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石封心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外来中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是晋诗人陶渊明描写的桃花源,明月只在初中课本上看过,还没有亲眼见过,但眼前的这边景象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桃花源。一座座三层别墅排排坐,门前各有桃树一棵,开满桃花,阡陌交通,道路很是宽敞。每家别墅都基本一样,都是糊纸人统一制定。走进别墅,门口写着“明月”两字,敢情是谁的房子都会写上谁的名字。

轻轻推开门,有个小院子,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连个绿植都没,想想也是,当初糊纸的时候谁会做那么细啊,谁能想到真的有鬼能用,院子两边是两座假山,左边是金山,右边是银山,中间小厅旁边是棵摇钱树,金银元宝不计其数,迷乱了人眼。推开别墅门,里面家具倒是挺齐全的,什么沙发、双人床、麻将桌、大彩电不一而尽,餐桌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明月有点饿了,想吩咐二蛋出去买点吃的去,那餐桌上突然冒出来了很多东西,苹果、桃子、葡萄、瓜子、花生、核桃、馒头、猪头肉还有鸡肉,有求必应吗?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下二丫他们,“这人死后就这么有求必应吗?”

二丫说:“你多想了,你没看某些人穷到没有立足的地步了,只能卖唱为生。应该是阳间那边开始给你办丧事了,这是祭奠用品,明主,您先吃饭吧。”

明月邀请樊星一起坐下吃些东西,又看了下二蛋二丫,发现他们在那不动,就招呼他们一起坐下来吃饭,二丫回道:“明主,你什么时候见过纸人能吃饭的?我们就是个纸人,是不用吃饭的,要不这二十多年我们不早就饿死啊。”哦,也是,明月想了想,就不管他们坐到餐桌边,与樊星正好对坐着,与大美女想坐,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一对小鹿在胸口乱撞,不断拿东西给樊星吃,话也不会说了,只说着:“吃吃,别客气!”不一会功夫,樊星面前的食物堆的跟一座小山似的,二丫在边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蛋也忍不住了,就说:“明主,等人家吃完这些,肚皮都撑破了!献殷勤也不是这么献的!”说的明月一阵尴尬!便不再夹东西,开始吃起来!

刚吃到一半,这边还与樊星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突然听到咚咚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卧室里,明月用疑问的表情看了看二蛋二丫,他俩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摇了摇头,明月只好站起来去看,只见从卧室里闯出来一兽,长的不伦不类的,身体如牛,却有双翅,浑身青色毛发,看了看明月,吼了一声,那声音却又像狗一样。那兽从卧室走出来,对着明月他们说:“我是来至刲山的穷奇,闲游到这里,看这房子里没人,就在卧室里睡着了,没想到一觉睡了二十多年,要不是这猪头肉的香味,我还睡呢。”那穷奇咽了咽口水,倒也不客气,直接问:“我能跟你们一起吃点吗?”

明月看那兽甚是恐怖,如果说不的话,估计它都能把自己吃掉,就点点头。那兽非常不客气,狼吞虎咽的,瞬间把餐桌上的吃完了,刚吃完,桌子上又冒出来一桌同样的东西,那兽连续吃了三桌后,方才停下来,说:“你应该是没有办完葬礼就过来了吧,那阳间祭奠你三日,这边你可以享受三十年祭品呢,这无穷无尽的食物,抓紧享受吧!”那穷奇扭头准备要出去了,想了想,顿了一下,又扭过头来,对着明月乞求道:“你这边食物反正不吃白不吃,要不你收留一下我,我也跟你享点福吧,我实在不愿吃那阴间的残羹剩饭了!”

“我能说不吗?哈哈!”明月这时觉得这兽很是可爱,有点喜欢上这兽了,开玩笑的说:“如果不能,你就留下吧!”

穷奇得到一张三十年的长期饭票,很是开心,就对明月和樊星说:“你们两个上来吧,吃了你们的,也叫我带你兜兜风吧!”

明月和樊星一起骑在穷奇背上,穷奇翅膀轻轻一扇,便一飞冲天。看那彰德府城,谁能想到它是这样的一所繁华所在,没有高楼,却不失热闹。下面人头攒动,各司其职,东边地宁宫是凡人居住地,如桃花源般的仙境,西边商业区招牌林立,有酒肆、青楼、赌场、饭馆,那南辣北咸,西酸东甜,悉数汇集于此。北边为商朝旧址,却是一群骷髅人,相互打杀,死后又复活,如此反复,南边为玄鸟奇兽,懒洋洋的躺在地上。那穷奇是睡了那么长时间,正在兴头上,一边飞着,一边犬吠着,声音惊着那十殿之中的地藏王菩萨,谛听也听见了,从顶角下来,对菩萨说道:“那不是帝胡的坐骑穷奇吗?它什么时候到华都了?难道嗅到什么味了?那帝胡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七魄荡然无存了吗?”

那地藏王菩萨脸色沉重,望着那穷奇和明月,对谛听说:“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我们抓紧准备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谛听看着他们,发狠的说:“难道那我们现在不能直接灭了它吗?”

“妖之所以为妖,是因为他们从来不遵守规则!现在规则是我们制定的,怎么能因为只是行像就除掉呢?他又没做出什么坏事来。我们打破自己定的规则,与妖又有什么区别呢?”菩萨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权当它是个试金石吧!通知秦广王,叫他也加强监督,严加管教,但愿你我能共同努力,引导他走向正道。”

一宿无话,早上明月去秦广王处报道,秦广王吩咐他自便。明月走进那藏书阁,那藏书阁内部是圆形的,从上至下,大约十几人高,下面是竹简书,一卷一卷的摞在那里,上面渐渐的有了纸质书,看来还是古书籍保管不够好,被火烧的居多。中间突出来一块高地,上面是个榻几,大约是供读书用的。明月绕着书架转了一圈,找到编号01的一书,看那卷首,是本《论语》,恩,秦王杀的最多的就是儒士,这《论语》便是第一部被烧的了。明月走到桌前,轻轻打开《论语》,只见上面的字体刷的一下都立了起来,一个个居然面貌狰狞的,还会做鬼脸,一脸不屑的对明月说:“你想学我们吗?哈哈,就你个大笨蛋,你能读懂我们吗?”然后叽叽喳喳跳到空中。明月站起来想去抓,那些字体分开来在空中飞舞起来,动作敏捷的像一群麻雀,明月试着抓了几次,都无能为力,气喘吁吁坐到了书桌前,想着这样不行啊,那么多字体,即便抓起来我也不知道前后顺序,还是没法读。看着那群字体在他面前转来转去的,明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出了藏书阁,请教秦广王,秦广王哈哈一笑,“这个容易,我送你一刮字刀,谁不老实,你就威胁它,说不下来就把他划掉,那个字就从此彻底消失了。”原来竟然这么简单。明月请了刮字刀,再次进入藏书阁内,把刮字刀拿在手中,有些眼尖的字体看见了,马上下去待在了竹简上,还有个别反应慢的,也都慢慢回到了字体,有胆大的,对着明月吼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迟早要倒霉的!”

明月晃了晃手中的刮字刀,笑嘻嘻的说:“我倒霉不倒霉的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如果再不老实,你就先倒霉了。”

那些字体再次回到了竹简上,明月看《学而》第一篇,“学而时习之,不亦口乎?”恩,怎么还少一个字,明月看了看周围,没有字体了啊,原版就不存在吗?没有字体吵吵闹闹后,藏书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阵呼噜声音从桌子下面传了出来,明月把头伸到桌子底下,是那“说”字,胖嘟嘟的,倒挂在桌子下面睡觉呢。明月微微一笑,把它轻轻的拿了下来,移到了那个空缺地方,那“说”字回到了熟悉地方,居然还扭了扭,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一点点看过去,即便明月悟性很高,还是不太理解这种古文。难怪那些字体会笑话他!看又看不懂,不如睡觉。明月便把书籍放在一边,躺在书桌上准备睡觉。躺下来时,看到那穹顶之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明月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就跳了上去,那是一本纸质的书,书名为《易经外传》,“易经就易经呗,怎么还有个外传”,明月嘟囔着,把书本打开,里面已经被挖空了,根本没有书籍,只有一块黑色的陨石,上面写着“帝胡”两字,那黑色陨石晶莹透亮,很是光滑,看不到一点点打磨过的痕迹,明月很是喜欢,就把他拿来出来,戴在身上。刚戴上去,那陨石从胸前开始生根,然后化成一缕缕的丝线环绕着明月,先是粗的丝线,粗的丝线上又生出细的丝线了,等丝线不再生出时,那丝线开始慢慢向里收缩,最后收缩到血管里,便不再动弹了。明月看着自己苍白的血管变成了黑色,有点害怕,但又感觉无比舒畅,尤其是那心脏,自从碎成碎片后每日都钻心的痛,现在也不痛了,似乎被黑石给愈合了。黑丝在身体内运转了大约半个时辰,明月感觉浑身无力,就躺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他睡着的时候,那黑丝又开始流动起来,那黑色液体在体内越流越快,把身体上所有不通的地方都给疏通了,尤其是脑部,那里毛细血管众多,堵塞也最严重,居然全部打通了。此刻,明月九窍已通,但他或许不知道,这通九窍者,皆可成仙!

明月迷迷糊糊的睡了大约1个时辰左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浑身轻松的站了起来,把那部《论语》再次打开,这一打开,那些字体居然瑟瑟发抖,跟第一次打开他们的时候态度完全不一样。明月很是惊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时候里面有个胆小的哭着说:“大王,不要吃我们啊!”吃?他们能吃吗?明月也是好奇,就张开嘴巴,对着那行字体深吸一口气,那一行字体就全部吸进了肚子里,恩,还可以这样啊?明月仔细回味了一下,那些内容居然都能记起来了,连意思都明白了,书真的可以吃的啊!这一下轻松了很多,不到半天时间,就把半部论语学完了,哈哈,昔日宋朝丞相赵普说半部论语治天下,自己这半天时间,便可以达到治天下水准了。

日复一日,明月一有空,就待着藏书阁看书,读累了也会跟秦广王和小贾打会麻将,斗会地主,小贾输的居多,却还特别喜欢玩。有一日,在藏书阁内得了一篇曲谱,也不太懂,就拿回去给樊星看,这一看,樊星激动差点晕了过去,惊叫道:“这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早已失传很久,没想到这里出现了!”

明月不懂这个曲谱的意义,就说:“只要那阳间的找不到的,我那藏书阁里估计都有,我回头多给你找几篇,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练练,打发时间!”

那樊星把秦广王送的古筝摆好,调好音,开始弹奏起来,明月听着这一拍拍的,仿佛也进入了那个汉末年代,一代才女被掳又被迫嫁给胡人,被屈辱后又重归长安。生子又分别,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明月这一生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却惨遭横祸,还受着心裂之痛,想到如此,明月眼泪不仅流了出来。

那樊星也深有同感,少时贫寒,为练琴受尽折磨,好不容易熬出来,过上了不错生活,却又只是富人的玩物,最后还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毒害抛弃!

这世道,难道就是好人没有好报吗?

这世道,难道虎狼吃羊就是天经地义吗?

只有那二蛋二丫,两个纸人,没心没肺的,看着他俩痛哭流涕,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痛苦还非要弹什么琴!

屋外也有新的变化,那音乐凄美柔和,吸引了一大批噬魂蝶停在那院中起舞,如果不是有门阻挡,大约就进屋吃魂魄了。这下可开心坏了那穷奇,他大口大口的贪婪着吃着它们!

哎,难道穷奇吃蝶,蝶吃魂魄也是天经地义吗?

曲终,明月和樊星成了泪人两个,明月发自肺腑的赞道:“大明星,果然不一样,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吧!”

樊星谦虚的客气一下,说道:“你太夸张了,那有那么好,初弹,还不熟,没有掌握其中精髓呢!我再练练,到时候弹熟了,再弹给你们听听!”

“什么玩意,我就没听出来什么好的,还不如唢呐好听呢!那可是我听过的第一个曲子!”二丫吃醋的对二蛋嘀咕道。

“那是,你就也是唯一听过的乐器就是唢呐!”二蛋嘿嘿的打趣着。

随后,明月藏书阁内给樊星带来了《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春江花月夜》等名谱,樊星一有空就练起来,琴艺越发熟练。

日子过的很快,明月转眼间就到二十岁了,藏书阁的书籍也被他吃的八九不离十,那些字体被吃完后就变成了无字书。这日,明月像往常一样,走进藏书阁内,看到了一堆堆书抛在了中间,有秦广王在那翻阅书籍,翻一本,扔一本,看到明月过来后,把手中书扔到了明月脸上,“明月,看你干的好事!”秦广王那T恤瞬间由青黄色变成了鲜艳的愤怒的红紫。

那书掉在了地上,不用看,明月也知道那是一本无字书,慌的明月跪在了地上,一脸无辜的说:“广哥,这些字难道不是用来吃的吗?我吃完后就这样了。”

秦广王也疑惑了,“吃,不是刮的?我还以为被你都刮掉了呢,虽然这华都的人都不爱读书,可留着也好叫后人读呀!恩?你能吃字?”秦广王忽然想到了什么,跳到了明月面前,把明月的袖子撸了上去,看着那白色的皮肤下流淌着黑色的血液,他症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台阶上,自言自语的说:“菩萨叫我好生看着你,这么多年来,我懒散惯了,一直想着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多管你,没想到,终究还是辜负了菩萨重托!”

明月也是一脸迷惑,问:“广哥,这是怎么回事?”

“你被那帝胡占侵了心智!”秦广王用手拍了一下脑袋,无奈的说道。

“帝胡?”明月回忆起那块黑色的陨石,上面也写着“帝胡”两字,就问秦广王:“我确实碰见了一块叫帝胡的陨石,它一碰到我的胸部,就渗到了身体以及血管内。这帝胡究竟是什么?”

秦广王缓缓说道:“帝胡是魔,一千年前也如你这般,年幼时就到了我这里,不同的是你是由凡人直接过来,他是由一只老鼠修炼千年进化成人形,而后与一蛇妖搏斗中,中毒而死。菩萨不忍毁它千年道行,就留他人形。帝胡聪明绝顶,在我这里只一年时间,就把这上下五千年的书籍看完,与我对答如流。我当年学习时,也耗了老夫五年光阴,才摸出了一个大概。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够聪明的了,那时,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不是天生为畜类,至少也可以是个鬼仙,与我同级了。出于爱才之心,对他尽心教导,认为他成就迟早会高于我。但没想到,他确实高于我了,以另外一种新式。起初,他为人善良,聪明好学,也很仗义,与我和小贾整日厮混,斗地主、三人麻将都玩的不亦乐乎,我们的仨也算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现在想起来还叫人向往,回忆无穷。后来,京都来人视察华都工作,我叫他作陪,想给他一个在上仙面前露脸的机会,这一次,我却犯了一个大错。他一眼就喜欢上同来的一小妹,名字叫释雾,级别仅仅是个仙人,即便如此,人家也是上届天仙啊,你再怎么修炼,有生之年如果没有什么机缘巧合,最多也只能是鬼仙,你的天花板都达不到人家的起点,又怎能般配?那帝胡与释雾在京都华都的走廊间幽会,后来还是被上届发觉,劝释雾与帝胡分手,并许以灵人诱惑,连升两级。释雾毕竟是聪明人,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好的男人还不是万万千千,就与帝胡分手了。

本来鬼仙通过修心养性,那残缺不全的身体慢慢修复好,还是有机会获得天仙资格的,但帝胡一来心存傲气,就想证明自己,二来因爱生恨,想走捷径,利用空隙,偷偷跑到京都,喝了京都那脱胎换骨水。但终究还是道行太浅,被那水迷乱了心津,误入歧途,走向了邪道,成了邪魔。从此行为不再受他控制,那心智邪性的,越聪明,危害越大。

他于这华都内大吵大闹,声称没有人生来就是仙的,也没有人生来就必须是畜生的。所以必须打破一切现存规则,这华都本来就是些有缺陷的人待的地方,那些心智本不健全的又占大多数,受他这么一顿鼓吹,认为很有理,便迅速加入他,也吵闹着要做仙人,要成正果,不再做这凡人了!

帝胡已成气候,便在这华都暗地里重新制定了一套潜规则,甚至自称“夜菩萨”,妄想与地藏王菩萨分庭抗礼,凡是不听他号召的,男的轻则为奴,女的为娼妓,重则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到了最后,九城殿主及鬼差都被他赶走了,他与他的帮众们在城内大开杀戒,到处搞破坏,到处放火,火光笼罩着整个华都,数千魂魄惨遭毒手。

帝胡带领他们去进攻京都,想带领他们同饮那个脱胎换骨水,人人都成魔!被地藏王菩萨会同九城殿主在走廊之上与他们斗法数日,也只能勉强平手,最后是谛听请来释雾,那帝胡看到释雾后,心智一分,被菩萨九环锡杖扫中,身受重伤,躺着释雾怀里,七魄开始慢慢飘散,最终化为一丝青烟,再也不存在了。”

秦广王顿了顿,又说:“华都所有鬼差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愿提及那场浩劫。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帝胡的邪气并没有消失,居然跑到了藏书阁,躲在了这陨石之中。万物皆有缝隙,那邪气便可无所不入,只有那心,天生的浑然一体,邪气难以进入。偏你是那心碎之人,给了它可趁之机,轻松进入你的身体。如果想除掉它,只能把心复原,在复原前,把它逼出来,方能成事。这心怎么能复原呢?破镜难以重圆,碎了的东西还能修好吗?”

明月听了这么一段曲折故事,又记起当年菩萨之言,就说:“我这心是可以修复的,广哥,当年我刚来华都时,因为每日要遭受心裂之痛,就求过菩萨复原我心,解我痛处,菩萨说这是我的劫数,只能靠我自己去修复,叫我去寻找妲己泪、贵妃酒、青龙丝、彩凤翼四件东西,并许都寻那丞相府华佗即可医治。这么多年来,被这黑丝封心,心裂之痛大大减轻,我也渐渐的忘却了这事。”

秦广王听明月如此一说,也是欣慰,说:“既然菩萨如此说,你先去寻这四件东西,把心复原了,我再看能不能逼出这邪气!如果不逼出邪气,怕就成了第二个帝胡了,对你对华都都是一场灾难。”

明月有些为难的说:“这些年,我也算够勤快的了,把藏书阁内的书差不多看了一遍,依旧不知道这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那妲己泪和贵妃酒好理解,应该是妲己和杨贵妃,只是不知何处可寻?”

秦广王摸了摸头,仔细想了想,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说:“妲己和杨贵妃两人,你可分别去商朝旧址和阿房宫去寻,商朝旧址就在我彰德府城北部,阿房宫在第三殿长安城内,只是这青龙丝和彩凤翼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龙凤向来不属于我华都之物,而且以你现在能力,菩萨应该不会叫你去京都去寻此物吧。这其中的深意,估计还得你仔细去琢磨。”

明月耸了耸肩,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寻这妲己泪和贵妃酒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广王又嘱咐道:“你去那商朝旧址,要十分小心,那里骷髅林立,都是商朝旧时奴隶及士兵,长存怨气,互相敌对,久久不肯投胎而去,你要十分当心。去之前,你可去南部的玄丘求得玄鸟剑,方可进去。“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那玄鸟正是商朝祖先,殷民也以玄鸟为图腾,玄鸟剑可震慑那旧殷冤魂。这玄鸟本在商丘,盘庚迁殷后,也跟随商民来到这里,起初还半年飞商丘,半年飞殷都,后来,不知何故,落在玄丘后,就再也不飞了,整日躺在玄丘之上,不再下来了,日益暴怒嘶叫!旁人难以近身,它终日在高地上不肯动弹,只要离他不要太近,倒也不算危险,你去求求它,看它能否给你一把玄鸟剑。带上玄鸟剑去殷都的时候就能事半功倍了。你去吧,这一路要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