存活多久呢？

就算奥萝拉挺过了身心的煎熬，又能否在神之血流干之前完成神罚呢？

“你们闻到了吗？”

神殿中的味道有些异样的腥甜，等到戴尔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那是神之血的味道，是奥萝拉的神之血。

加斯特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他跌坐在地上，几乎是踉跄地拍打着禁地的大门。

“摩涅塔，你开门，我要和奥萝拉一起承担！”

奥萝拉渐渐感受到记忆中的绝望和无助，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记忆中的恐惧和痛楚完全摆脱。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你们，是你们！”

奥萝拉的声音近乎凄厉，她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阻碍不断靠近她的人。

那些丑恶的嘴脸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还是同样的令人恶心。

她忘了，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

奥萝拉的表情微妙而复杂，隐约流露出的哀伤和痛苦深深印在摩涅塔心中。

从奥萝拉成为九彩神女进入神界之后，她就来找过自己，请求自己封存那一段记忆。

摩涅塔答应了，可是她没想到，奥萝拉再次面对这段记忆的时候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她无法理解奥萝拉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类魂师做出这样的牺牲，也许这就是传承的意义吗？

摩涅塔想不透，也不想再去思考。

太多的记忆已经影响了她本身，她不愿意再去耗费心神去思考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禁地内充斥着神之血的味道，血腥味极为浓郁，奥萝拉从先前的站立，已经变为半跪在地上了。

九色神鹿因为神之血的吸引变得极为狂躁，它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拼命挣脱脚下的禁锢。

四个蹄子伤痕累累，身下也洇了一滩血迹。

摩涅塔伸出手指，指尖神光一闪，九色神鹿便安静了下来。

动作仍旧狂暴，只不过是不能发出声音了。

摩涅塔不想限制着它的行动，那样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不过她也不想听见那样吵闹的声音，干脆让它闭嘴。

斗罗大陆上，唐三和小舞只能站在山头看着下面的六人被雷电击打，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中途也重新尝试过，的确如戴沐白所说，他们只要动一下，那些雷电的威力就会更强一分。

“总感觉这神罚和我们中的一个人有关，否则不会将沐白他们困住。”

唐三仰望着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一下一下落在旁边的泥土里。

“哥，这雨不对啊...”

小舞伸手接住雨水，只见掌心之中是一片鲜红。

被雨水浸润的土地颜色也是由黄转红。

唐三撑起神力罩住二人，眉头紧紧蹙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如果不是他判断失误的话，这好像是神之血。

究竟是哪位神祇犯了什么样的大错，要经受这样的神罚。

在天水湖周围的六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异象。

“这雨是红色的。”

宁荣荣将手伸出戴沐白等人的神力屏障外，血红的雨水一滴滴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她只是看着，就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荣荣，你怎么了？是伤到了吗？”

奥斯卡连忙将她的手拉进来，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

宁荣荣摇摇头，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就好像有人在为我受苦一样。”

“和当时在海神岛上的情况一样吗？”

大家都有些担心宁荣荣的状况。

“我不知道...”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一次，这里更痛了。”

“小奥，你照顾荣荣吧，我们撑得住。”

看着奥斯卡一边照顾宁荣荣，一边还要分担神力保护众人，马红俊主动将其中一项任务接了过来。

“谢了胖子。”

奥斯卡连忙让宁荣荣靠在他的怀里，他手足无措地释放着治愈之光。

可是治愈之光只能治疗外伤，治不了心伤，奥斯卡觉得自己无力极了。

“奥萝拉，你要停下来吗？”

记忆之神神殿内，奥萝拉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身上的长短不一的伤口几乎有几十处，好几处都深可见骨。

奥萝拉向来喜欢明媚鲜亮的衣裙，可是现在那可怖的伤口下，却显得格外凄凉。

那些曾经绚烂如花朵，温柔如晚霞的裙摆，早已鲜血染得暗红。

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与哀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和光彩，只剩下一片死寂与绝望。

摩涅塔不忍心，她出声询问奥萝拉要不要停下。

只要她开口，哪怕要遭受天道反噬，摩涅塔也愿意承担后果，只希望能够为奥萝拉留一条生路。

奥萝拉挣扎着站起，双手抚摸上小腿，却只有满手的滑腻血液，她眼神有些空洞几乎看不到光，却仍旧锁定了摩涅塔所站立的地方。

“摩涅塔，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的选择，是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奥萝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愿意为了宁荣荣做到这个地步，也许是她很像自己吧。

那样美丽，善良，灿烂，热情，宁荣荣的人生是她曾经向往的。

她无法变成过去的宁荣荣，却愿意让宁荣荣有机会成为未来的奥萝拉。

想到这里，奥萝拉心中又生出了几分力量。

“如果，如果我没撑过去，请帮我告诉加斯特，我始终爱他。”

摩涅塔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微微撇开脸，不忍再看奥萝拉一眼。

神殿内，奥萝拉遭受的折磨与挣扎，加斯特感同身受。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十个指尖也跟着渗出闪着金光的血液。

“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顾不得奥萝拉的情况，立刻手忙脚乱地将加斯特扶起来。

只见他的双手泛着的金光逐渐退却，金色的粉尘穿过大门飘进禁地内，围绕在奥萝拉身侧飞舞着，随后立刻贴到她的身上。

“化骨涅槃，碎了？”

戴尔斯不敢置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食神加斯特的化骨涅槃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破碎了。

当初戴沐白化骨涅槃时，戴尔斯就和他提起过，有一位神祇和他一样在未成神之前就出现了化骨涅槃的情况。

正是加斯特，他当初还以为是因为厨师的手比较重要的原因。

现在看来，可能和奥萝拉有关。

“我愿意放弃我的双手，我的生命，只希望她能够平安...”

加斯特向天祈祷，只要奥萝拉能活着，付出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在斗罗大陆上流传的说法是，武魂融合技的前提是武魂互补。

可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魂师能够达到这样的武魂契合呢？

武魂融合技的先决条件永远是魂师，而非武魂。

这也是为什么能够施展武魂融合技的魂师，多是夫妻像戴沐白朱竹清，龙公蛇婆，也有因为极其强大的情感牵绊能够施展的队伍，比如黄金铁三角，比如史莱克七怪。

至于复活神光这样几乎是逆天的武魂融合技，更是要求苛刻，需要魂技使用者甘愿为对方付出生命才能成功。

奥斯卡和宁荣荣当初成功复活唐三，也是因为集合了海神的信仰之力和史莱克七怪的能力，严格来说并不能算完整意义上纯粹的复活神光。

而当初的加斯特却是真的愿意为了奥萝拉献出生命，甚至主动砍下了自己的双手。

二人强烈的情感牵绊激发了复活神光，加斯特复活，而且双手也获得了化骨涅槃。

眼下，奥萝拉遭遇危险，加斯特仍旧愿意毫不犹疑地保护她。

摩涅塔叹气，她的情绪虽然没有芙蕾雅丰富，但是也明白加斯特和奥萝拉之间的深厚感情。

这其实算是违背规则的，可是如果奥萝拉能活下来，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奥萝拉，加斯特还在等着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摩涅塔的声音在奥萝拉的耳边响起。

奥萝拉倒在血泊里艰难地扯动嘴角，却因为碰到伤口又不得不停下来。

她张了张嘴，嗓子因为太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她知道摩涅塔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也相信在外面的加斯特能够明白她的心。

奥萝拉能够成为神祇，意志力也是远超普通人了。

哪怕被折磨到这个地步，她也在苦苦强撑着。

毕竟现在能够帮助她撑下去的，也就只有意志了。

她闭上眼睛继续承受着这一切，快了，就快了，还有两个记忆碎片就要结束了。

奥萝拉只觉得身子一轻，身上的痛苦像是都不见了一般。

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大片大片的血色花朵从她身下绽放。

回光返照？这个情况可不太妙啊？

摩涅塔将施加在九色神鹿身上的神力收回，试图用吵闹的鹿鸣唤醒奥萝拉的精神。

“这个时候你怎么又不叫了？”

摩涅塔对九色神鹿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过奥萝拉并不是摩涅塔所想的那样，她只是想通了。

每一次痛苦的回忆，都是她的经历，每一次痛苦的洗礼，都是灵魂的净化与升华。

不需要抗拒，接受就好，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再黑暗的过去，也有人陪着她一起走。

身上的金粉暖暖的，就好像加斯特的双手抱着自己一样。

即使看不到他，奥萝拉也知道他在和自己一起战斗，一起承受。

神殿外，艾利彼被艾露恩从空间之门拎了过来。

他本想发作，却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加斯特时怔住了神色。

“快，将他放平。”

艾利彼连忙蹲下为加斯特处理双手。

作为神体的根基，加斯特双手的骨骼已经开始逐渐消融，右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甚至都完全消失了。

每一次的移动和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昏迷着，嘴里却仍旧不忘喊着奥萝拉的名字。

“这可不太妙啊，能让奥萝拉过来一趟吗？加斯特一直在抗拒我的神力，现在只有奥萝拉能让他放松下来。”

见周围谁都不说话，艾利彼有些生气。

他看向萨提尔，几乎是质问她，“有什么事情能比加斯特的命还重要呢？奥萝拉的身体我清楚，来一趟不会出问题的。”

艾利彼只当是萨提尔仍旧想要隐瞒奥萝拉受伤的事情，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所处的位置不是九彩神女神殿，也不是月神神殿，而是记忆之神的神殿。

“有什么事情比加斯特的命还重要？有啊...”

萨提尔的手都有些颤抖，她指向面前花纹古朴繁重，紧紧关闭的大门，一字一句说着。

“奥萝拉的命！”

艾利彼这才发现他现在正在摩涅塔的神殿中。

波塞冬也是很无力，“艾利彼，不是我们不愿意让奥萝拉来，而是奥萝拉现在的情况可能更糟糕。作为药神，你没有闻到吗？”

艾利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视线里从加斯特双手脱落的淡淡金光夹杂着血色穿透大门飞了进去。

“奥萝拉在里面？疯了！她真是疯了！”

艾利彼简直要气死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遵医嘱！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他却不能对加斯特的情况视若无睹。

“奥萝拉不出来，加斯特是不会接受任何神力的。我现在只能尽力延长他的生命力，萨提尔，我需要你和我一起。”

“好，要怎么做。”

艾利彼指导着萨提尔，从肩膀的位置开始为加斯特施加森林神神力。

翠绿和莹白的两道神力分别注入加斯特的身体。

果然感受到极强的抗拒，萨提尔这才明白艾利彼刚才的话中深意。

“好一些了，他不那么抗拒了。”

“那是不是说明奥萝拉也要成功了！”

艾露恩紧张地望着大门的方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加斯特的奥萝拉之间的情感牵绊。

记忆的深渊内，奥萝拉终于找到了记忆碎片中最关键的部分。

和加斯特互表心意的那天，以及选中宁荣荣为九彩神女传承者的那天。

如果有人问她，宁荣荣不过是一个人类，怎么能和陪伴了她这么久的加斯特并列为自己最珍贵的回忆呢？

奥萝拉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记忆是不会出问题的。

也许在潜意识里，传承九彩神女神位对于奥萝拉来说同样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黑暗驱散，光明降临。

奥萝拉终于再次看到了担忧的摩涅塔和在旁边疯狂摇晃的九色神鹿。

“恭喜你，奥萝拉，你成功了。我也会遵守承诺，将九色神鹿洗去记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你确定它也同意了吗？”

摩涅塔看向九色神鹿，此时它脚下的禁锢也已经解开了。

它飞速地跑向奥萝拉身边想要舔舐她的伤口，却又不敢碰她，神情很是悲伤。

“九色神鹿，你自己说吧，愿意吗？”

奥萝拉抚摸着它的头，却在它头顶留下一道血痕，她有些不好意思却无论如何也擦不掉那道痕迹。

九色神鹿仰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回过身冲着摩涅塔微微点头。

“好吧，既然你们两厢情愿，我也不再说什么了。第一神技，记忆提取。”

本想要直接抹除九色神鹿的记忆，可是当视线落在浑身是血的奥萝拉身上时，摩涅塔改了主意。

她希望有人能够记住今日的场景，哪怕对方只是一头鹿，也算是一个见证者了。

彩色的光雾从九色神鹿的头顶飞出，逐渐汇聚到摩涅塔的掌心化成了一颗晶莹的记忆珠。

随后她大手一挥，九色神鹿便化作一道神光从神界消失不见。

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奥萝拉身子一软，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神殿里，所有人都在祈求大门快些打开，这可是牵扯着两个神祇的命。

摩涅塔抱着奥萝拉出来，她扫了一眼波塞冬他们。

“今天我这里还真热闹。”

明明看到了还要装糊涂，她还真是不喜欢这样。

见到奥罗拉出来，艾露恩立刻围了上去。

“奥萝拉，奥萝拉，你怎么样？”

“行了，别喊了，快带回去吧，我用神力护住了她最后一滴神之血，要是再不救治，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摩涅塔说得平静，但是其他人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的。

最后一滴神之血，这是什么概念？

只差一点，奥萝拉就要彻底在神界消散了。

来不及道谢，艾露恩连忙开启空间之门，从摩涅塔的怀里接过奥萝拉，和众人一起离开。

“行了，快出来吧。”

廊柱后面，芙蕾雅俏皮得探出头来。

“没意思，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了，真没意思。”

看着眼前的芙蕾雅，摩涅塔便知道今日她的情绪是喜，这样很好，不过却很不适合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

“我是你妹妹，怎么能发现不了你？怎么样，情绪收集的开心吗？”

“开心啊！你看好多情绪呢。”

芙蕾雅开心地向摩涅塔展示自己的成果。

“多亏了那些人类啊，要不然神界什么时候一下子有这么多的情绪啊。”

“你是说唐三他们？”

“对啊，你看这些情绪，有爱有惧，有忧有愁，实在是丰富得很，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吸收了。”

芙蕾雅来去匆匆，似乎是拿摩涅塔这里当情绪提取站了。

“不止情绪，记忆也不少呢。”

想到芙蕾雅刚才笑嘻嘻的样子，摩涅塔就忍不住叹气。

有时候，还真的很讨厌她这控制不住的情绪管理呢。

斗罗大陆上，持续了数个小时的暴风雨终于结束。

没有神力阻隔，唐三和小舞立刻飞到了伙伴们的身边。

“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荣荣没事吧？”

在山顶，宁荣荣的异常自然被二人看在眼里，可是他们没办法过来，也只能干着急。

“三哥，小舞，我没事，好多了。”

此时正值深夜，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天上。

湖面恢复平静，哪里还能看到什么巨大的漩涡。

鱼群和水鸟彼此嬉戏，湖面上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景物，看起来十分壮阔。

可是经历了刚才那一下，谁也没有心情再去欣赏眼前的美景。

八人皆是面色不好地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要是真的按照马红俊所说，这是神罚，那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他们几个自然也没有权利指手画脚的。

“威力真大哈。”

马红俊尝试着开口，发现自己并没有将气氛活跃起来，反而惹得大家更加沉寂，立刻悻悻地闭上嘴。

几人之中宁荣荣尤其觉得这神罚不简单，她甚至有感觉这一切和自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