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乒乓刹那间的少女(2)

不高也不低的小山一重叠着一重,随着带有浓重雾气的山林,延伸向那趋于山间最高约两千多米高海拔的芳山。宛若仙境一般静谧的芳山区,没有各种基础设施,只有一些早年间修建的破旧小路,因而外地的人一般都不敢深入其中。

但是山霖不一样,只见她飞速行走在林间的土路上,开心的背着竹框,摇曳着到肩的黑色短发,白皙的面容微笑着蹦跳向前。

“蘑菇~各种各样的蘑菇,可以找些没毒的煲汤给奶奶喝。”她来到树边苔藓的阴影处,拿着锋利的小刀轻轻划开蘑菇底部,让它与根茎分离,这样到了次年蘑菇还会再次长出来。

山霖的手速非常的快,熟练的在崎岖不平的山林间来回窜,很快就收满了半箩筐的蘑菇。因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到芳山采摘了,这样的一些野生珍稀蘑菇可是能够换不少钱的。

她擦擦脸颊边的汗珠,将目光看向更高处的芳山高峰。山霖的奶奶生病了,今天山霖决定冒点险去采摘些稀有的草药。虽然可能无法治疗奶奶,但是多少也能换多些钱请好的医生。

山雾弥漫之间,芳山北峰的一处崎岖石壁,只见少女身穿着暗蓝色的外套,拿着钩索挂在插进石缝的钉子上。她灵巧的微微摇摆身体试探钉子是否牢固,随后一闷气直接飞跳到另外一处更高的着力点。

“真幸运,到了中午还能找到那么多的上品草药。”山霖攀登到一处石缝的大裂缝边,看着里面一簇簇碧蓝的花朵说道。她伸手进入缝隙里,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些花朵,很快又嗅到草药的味道,朝着另外的山峰爬去。

这样攀爬的操作无疑是极其危险,即使是了解当地环境的采药老手,也不敢这么做。只有山霖愿意去采集这些草药,因而周围的富商都常去她奶奶的店铺买这些东西。

她盘旋着身体进行采摘的工作,再将那最后一点草药装进筐内,固定身体的一条绳锁却突然断开,身体失去平衡撞击在另一边的石壁上。少女歪头转身,脸面痛苦的紧成一团,望着逐渐从山雾间落下的迷朦太阳,山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好痛!”小小的药店里,左脚脚踝的伤口处,一个红色的小伤口被沾满酒精的棉签轻按,山霖立刻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哎呀,你还喊痛喽,都说了多少次不要爬芳山了。”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带着眼镜,边弯着腰细细的擦拭着山霖的伤口,边出声斥责道。

“可是···不去拿那些草药,店铺可就没法维系。”山霖痛苦的闭上眼说道。

“那种事情怎么能和你的生命相比呢?”

“痛痛痛!奶奶别按这么大力啦,伤口要烂掉了。”

“总之就这么定好了,以后你不准去芳山采药。”

“我已经八十多岁了,看着老伴这么走了,可不想看孙女也从山上摔下去。”山霖奶奶叹了口气,收回棉签转身走进店里。

山霖望着走进店铺里的奶奶,眼神低落的望向陈旧的店铺里,木制的地板和木箱无不弥漫出中药材的古香。

“我不会跟你们去城市里生活,更不会让这家店铺倒闭的!”看着店里的一切,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忆起,自己在十岁时和父母吵架的画面。

山霖从小就被父母抛给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直到十岁之前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每天快乐的生活在芳山的山区里,跟随着爷爷采摘草药,学习大自然的知识,顺便再上上学。

这样美好的时光,直到她十岁那年被打破了,爷爷以九十岁的高龄攀爬芳山跌落坠亡。山霖的父母则趁此回到村里,打算带山霖去城市生活。

但是看到孤独的奶奶,以及陌生的父母,她先是答应去到城市了解一番,最终还是强硬的拒绝了父母的提议,在芳山的山区里继续,和年事已高的奶奶支撑着这家店铺。

“昂~说是要支撑,也挺难的了,现在这个世道,谁还乱买中药治病啊。”山霖无奈的一瘸一拐着,走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一下躺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快七点了小霖,起床去上学!咳咳。”奶奶用扇子拍打着熟睡的少女。

“上学?哦,好。”山霖从床上迷糊的坐起身,看着奶奶提醒完又弯着腰走掉,知道自己该去县城上学了。

她快速的洗漱整理好仪容,很快就背着红色书包,口中夹着面包,跑向了村里去往县城的旧公交车。

“呼~好险。”看着公交车刚好缓缓发动,山霖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望着窗外迅速消失的村庄风光,还有天未明朗的暗蓝颜色,山霖感觉自己日常的一天即将开始。

“不知不觉,都维持这样的生活两年了。”她感受到车辆经过山丘颠簸路段产生的抖动感,心里如此想道。

山霖因为拒绝和父母前往城市,所以在升入初中后只能到芳山北侧的芳山中学读书。

公交车进入县城之中,等待着火车在路间穿过轨道,很快就来到芳山第一中学外的公交车站点。

她跟随着上学高峰期的学生人流走进学校里。在人流之中每一个人都身穿着不同的衣服,这是因为在相对不富裕的学校里,这样更可以免去学生的负担。

“叮咙!噔噔~”学校的铃声响起,第一堂课在老旧的教学楼里开始了。

山霖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无聊的看着黑板上的英语课程,只是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一样。看看身旁的那些人,有的完全在干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则真的在认真学习着。呆了一会她顿时感觉到有些无聊了,于是跟往常一样跟老师找了个理由去上厕所,趁机离开了教室。

“跟学校的生活没有连接,觉得和其他同学没有交往的必要。”山霖边如此想道,边行走在学校空旷的后操场花园。

从花园的小道走出学校,来到云雾缭绕的后山入口,这里可以一路去到芳山南面,开发到一半的旅游景区。

继续去上学是她和父母、奶奶之间的约定,因此她才每天来学校报道。不过因为实在对这样枯燥的上学时光没有兴趣,她在摸透了学校检查人员的规律后,分成了早、中、下的部分时间在学校。

其余的时间嘛,自然是去·····寺庙里面打球了!山霖走上晨间无人光顾的半山石阶,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佛教寺庙。这个寺庙是她在半年前无意间发现的,走进寺庙里除了庙宇里的佛像和焚烧香火祈福的地方,还有一处靠近庙宇后方打乒乓球的地方。

“老和尚!我又来了。”山霖走进庙宇,看到拿着扫帚的老头,开心的挥手招呼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怎么又翘课啊。”老和尚看到山霖前来,停下了扫地的扫帚,双手合十的面向她。

“什么翘课?我说了多少次,我是请假的好吧。”

“哦,是什么假?能够请这么久。”

“哎呀你管这么多干嘛,一个班上百人,老师很忙的你就别瞎猜了。”

“我们去打球吧。”山霖说着从兜里拿出乒乓球牌,笑嘻嘻的对老和尚说道。

“善哉。”老和尚点点头带着她,走到庙宇后面的乒乓球桌边,打起了乒乓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