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拿到金子后,一听姜庆吩咐,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村里走。之前的疲态一扫而空,连腰板都挺了起来,走路依然一瘸一拐,但看起来却虎虎生风。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就有好几户人往这边走来,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铲子,一个个都显得干劲儿十足。
赵老汉推着架子车走来,扯着嗓子吼道:“帮恒山来的老爷拔草喽!”
众人顿时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田间便都是忙碌的身影。
仪质心里满是疑惑,问姜庆道:“姜师弟,你收集这些绿茸茸的小草有什么用呢?”
“小弟的家乡长有这种小草,小时候常吃,现在看来有些亲切。”姜庆随口解释道。
“那也不用花这么多金子去买吧?”仪质对这个理由并不太信服。
“有钱人的嗜好罢了。”姜庆微微一笑:“等你有钱就能体会到了。”
“阿弥陀佛。”仪质双手合十:“贫僧出家人,自是体会不到,不过姜师弟能将财物分给这些贫穷的村民,倒是功德一件。”
姜庆摇摇头,看向田间工作的村民,心里暗暗好笑,天天谈什么功德,还不是指望这群村民给你们交租?
此时他突然注意到,这群村民拔草似乎拔的很费劲,用得力气很大,有的人拔得性起,竟然上牙去咬。
他顿时十分疑惑,这些草看起来很细小,有那么难拔吗?
他解下腰上的长剑放在地头,撸起袖子走进田里,想看个究竟。
只见这些绿绒草虽然叶子和茎很小,但下面的根须却粗的惊人,深深植入地下,很难拔出来。而且连绵不绝,越往下挖,根系越复杂。
小小的绿绒草,根部竟像老树盘根一样,非常难扯动。
果然能够提供系统能量的珍奇异草都不是一般的植物!这绿绒草的根系如此发达,已经遍布这片土地,这也许就是这片地里的麦粒枯黑的原因。
姜庆脱掉外衫,开始帮助村民一起拔草,正劳作着,突然田埂上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姜庆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穿著怪异的雄壮汉子朝这里急速奔来,很快便来到了地头。这群人奔腾之间,气势极其威猛。
其中一个汉子高声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拔这片地里的绿绒草?”
眼看这伙人来势汹汹,那赵老汉站起身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赵家村的地,怎么拔不得?”
来人根本不理会赵老汉,二话不说直接抢入田间动手,开始驱赶村民。这伙人身强体壮,瘦弱的村民完全不是对手,被纷纷连推带打赶出田间。
姜庆此刻正在拔草,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往仪质的方向跑。他的长剑放在离仪质不远处的地头,只有拿到那柄长剑心里才有底气。
然而还没等姜庆跑出几步,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大力,被一只大手狠狠推了一把。他脚步一个踉跄,顿时摔倒在地,脸上嘴里都是泥土。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长得铁塔一般。
那壮汉将姜庆从地上捡起来,往外一抛,扔出了田间。
姜庆被摔的七荤八素,只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翻转,半晌都缓不过来。
他躺在地上转头看去,自己的长剑离自己大概有十米远,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强壮的巨汉。
这伙壮汉的首领是一个更为雄壮的男人,他腰上别着一个铁锤,那铁锤如同人头一般大小,在这首领的腰间晃荡着。
仪质看到姜庆被轻松制服,又看到这伙人的块头,顿时心中一凛,连忙拔剑在手,娇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无缘无故的打人?”
“你这头顶没毛的小娘皮又是什么人?”壮汉首领恶狠狠的问道。
仪质听那首领讲话粗俗无礼,早已火冒三丈,朗声说道:“贫尼乃恒山派令狐掌门座下仪质,这片土地是我恒山派所有,我们在此拔草,却关你们什么事?为何在此恃强逞凶?”
那首领轻蔑一笑:“什么你们的?我家主人说了,绿绒草长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家主人的田地。我们前几天已来此看过了,绿绒草在这里长势喜人,这土地已经是我们的了。”
仪质怒极反笑,喝道:“一群乡野痞夫,竟来我恒山脚下来放肆撒野。”
那首领迷茫的摸了摸脑袋,随手拎起一旁的赵老汉,问道:“这小娘怎么张口闭口恒山派。这恒山派是什么玩意儿?”
赵老汉在那首领手里如同小鸡一样,瑟瑟发抖道:“恒山...恒山派的师太都是山上的活...活菩萨。轻易招惹....招惹不得。”
“放下老人家!”
仪质眼见赵老汉在首领手上都快喘不过气,心里又惊又怒,猛地提起长剑,直指首领的胸口。
这一招是棉针剑法中的一招,名叫飞花点翠。此招出剑迅捷,是恒山派少有的狠辣剑法。因杀伤太重,仪质轻易不使此剑,此刻见赵老汉随时会被捏死,已经是怒极攻心。
却见那首领抽出腰间巨锤,不慌不忙往前一送。
只听得‘铮’得一声,首领纹丝未动,仪质手上长剑却寸寸碎裂。仪质娇呼一声,虎口震动,满手都是鲜血。
‘啪’地一声,断剑掉落在地。仪质连退几步,右手发麻,手腕剧痛,已是举不起来。
她心里一片骇然,这壮汉看似貌不惊人,竟只一招便破了自己的绝技,而且力量之大,用劲之准,是自己生平所仅见。
哪里来的高手,莫非竟是魔教中人?这要怎么上山示警?仪质呆在当地,心中慌乱之际,额头渗出一片细汗。
“小娘皮身形扭来扭去倒挺好看,就是个光头,主人估计不喜。”首领摇了一下铁锤,咧嘴笑道。
姜庆躺在地上,终于缓过劲儿来,方才那巨汉的力量太大,腰被摔在地上,就好像断掉一般,但所幸没有骨折,现在还能活动。
当他看到仪质竟被如此轻易的击败,心中也十分震惊。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伙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啊!前世看书的时候也没有这伙人啊。
所有村民都被甩在地上,没有人敢动,一个村民的小孩儿脑袋耷拉在地上,已被活活摔死了,母亲正抱着小孩儿轻轻啜泣。她极力忍耐着,不敢哭出声,眼泪却漱漱而落,打湿了孩子铁青的侧脸。
姜庆趁着没人注意,开始缓缓向自己的长剑处移动。
那随身长剑是从华山带过来的,此时离自己有十米远。姜庆爬向长剑,就好像逆水之人游向浮木一般。
没有人在意他,就算有人在意,也只是觉得这是一只弱小的虫子,在地上做着无意义的爬动。
“把所有人都杀掉,这头顶没毛的小娘皮带回去献给主人,看主人会不会喜欢。”首领下命令道。
“木黎大哥,留下几个强壮的奴隶吧,让他们看着这里,省得又被人偷偷拔了。”一个人提议道。
那个被称为木黎的首领微微思索,点点头道:“不错的提议,那你们看着挑选吧。”
说完他将手里的赵老汉提溜到眼前,问道:“你是这个村子的首领吧?说吧,想怎么死?被我摔死,还是被我的铁锤砸死?”
赵老汉耷拉着脑袋,脸上已是铁青一片。
“这老头已经被我吓死了。废物。”木黎一脸嫌弃的将赵老汉扔在了地上。
说着他猛然转身,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冲向仪质。仪质第一时间想往后退,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木黎一把攥住了仪质胸前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问道:“愿不愿意与我同去见主人?”
“宁...死...不...辱!”仪质徒劳地想要掰开木黎的手臂,却丝毫无法撼动。
“这小娘皮,身上倒挺白。”木黎一脸爱惜地看着仪质,伸出手去抚摸着仪质白皙的脸庞。
“留下两个人处理这群村民,其他人跟我回去。”木黎一手提着仪质,便要转身走人。
“诸位且慢走。”突然有声音响了起来。
木黎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颀长的少年提着一口长剑,孤零零的站在地头,一脸平静的望着他。
正是偷偷拿到长剑的姜庆。
“你又是谁?也是什么劳什子恒山派的?”木黎一脸疑惑。
方才那个巨汉对木黎说道:“好像是个村民,我刚才给他从田里提溜出来的。没看出他有什么本领。”
姜庆活动了下握剑的手腕,望着眼前十几个铁塔似的壮汉,沉声道:“我可不是恒山派,也不是这里的村民。”
“我是华山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