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处。
墨和赵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如今有着无数绿油油的草尖从土地中冒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河水清澈见底,还能看到鱼儿在水中嬉戏追逐,随波逐流的模样。
地方并没有什么的变化,变的只是一些景色。
而在这里,却也多了一个小土丘。
一身戎装的墨,正手按着佩剑,站在小土丘前,目光凝视着小土丘,带着一丝悲哀的神色,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才幽幽的叹道:“何至于此,如今的赵国,值得吗?”
也不知道是在询问着谁,又好像在询问着自己。
持续了数年时间的长平之战,现在也已经落幕,以赵军投降而告终。
自墨前去赵军大营递交受降书后,秦军便开始陆续的接收赵国降军,直到前天,便全部接收完毕,秦赵两国在上党的战争也已经结束,而赵括并没有死在秦军的手中,在秦军完全接收了降军后,前天夜晚自刎于赵军大营主帐之中,做出投降决定的是赵括,可他并没有降于秦国的想法,最终还是死去。
当然,死去的人并非只有赵括一人,还有着其余的赵国将领,同样有着一些赵军将士。
只不过,赵括等人的死亡,并没有在降军中泛起什么的波浪,秦军平稳的接收全部降军,没有引起任何的反抗,明显的就是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事情,有着一定的觉悟。
墨眼前的小土丘,正是赵括的埋葬之地,同样是由墨亲手将其埋葬在这里,这也是赵括的遗愿。
赵括在死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却是交给墨的,只是在交给墨前,这封书信已经被秦军高层的将领所看过,除了白起,其余人,如王龁等看着墨的目光都有着不一样,他们并不知道墨与赵括之间的联系。
而在书信中,赵括只是拜托着墨一些事情,没有掺杂着其余的东西,只能算是私事,因此,他们也都没有着什么的想法。
对于赵括的死亡。
墨同样是在拿到书信的那刻才知道。
因为他并没有参与进接收降军的事情中去,在递交受降书回来后,还是掌管着亲卫队,负责护卫着白起的安全,对于接收降军的事情,同样没有多大的关注,只是时不时的听到一些秦军将士的闲聊,知道的并不多,毕竟接收降军的事情,不是他所负责的任务。
拿到着赵括的遗书,也只是感叹一声,并没有多说着什么。
“说起来,你也算是安稳了,并不用继续忧虑着赵国之事,想来这也是一件好事!”墨低声道,“可是啊,你把你父亲留传下来的佩剑交给我,可就是一个错误了,你也不会想到我会拿着这把剑做着什么的事情,就算知道,你现在也爬不起来拿回你的剑,若是早些知道,或许你就后悔着当初把剑交给我,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不过你先行一步,倒也不用看到那般的场景,想来这对你而言,并不算是一件坏事,也不用有着什么的愧疚。”
对于赵括的死亡,他早就已经有着想法,因此才没有去关注着接收赵国降军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赵括不自杀,他清楚白起也不会让赵括活下来,因为白起有着打算,那都不会让赵括活着,赵括活着,会让计划造成一些麻烦。
赵括自杀,正符合着白起的心思。
虽然赵括是自杀而亡,但说起来,跟秦军也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不是秦军将赵军逼到最后,那赵括也不会如此。
只是这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你所拜托之事,我也已经完成一半,若是有着机会,剩下的一半,我也会去帮你,若是没有着机会,那也就算了!”墨平淡的说道。
赵括的遗愿,有着一条便是将其埋葬在这里,说是能从这里遥望着赵国之地,说他自己是赵国的罪人,无法葬回赵国之地,更无法葬到赵家祖地,那便埋葬在此处;至于还有着一条遗愿,却不是墨现在所能做到的,而赵括在遗愿中也并没有强求墨去做,只是有着机会,便帮其完成。
对于赵括所交付的遗愿。
墨并没有回绝,收敛好赵括的尸体,带来这里,亲自将其埋下,但并没有立碑,只是弄了一个小土丘,至于另外一件事,现在他却无法帮其完成,想要完成,也不知道要在何时,毕竟那可是要前往赵国。
因而,能不能完成,他也不好说,若是有着机会,他倒是会完成着赵括的遗愿,若是没有机会,那他也不能算是违约。
说完该说的。
墨也是静静的站在小土丘前。
虽然他跟赵括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加起来也就只见过两次面,也就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不能说有着什么过多的交情,但他心里还是认可着赵括,而赵括也并非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若不是如今的局面,赵国无力支撑,或许会有着不一样的结果吧?
当然,事实是事实,无法改变。
最终的结果,跟他记忆中的并没有什么的区别。
踏,踏,踏....
在墨想着事情的时候。
一阵马蹄声传来。
只见,远处有着一骑正向这里飞奔而来,没多久,那骑马飞奔而来的人,便来到了这里,在不远处便下马向墨走来。
“墨,这是上将军让我交给你的兵符,说只是把这个交给你,你便知道了!”那人来到墨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虎符递给了墨,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来人也正是墨所认识的人,陈继。
而埋葬着赵括的时候,陈继也是帮了忙,在大营中没有见到墨,便来这里寻找,而白起将虎符交给他,让他交给墨,却没有说是什么的事情,现在赵军已经投降,结束了数年的战争,可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兵的。
可白起却是让他将虎符交给墨,明显的就是要用兵,这也是他所疑惑的地方。
“要动手了啊!”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