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没有这丫头在身边问这个问那个了。
苏浅刚缓了一口气,结果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在向她慢慢靠近。脚步声的主人对她似乎没有什么边界感,毫不顾忌就走到了她身后,贴着她站着。
从镜子里看,那人身上的深蓝色锦袍已经贴到了她后背上。
苏浅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点身体,避免开了身后那人衣料对她身体的触碰。
那人却好像有些不甘心,带着几分怒意又向前了一步,深蓝色的衣袍再次贴到了苏浅背后。
而且,那人为了防止苏浅继续往前,刻意避开他。他伸出了一只大手按住了苏浅的肩膀,令苏浅动弹不得。而他另外一只空着的大手,越过苏浅的肩膀,从苏浅面前的首饰盒里拿出了那只白色马蹄莲发钗。
这只发钗正是他送的,算起来有些时间了。
这人送了苏浅白色马蹄莲发钗?
这人有谁?
还能是谁?
自然就是秦时越了。
秦时越看着手里的白色马蹄莲发钗,轻声笑了笑,感慨道:“浅浅,自从我将这支发钗送给你,除了送给你那日见你戴过,平日就没见你戴过。如今……可以继续戴着吗?”
这句‘如今……可以继续戴着吗?’,秦时越说的意味深长!
苏浅听着,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昨晚他们拥吻的那一幕。
热烈,疯狂,暧昧,不管不顾……
她耳根子有些红,干咳了两声,还是想要避开秦时越的靠近。
她试图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可秦时越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在她起身离开之前,先一步掌心用力,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
若说刚刚秦时越按着她的肩膀时,尚且给了她几分可活动的空间,她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可是现在,她完全被秦时越给按着肩膀按住了,完全没有了行动自由。
“跑什么?”秦时越佯装生气,斥责了苏浅一句,然后在苏浅极为不悦的眼神里,动作异常温柔的帮苏浅戴上了他手里那只白色马蹄莲发钗。
看着苏浅头上那只发钗,他毫不收敛的赞美道:“浅浅,你真美。”
“你看着我的脑门说我美?”苏浅一脸无语,“我也想知道,我脑门到底哪里美?”
秦时越沉默一下,转身走到了苏浅面前,伸手轻抚着苏浅的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你既然不喜欢我对你的脑门说你美,那我正面对着你,对着你的脸说你美,这样你可喜欢?”
秦时越此番面对苏浅时,似乎有些紧张,他没有像是之前那样直勾勾盯着苏浅的眼睛看,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苏浅那有小破口的唇角。而他轻抚着苏浅脸的手,看似大胆,但却在微微发颤,指尖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苏浅将秦时越面对她时的各种紧张,感知的异常清楚。
秦时越此刻的心意真不真,她异常清楚。
可是,她却毫不犹豫的将秦时越的手从自己的脸上一把拽了下来,随即,冰冷的看着秦时越,道:“秦时越,请自重。”
“…………”请自重?
秦时越完全没想到今日他见到苏浅的第一面,苏浅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秦时越,请自重。”
这话既生硬又冰冷,像是苏浅对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歹徒说的。而不是…而不是对心上之人说的……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昨晚的拥吻算什么?
“浅浅,你当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秦时越不敢问,也不愿意问。他甚至想蒙混过关,永远不问,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陪在苏浅身边。苏浅要他怎样,他就怎么样,一切端看苏浅的兴趣。
可是,苏浅似乎不太愿意装糊涂。
她很清醒,异常清醒。
甚至,她今日这般刻意避开他,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还说出了如此伤他心的话,摆明了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
既然如此,他何必自欺欺人。
“……我当你什么?”苏浅摇了摇头,否认:“我也不知道。”
“那昨日……”
不等秦时越将昨日发生的事说出来让苏浅仔细回忆一遍,苏浅咬了咬牙,率先开口解释了,“……昨日是我喝醉了酒,撒酒疯。所做之事皆非本意了,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放在心上。”
苏浅说完,毫无顾忌的直视着秦时越。
她的眼神,她的解释,都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不带任何一丝丝情绪。仿佛昨晚发生的事,不是什么唇齿..交.缠,暧昧之事。而是她买了一个包子,多付了钱,今日发现后,理所当然的去找包子店的老板理论一样。
秦时越看着这样不带任何情感,和他说话的苏浅。
他心里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也无法面对这样的苏浅。
他愣愣的看着苏浅看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苏浅的脸,似乎要把苏浅的脸看出一朵花来。
最终,苏浅开口打破了这尴尬又有些奇怪的氛围,“秦时越,你今日是悄悄潜进我闺房里的,没有走正门。马上就有人来给我送早膳了,要是被人看到你大清早出现在我闺房的话,不好。”
言下之意是,秦时越你要是再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而且,苏浅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秦时越捏了捏拳头,挣扎,无力,无奈的看着苏浅。
他实在想不明白,苏浅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呢,昨日他们还那么好,她对他是那么的依恋,热情,信赖……她恨不得把她的一切都给他。
要不是他理智尚存,不想趁人之危,苏浅昨晚就彻底属于他了。
可仅仅一夜之隔,苏浅和昨日相比,就判若两人。
秦时越刚想要问清楚,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不要拿撒酒疯来敷衍他,他不是能随便敷衍得了的。
因为正常人撒酒疯,不会离谱到强行亲人家的。
苏浅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他,才会那样做的。
“咚!咚!咚!……”
突然间,一阵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响起在空荡的房间和苏浅秦时越的耳边,打断了秦时越原本想要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