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悟已往之不谏

当皇甫翔龙一拳打烂驾驶舱门冲出来时，众人的中心思路还是基本没变的。

在樊印看来，眼下不过来了个还不如怪兽小姐的家伙，只要杀了这些人兽机……哎？樊印清楚地看见仿Ah飞走了，走了，了……额……好吧。

而宰父亚实这边，情况就跟老鼠打猫，数量无用。总体上还是悲观的情绪占据绝大多数。然而皇甫翔龙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两手空空，自然是一套口袋。赫然展露了手中的精灵球……啊不是，是一个怀表。

“什么玩意儿？”宰父亚实跟怪兽小姐异口同声地问道。

“呵，说出来不要觉得害怕。”皇甫翔龙一擦鼻子刻意压低声线帅气答曰：“InternetER的新发明，用樱子妹妹的表盘，田阁伊的表壳，唐舟的金链做成的一个……”

“一个废品。”樊印回道。

“还是个精致的废品。”怪兽小姐同样罕见地附和了自己的父亲。

“靠！当然不是！”皇甫翔龙怎么能忍这个，立马冲到宰父亚实眼前解说道：“这可是可以用来穿越时空的神器，只不过做成怀表的样子。这样以后出周边好普及多卖。只不过是个试用版，只能用两次的样子。”

“哦……哦，嗯…嗯？！”话都已经说到这了，本来一条胡同走到黑的宰父亚实突然翻过了自己思维的那面墙，来到了花丛村落，“对啊！核弹没了，我可以穿越带回来一个啊！靠！皇甫翔龙，你丫是个天才！”

“小意思啦~”

“但是这个怀表依旧是个废品。”

“……”眼看在场除自己之外的所有贱货都否认了这玩意儿，皇甫翔龙急了，抬手打开怀表表盘就准备给他们露一手。

谁知原来在这个世界里，类似于假面骑士跟魔法少女变身是会被打断的。早已在一旁待机许久的樊印听到宰父亚实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喊声不再犹豫，几步冲上，眼看利爪就要从背后斩断毫无防备的皇甫翔龙。

宰父亚实此刻亦是思路开阔焕然新，一手推开皇甫翔龙，另一只手还不忘钩住金链，将怀表收入自己手中，嘴角溢血而言：“这玩意儿分明是给我的，值老鼻子钱了，你丫想自己私吞是吧。”

“放屁！你丫给我，我陪你一起……”皇甫翔龙也反应过来了，但是樊印显然更快，利爪虽然没有刺中目标，但还是穿透了宰父亚实的胸膛，跟在之前发生的没一次几乎一模一样。让人不免怀疑它是不是就喜欢穿胸这一招。

“看来，你终究是棋差一着了。”樊印看着打开怀表的宰父亚实，“你的药丸，我就……”

“你就什么？”宰父亚实看着突然陷入诧异与怀疑的樊印，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是如此可悲可笑，像个登台亮相却无人在乎的跳梁小丑。

直到皇甫翔龙底下身，似从地上拾起了些什么。

樊印这才如大梦初醒，奋力向前，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原来是宰父亚实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痛觉，不留余力地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

樊印头一次感觉到，人类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让它自己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吞下去！皇甫翔龙！”这一次，喊声同样也被宰父亚实与怪兽小姐几乎同时地喊出。皇甫翔龙看着手中的药丸，心中已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短短一秒里，她脑海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决断，无数的选择。她，皇甫翔龙，究竟是人类，还是怪兽，亦或者二者皆是。

咕咚……

这一刻，已然没有意义。

咖——！

怀表大开的表盘像是陀螺一样转动起来。光芒像是破洞之冰层水涌爆发出来。或许是因为它太过耀眼，被照耀的宰父亚实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视野，只能在最后一刻匆忙一瞥。

他看见了来自怪兽求生的怒吼，也看见了来自怪兽求死的觉悟。他还看到，皇甫翔龙站在那里，眼底满是坚决的神色。

这，就够了。

【2221年4月34日——1961年10月30日】

突然，巨大的火焰与黑雾从光芒散发出如万物倾倒，转瞬将一切涵盖其中。仿佛用不结束的爆炸中，地狱的烈火从二百多年前呼啸而来，略过冰层与更深的冰层。

这些已经静默于此早已在时光下愈发坚固的存在在它们最原初的克星，火焰与冲撞的打击下，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随后，由这一条缝隙所带来的崩溃愈演愈烈。将整个北极震荡一空。巨大的如群山的冰川依次陷落，第一滴海水终于从永冻的冰面跃出，带着无比致命的毒菌与滋养万物的矿水，迎接了这颗星球。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宰父亚实说了一句“久等了”。虽然在三位怪兽的眼中，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这里。但是这一路来，经历过的，不想经历而又无可奈何的，一切的一切……或许确实无法好好形容……

那时他站在过去，思考了会儿，说什么好呢，怎么简短地总结自己平凡无奇又建功立业的半生呢……啊，好难啊。

算了，干脆不管这么多了，随口说句好了，像是什么“啊呀糟糕，我好像还是处男吧”，“喂喂喂，盒饭为什么没有卤鸡腿”这样的或许也行……虽然可想而知自己说出这句话，肯定会被后世记录下来永远嘲笑就是了。

最后，当爆炸真的朝自己袭来时。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有着熟悉的面容。她挡在自己眼前，似是在等一个回答。

自己要说什么呢……

“久等了。”

看着等待着自己的的皇甫云龙，宰父亚实偏头微微一笑，似是写满了无尽的疲倦，又像大手一挥将这些疲倦一扫而过。

“是啊”皇甫云龙牵住了宰父亚实的手，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反而满心欢喜地说道：“拯救世界的英雄，这趟旅游，确实很久。”

“是啊……真的，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