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乡市桃园村

桐乡槜李

桐乡槜李的原产地在梧桐街道桃园村，清明时节，花开如雪，小暑前后，果香如酒。桃园村位于桐乡市东南部，南邻长山河，东邻多福桥港，西邻康烃塘港，水陆交通方便，区位优势明显。桃园村槜李系浙江名果，闻名中外，古为贡品。桃园村共有耕地3230亩，标准农田1094.4亩；现有18个村民小组，612户人家，总人口2459人。

槜李（图3-4）是古今稀有的珍果，也是桐乡的传统名果，盛名传于天下，身价百倍。原因是槜李果大色艳、核小肉厚、浆液甘美、风味独特、营养丰富、品质极佳，为群李之冠。桐乡槜李的栽培历史已有2500余年，被誉为“果中珍品”，在古代是进贡帝王的贡品。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能品尝到槜李的醇香甘美，近代桐乡名士朱梦仙在《槜李谱》中说：“品质极其名贵，而栽培又极不易，迁地既不能良，历时又不能久。故自贡献吴宫以后，汉不闻偕樱桃并贡，唐不闻与荔枝同献也。”槜李的种植区域仅限于桃园村，《槜李谱》说“里中所产之李，甘美绝伦，世罕其匹，即名槜李，为他处所无，外间绝无其种”。

图3-4 桐乡槜李

与所有的名物特产一样，桐乡槜李也依附着一个美丽的故事。传说春秋时期，吴越两国争战不止，越王勾践战败，在会稽山卧薪尝胆，图谋再起。大夫范蠡献上美人计，于是广选民女，百里挑一，在苎萝山觅得美人西施，急急送往吴国都城姑苏，用来迷惑吴王夫差。

途中经过一处叫槜李墟（今桃园村一带）的地方，西施因思念故土亲人，又兼连日车马劳顿、暑热蒸腾，忽然旧病复发，犯起心痛病来，茶饭不思、满脸憔悴，顿失平常的沉鱼落雁之貌。范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万一西施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的，是要掉脑袋的。

一天傍晚，范蠡安排好西施早早休息，一个人出来散心。他看这里河道纵横、圩田开阔、树木荫翳、满目苍翠，比起越国的山山水水，更觉多了几分妩媚与可亲。突然，一阵果香从树林中飘来，有桃杏的芬芳，又似有几分酒的醇香，他从未闻到过。他循着果香走进林子，看见一个老汉正在树下采摘。果树不高也不低，人手正够得着；树叶不稀也不密，夕阳的斜晖能透射到地上；果子不多也不少，每个枝条上两三颗。果形圆润，果色紫红，上面似有一层白粉。

范蠡从未看过这种果子，便询问老人，老人回答道：“这是槜李，只有我们槜李墟才有，产地不出方圆五里。五里之外，形色不同，味更大变。”说完，拣了一颗又红又大、熟透圆润的槜李递给范蠡吃。范蠡轻轻剥去果皮，紫红的果汁随即流出，他迫不及待送入口中，一种清凉的感觉沁入喉间，一股醉人的芳香弥漫颊边，味道又鲜又甜，似酒非酒，食后感觉暑热顿消，精神百倍。范蠡不禁诗兴大发：“吴根越角槜李乡，甘美绝伦似酒香。此果只应瑶池有，凡人哪得几回尝？”他想起卧病在床的美人西施，何不也让她尝一尝？便丢下几文刀币，买了一篮。

西施正辗转病榻，难以入寐。范蠡将槜李献上，并将槜李的美味说了一遍，西施听得口齿生涎，禁不住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一颗来掐破了果皮，顿时满屋生香。西施从来没有尝到过槜李的甘美芳香，一连吃了好几颗，醉意上来，浑身酥软，便渐入梦乡。

次日醒来，西施一改多日来的病容，神清气爽、眉目生光、花容月貌，又恢复了沉鱼落雁的姿色。想起昨晚吃的槜李，便要范蠡带她去槜李园走走看看。

村上的人得知美人西施来到园子，争先恐后赶来一睹芳容。在一棵老李树下，西施摘下一颗最红最大的槜李来，掐了一下，留下一弯眉毛似的手指痕，递给园主人——昨天范蠡遇见的那个老农，说道：“我乃贫贱越女，自小浣纱溪头，素不喜荣华富贵，更不闻王事兴衰，只因天生几分姿色，竟将充入吴宫。途中染恙，不胜疲乏，却喜昨日偶食槜李，得以康复，因此结下一缘。他年若得脱离是非，还我自由之身，我愿再续前缘，终老此槜李之乡。”老农得宠若惊，捧着这颗槜李回家，后来将它埋在老树旁边——西施当时站立的地方。

第二年，种子发芽。第三年，槜李树长成。第四年，这棵槜李树也开花结果了，奇怪的是结出的果子上都有一弯眉毛似的手指痕，后来传说是西施当年一掐的缘故。

五年后，吴越两国再次交战，吴国灭亡，西施与范蠡在回到越国的途中，又经过槜李墟，想起当年的往事，萌生流连之心，便双双隐居于此，过起了远离是非、逍遥自由的生活。他俩隐居的地方，后来被叫作范蠡湖。

而槜李也因传说西施留下了指痕而名扬四海，物以人奇，愈传愈珍，愈传愈真。槜李与西施，名果配美人，给人们留下了许多美丽的遐思，更引得后世的许多文人词客赋诗吟咏，最脍炙人口也是传诵得最广的当数清初诗人朱彝尊在《鸳鸯湖棹歌》中写的那句：

闻说西施曾一掐，至今颗颗爪痕添。

其余的有：

兴亡常事何须问？且向西施觅爪痕。

吴宫花草久荒凉，犹剩西施爪痕香。

记得爪痕曾把玩，频劳纤手摘高枝。

吴宫变沼西施去，只有爪痕尚留香。

纤痕留得夷光掐，更使千秋享盛名。

爪掐纤痕留颗颗，琼浆吸尽润诗喉。

美人纤爪空留掐，一捻还堪比牡丹。

山翁日日醉如泥，一掐爪痕思槜李。

共传仙果美，爪掐尚留痕。

爪痕依然在，遥遥千百年。

其实槜李上的所谓西施爪痕，并非颗颗都有。对于这个“西施爪痕”的形成原因，《槜李谱》作者朱梦仙经数年潜心观察研究，得出了系槜李花蕊圈黏附于果皮的结论，他说：“蕊圈黏附日久，印成瘢于果上，前后左右，均无定所，其纹或如环，或如爪，或如蚓，各不相同，本无足奇。而文人多事，指为西施一掐所留，历来讹传，竟成不稽之说。”不过，美人名果为文人雅客提供了绝妙的诗材，也在情理之中。

（颜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