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的秘密(4)

妈妈的泪水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甚至让我忘记了周六的悲惨经历。我在周一的早上很早便起床,为妈妈烹饪了一顿简单可口的煎蛋培根三明治,而我则没时间享受这一切了,我从冰箱内翻出一盒曲奇饼干,在路上匆匆的解决掉了。

我希望安德鲁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末时光,甚至比我的周末时光更加的美好。因为这样的话,他便没有负面心情从而急需在我的身上发泄一番了。我走到了一年级D班的门外,只见老师正在逐一的点名,同学回答的声音响亮而清脆。

“维多利亚!”老师继续点名。

“到!”维多利亚答道。

维多利亚就站在我的前方不远处,中间隔了三个同学。我见她穿着一身整齐的白色连衣裙,利落的高马尾束在脑后。一阵微风透过百叶窗挤进学校的走廊,将她的马尾辫吹动了起来,那就像是黑天鹅化为女人后的裙衫,温柔的飘向了风吹的方向。可是安德鲁此时就在她的前面,与她亲密的交谈着。我看着他那双故作深沉的眼睛,在维多利亚的身体上扫来扫去,这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当老师第三次点我的名字时,我才从自己的神游中恢复了过来。我匆忙的回应了老师,老师带着她那双嘲笑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眼。这种感觉在以往我或许会觉得有些羞耻,不过如今我已经沦为了一个“坏学生”,这种感觉也就不再如往常那样强烈了。

星期一的第一节课就让我昏昏欲睡,克罗斯太太正在向我们讲述着东条英机的种种恶魔行径,以及极端信奉武士道的杂种们。最后她声色俱厉的向我们最终诠释了东条英机被绞死的过程,就像是她亲临了现场似得。这时,一阵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我顿时觉得东条英机就死在我的脚下,而下一个即将接受绞刑的人将会是我了。

一想到要和安德鲁一起置身在操场上,我就开心不起来。但我还是被迫和同学们一起走出了教室,来到操场上呼吸着从太平洋方向传来的阵阵海风。

我走到了那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安德鲁似乎察觉到了我。他快步地朝着我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似乎觉得这个情景有些似曾相识,在周六的那天我与伊莱也坐在这里,我与他闲聊了很久,回到家便亲眼目睹到爸爸和我的妹妹离开了家门,也目睹到了母亲第一次在我的身边哭泣。

“我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安德鲁友好的拍打着我的肩膀,不过他的话语里却存在着一种令我不能蔑视的威慑力。

“当心点,小家伙!别妄想竞选班长。我是班里年纪最大的,所以班长这个职位就像是量身为我定做的一样。你要是想让我放你一马的话,那就乖乖的,低调一点,离维多利亚远一点。”

随即,他拍了一下我的背部,即便是轻轻一拍,我也觉得他犹如回忆里伊莱的父亲用树枝狠狠敲打他那般用力。

“我是为你好才和你说这些的,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对他好,一见到别人对他使一个眼色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得。我不希望你是那种人,因为我不想再花费自己的时间用来教训你。”他继续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起身离开我的身边,我记得那天早上天气很好,我感受着从太平洋吹来的海风打在我的脸上,同时我也有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或许也正是因为安德鲁此时正坐在我的身边,而并没有设法让我出糗吧。

当维多利亚从我们的面前经过时,我的肩膀才免遭安德鲁魔爪的折磨。他站起身来,回过身倒退步的走着,一边用手指指向了我,一边命令我不许动。他就这样放过我了,我看见他跟在维多利亚的身边,在塑胶跑道上悠闲的散步。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我会将自己的心事全部和她诉说,并不奢望得到她的一个拥抱,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也足以令我满足。

此时,伊莱走出了操场旁的器械室,朝着我走了过来,坐在了刚刚安德鲁的位置上。

“我为你父亲的事情感到抱歉...”他表情严肃的说道,随即我的肩膀又遭到了伊莱魔爪的袭击,只不过这次我希望它可以多停留在我的肩膀几秒。

“要知道,生活中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事情,都不是变故,而是多年以后蓄谋已久的惊喜。”伊莱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而且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几天内。我认为这件事虽然在我的生活中算得上是一件足可以毁天灭地的事情了,不过还没有到那种可以登得上华尔街日报的那种严重程度。

其实在外省的小镇里,每个人的事情最后总会传入那个你并不想让他知道的人的耳朵内。可是这种事总会或早或晚的发生,就像是父亲突然在我十六岁的生日那天,消失在我的童年里那样。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一切事情都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那样发展。

我想,这也是生活的魅力吧。如此动人,又如此伤人。

当父亲的重担重新落在我的心里时,显得更加的沉重了。

“你和你的父亲相处的好吗?”伊莱关心的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和周六那天一样,我看着脚下的塑胶跑道回答着他:

“他一心只照顾自己的小女儿,而且总是在门外搞一些例如偷情之类的烂把戏。”

“但是我爸从来没有打过我。”我为了避免伊莱误会,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爸也没有。”伊莱此时看向了太平洋那边的天空,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过我完全听见了。

“你要是真的想和我交朋友,你就要对我如实相告。我知道你的父亲曾因为你的成绩问题,而将你拎向一处公园内,用树枝猛打着你的背部。”我脱口而出,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迫使我这样做,或许是那几段被偷来的回忆吧。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伊莱的表情甚至比周六那天更加奇怪,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我说出一个可以令他信服的理由。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