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想要约她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还要她来参与你才能认下我这个朋友吗?”辛贺生气了,开始自我否定。
“当然不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干嘛这么说?”
“是不是在你眼里,结了婚就该死,就不配拥有自由,就不配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是一个人,具有独立性,不需要做什么是都需要别人的同意。”
辛贺反应如此激烈,凃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我又没说什么,你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我生气,是因为你侮辱了我,侮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把凃凃的微信删除了。
凃凃开始很后悔,他的内心本来就很脆弱,现在自己说出让他生气的话,或许是自己考虑不周。可看到他竟然做出了拉黑删除这种小孩子的行为,凃凃觉得这太过,心里气愤的很。直接打过去了电话。
“你做的有点过分了!我很生气,即使不想做朋友,我们还是同事,在一个公司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要不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是我不好,我有点太生气了。”电话另一边声音很低沉,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就是因为我们在搭班子带学生,否则对于你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我不可能容忍,我不差你一个朋友!”
“你等等,先别挂。”就在凃凃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辛贺请求到。
“有话就赶紧说。”凃凃有些不耐烦。
“你别生气,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到底怎么啦?我说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有可生气的点,你怎么就会不依不饶呢?你理解错了,再理解错能错到哪去?”
“我以为你嫌弃我是一个结婚的人。”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凃凃听他这么说,感觉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咱们是交朋友,不是交男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啥?太荒唐了。”
“我理解能力差,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不起,我加你,你同意好不好?”
一听见认错,凃凃的气立马就消掉了大半,她就是这样,觉得只要说了‘对不起’,就值得被原谅。
“我希望你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可能允许你下次再闹这种情绪,有点过格了。”
日渐商业化的教育辅导,有些人逐步脱离教育本身,走上了过度营销的道路,对此,凃凃总想做点什么。在通过多次沟通之后,辛贺决定和凃凃一起,准备自己做,做他们想做的事。
凃凃开始一边攒钱一边做功课,辛贺告诉凃凃钱的事不用担心,他可以贷款,绝对没问题。一切都在筹办之中。
有和凃凃关系好的同事告诉凃凃,辛贺喜欢他,大家都看得出来。但是单纯的凃凃自从上次被他那么一闹,根本就不再怀疑他。还和同事解释,甚至再听到时会生气,觉得他们的思想太过世俗,根本无法理他们两个的纯挚感情。
辛贺没什么钱,但却经常偷偷的带些什么好吃的给凃凃,办公室同事分给他的,他也会偷偷的留给凃凃下课后吃,但凃凃不觉得这有什么,她也经常会买一些零食和同事分享,认为这是礼尚往来,不算什么稀奇事。
就是在筹办期间,辛贺经常因为各种小问题和凃凃发脾气,第一次吵架就是在开始筹办之后发生的,凃凃去见同学,去见发小,和朋友出去吃饭,他都会不高兴,还总是言语阴阳怪气,说凃凃不重视他,在所有的朋友中把他排在最后。凃凃当然不会和他计较,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完全当做小孩子在撒娇试图引起大人的关注。
每周一天的休班,辛贺总是以工作为由约凃凃出去。凃凃告诉他,在家多陪陪家人,不要老是和她混在一起,结果又引发了一次争吵。
凃凃终于后知后觉,感觉问题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同事说的对,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反常就都有了解释。
辛贺极其擅长辩解,也擅长谈判。
凃凃约他出来,直奔主题。
“你最近老是和我吵架,我们是在工作,又不是生活,我很不能理解。”
“我不是都给你道歉了吗?”
“但你还在犯同样的错误。你自己不觉得吗?有些脾气你应该回家发给嫂子,而不是我?”
“你不要生气,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这样的道歉说过太多次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这很重要,既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我负责,如果你要真当我是朋友,你就说实话,好吗?”
“我从来,也永远不会对你撒谎。”
“好。”凃凃看着他,“你喜欢我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大胆点,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坦诚,不喜欢撒谎。你不要骗我,更不要骗你自己。”
看着外面的车流,他想了很久,然后看向凃凃,“我如果说了,怕你会不理我。”
“但你要撒谎,我同样不会再理你。”
“我喜欢你。”
凃凃感觉像是五雷轰顶一般,从来没觉得那么失望过。因为自从认下这个朋友后,她已经慢慢把辛贺当成了自己寻求多年的知己。他固然缺点很多,但却很体贴,知道凃凃想要什么,也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捕捉的她的心理,无论在公司里做什么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很强的精神共鸣,常常一起讨论一些比较有深度的话题,两个人的观点不谋而合,彼此像是找到了知音,。辛贺经常写东西,然后发给凃凃,而凃凃也常分享自己的文字,辛贺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看不够。
“我知道了。”凃凃叹了口气,站起来要走。
“你别走,你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辛贺慌了,“你说点什么,别什么都不说好不好。”
“你该回家了,赶紧回家吃饭,我也该走了。”
“是不是只要我听你话我走,你就再也不理我了?”辛贺慌张的拉着凃凃衣服的一角。那本不该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动作。
“放心,我们还是同事。关于咱们合作创业的事,先放一放吧,最近你总是和我闹脾气,我也有些厌烦了。咱们都先好好冷静一下。”
凃凃走了,辛贺跟在后面,“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和你发脾气了,你不要这样。”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和我创业的动机,你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做事业,而是因为你喜欢我,想和我待在一起才同意的,从来没有谁因为喜欢我而让我如此绝望过。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是你逼我说的,是你逼我承认的,你拿‘不理我’作为要挟,我可以一直不说的。”
“你别再幼稚了,我能左右你的想法吗?”
“你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最听你话。”
他没瞎说,有些事他问凃凃意见,凃凃说了,他总是会做。从某种层面来讲,他把凃凃当成了一把精神标尺。
“是你啊,辛贺,我把你当成自己的知己,感觉等了那么多年,老天终于想到了我,把一个能够理解我,懂我,帮我的精神共鸣者施舍给我,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我到处给我的朋友炫耀,因为他们都不信我会真的找到这样的人,他们一直觉得根本就不存在,你知道你在我这是怎样的存在吗?。我曾多少次幻想,等我有了男朋友,第一个就介绍给你认识,告诉他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以后我们两个家庭可以一直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可你呢?”
那时已经是傍晚,天渐渐的黑下来,凃凃在前面走的很快,辛贺跟在后面,就在凃凃准备打车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辛贺把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补了几下。
“几次惹你生气,都是手机惹得祸,都是这该死的手机。”
凃凃彻底怒了。
“你是甩给我看的,是吗?你是在向我示意什么吗?我受够了你的坏脾气,今天你这种行为就足以让我可以判处你死刑,我们连朋友也别做了。回去吧,省省你的力气吧,收起你的小情绪,我没必要再忍受你这些。”
看到愤怒的凃凃,辛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凃凃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旁边过往的人群,看着两个人,露出奇怪的表情,凃凃才意识到这是在大街上。
就在凃凃马上要上车的时候,辛贺拉住她,“别走,好不好?”
凃凃听着声音不对,回头一看,辛贺竟然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一时间凃凃麻了爪,她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下意识的关上了车门,道了歉,让出租车司机先走。大街上那么多人,她的确很尴尬,就像是凃凃把他欺负了似的。
“你别再气了,明天我就走,明天早上我就去买车票回老家,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那我走。明天我会联系中介把房子卖掉。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你不要再闹了,你为什么要回家啊?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回家是因为我,会怎么看待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极端?”
看着他那么伤心的哭着,凃凃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整懵了。
看着凃凃有所缓和,他回到路边,“你不要再担心我的生活好不好了,你不要我了,就没人关心我了,我留在赤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
“你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吗?你都三十多岁了,理智一点好不好?”
“没有你,我没办法再理智。”
“那你能不能先别哭了?”凃凃从包里拿出了手帕纸递给他。“你别哭了,咱俩找个地方坐一坐,大街上丢不丢人啊。”
听到凃凃这么说,辛贺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说了声‘好’后,又跟在了凃凃后面。
他们在一个人很少的商场侧门门口坐下来,凃凃让他先缓解一下情绪。
“对不起,让你难堪了。”辛贺看着凃凃,眼里满是小心翼翼,“但我刚才太害怕了。”
“我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老虎,你怕个屁!”有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真的是一种不错的结束争吵并且得到关注的手段。
“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对我好,处处为我考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有你陪我,我在赤峰就觉得踏实,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是一个流浪儿,赤峰不是我家,这里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人,心理和精神都感觉无依无靠,没有安全感,但只要有你在,我就感觉自己有了依靠,有了精神归属。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在胡扯,但这是真的。就在刚刚我听到你说你不理我了,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害怕极了,你不能不理我。”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好啦好啦,不哭了。”凃凃赶紧安慰。
“你不是没有家人,你有孩子,你有嫂子,你还有嫂子的家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看到他情绪安稳了,凃凃试图让他好受些。
“他们不是,在赤峰,只有你让我有安稳的感觉,在这,没有你,我一天也待不下去。我没资格要求你,但你要是真不理我,我明天只能走,我别无选择。”
凃凃深吸一口气,“妈的,你可真的有两把刷子,总是能给我出些超纲的难题,让我让步。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你也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因为感情影响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明天正常工作。”她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他,“手机摔碎了,付不了钱,赶紧打车回家,别让家人等急了。”
“你放心,我对你的喜欢,真的很单纯,我会调整好自己,把它藏在心里。”
一个大男人站在凃凃面前哭,以前没见过,压根就没有参考,哭的是他,不是凃凃自己,她心里觉得是自己把他弄哭了,还有些小愧疚。
凃凃也是真的怕他走,尤其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她,那这个罪名凃凃可真背不起,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刚刚过来还不稳,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如果真的不顾他的死活,凃凃也做不来,毕竟她希望他能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