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前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有属于这方水土的故事。
这黑水河的水,养出的都是膀大腰圆的临河村种。追根溯源,这临河村人是北宋时侯女真族的一支,往这西边迁山水师看了这山水后说;”灵山好水,出能人,利后代。“
便在临河村定居了下来,结束了游牧生活,自耕自作,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代,才形成如今的格局,一条弓形村道将人们分隔开。也不算分开毕竟村道靠河一边只有现在的刘本柄一家。
据村中见闻广博的老人在村口老桷树下说。在刘家的家爷的爷的家爷或更早,有位先人出世的时候,太阳顿时被天狗叼走了【日全食】,黑水河也正是自那天变黑的。天降异常,从长白山吹来的狂风,带着沙尘笼罩在临河村上空,柳树枝丫乱摇,风沙迷住了人们的眼睛。谁也不能看清谁!村里爱叫暴躁的狗在这天也显得格外的安静。懂事儿的蹲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什么······
刘家的炕上早早的就撒上了草木灰和稻草杆子,大肚的媳妇,躺在上面心中空落落的,就像做新娘子一般的紧张。显怀凸出的大肚子像牛胃里面装了上百只泥鳅一般滑溜。九个月的相处她早已摸透了肚子里这小家伙的习性,刘家媳妇用她那略显粗糙的手摸了摸肚子·····心中暗道;乖乖哎!快快出来吧!
噗!想什么东西破了一般,刘家媳妇感觉到裆内凉飕飕的。她想都没想直喊出了声;
“娘!娃要出来了····娃要出来了!”
婆婆毕竟是过来人。听过见了叫喊,几步就踱到媳妇房内。看看躺在炕上的媳妇,给她拉了拉被子。冲着门外吼道:
“把灶上的热水端过来,再烧点热水”
两父子手忙脚乱的烧水,刘家老汉在房前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气不敢喘一个,尖着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
“吸气,吸气,用力,用力啊!花儿啊!慢点不着急。”
“啊!娘哎!我滴亲娘哎!”
“别吼,用力,加把劲儿。”
”啊·····“杀猪似的嘶叫,刺进刘家的耳朵里。
”救苦救难的常白山神呐,救苦救难的常白山神呐,你保佑我媳妇顺利生产,我今年用猪头敬你······“婆婆求完山神,口中喃喃的念着自古相传的助生咒语;娃子你快出来,先出头来再出脚·······炕上的媳妇脸色冷白冷白的,婆婆不能理解,她只知道自己生娃子顺得很。刘家媳妇嘴角一抽,长叫:
”啊!痛啊········“
婆婆抱着一个毛茸茸的肉团,对着媳妇说;”生了!“那毛茸茸的娃子,睁着他那对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对着她痴痴的笑。老婆子这时才把这肉团瞧仔细”我滴娘,妖怪!‘
一团黑红黑红的斑迹,浸润炕上的草木灰,浸湿了盖子女人身上的棉被·······
“生了,生了!”张家人在房外重复着,不知道该站这还是坐下,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快去叫王婆。快“房内传出焦急的声音。
刘家汉子脸上的笑一下凝固了,箭也似的飞出院门。房内生完孩子的女人觉着她的眼皮重重的,他觉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死亡涌上她的心头·····这时她猛地挺起身来,直勾勾地望着一直叫着她名字的婆婆,张开她干黏的口:”娘,让我看一眼娃子。“婆婆把包身布掀开让女人看。女人望着这团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豆儿大的泪珠从脸上滑了下来,出气渐渐粗了,渐渐带着喘,大叫了一声;”我滴儿呐!“脸便刷的白了。婆婆在娃子屁股上一拧,这娃子便扯这喉咙,”哇“”哇“的号了其来,刘家的拉着王婆来时已经不顶事儿了。
说来也怪,跟着娃子一哭,天便亮开了,紧接着豆儿大的雨珠子刷刷的就下来了·······
一家人围着女人商量后事。几只落汤鸡,推开了刘家大门,神算子——吴阴阳,老族长以及几个宗亲。
吴阴阳开口说:”让我看一眼那个娃子。“
”年成不好,黄天有异,碰巧你们家又有娃子出生,让阴阳看看····“老族长瞪着一双牛铃一般的大眼威严正色的说道;
婆婆把娃子抱了到吴阴阳面前。吴阴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毛茸茸的肉球。一只手掐算着天机,坐了下来呷一口茶说到;”这娃子有煞,克家妨母,镇伏好的话有后福。。“一大屋子人塔拉着脸听着,粗气也不敢喘一个。心里暗自敬佩;不愧是神算子。当下商量解法。吴阴阳说;”你们得移宅,村口正是灵气要冲,压得住这娃子的煞气,积善之家必有后福。“
就这样一家迁到村口,傍路而居,相对种一对桷树。说来也怪,村口这对桷树自长到一定大小树上一直有一窝乌鸦,随着桷树发枝枯条,换了一巢又一巢。村口这家,一直一男单传,或有一两个姊妹,但男子每代一个不会多也不会少。到了刘老根儿老来得女生了个家珍差点绝了户。却也山神保佑,来了本柄爹,这才续了香火。村口这一独户,傍路临河,靠着几亩水田几晌地,日子却也勉强能过,清净又平淡。
村路另一侧,就住着临河村大多数人家,低矮房屋鳞次栉比的排列着,你挨着我我邻着你,你家炕上放个响屁,我在炕上都能听见!这里是临河村的中心,大,难事儿都在这儿产生决定。这儿张刘两姓占主要。毕竟庄户人家!男儿就如长白山一般,大气!相中了你,可以将家中所有的好东西盘出与你,酒,就像水一样往你肚子里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你。可以让自己婆姨给你洗脚·······女人就似黑水河一样,绵柔贤惠,心灵手巧,胸大腚肥,好生养。性情人儿,敢爱恨,相上你恨不得让你吃掉······
谁家有个大小事儿,邻里无论男女老少全到场,不图吃食,只要有酒,图个热闹。在地里劳累一年,不让一大家子饿着就了不得了。除了下自己的地,村里人还有一个得到粮食的办法——采山参。在上沟村集上交换,那些外边人说什么,人参是集天地精华,几十年,上百年方才形成的宝物。但是,对临河村人来说,山参,就是一根木头根子,哪有半袋白面填得饱肚子。
采参,可不是说得那么简单。三个村的采参人只见进山,可就不见出山了······几百年来,临河村不知有多少先人,不知用多少血汗才换来这一手采人参的经验。
2
说到采参,就不得不说那位采参的异人。
这位异人出在老张家。那年天大旱,连黑水河都断了流,地里的庄稼刚长到猫儿高矮,就枯了,,,
大多人家家里的余粮吃完了,村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四肢跟火柴棍儿一般。鼓着一双死鱼眼,眼中闪烁着恐怖的绿光,有的虽胖却轻的似一堆枯叶。女子无法正常发育,跟二蛋子后生没两样。婆姨原本高挺的双ru,而今却干瘪得像两个吊带馕,原上龟裂土地上挣扎生长的野草也在三月后一扫而光。人们退化的向先祖靠近,草根树皮在口里嚼碎,墨绿的汁液透着糙,舌头无奈,吃力,不停的嚼着。”咕咚“一下吞进胃里。胃膨胀一下,感知到草的鲜甜,里面还夹着一股子狗尿的骚味儿······一口气没撑住,便草席一裹,草草了事······吊住了一口气的人儿,也会支棱在大门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暗含着看看谁今天不在了,我还活着····
睡着了就不饿了!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在炕上躺着,这村中一个个瞪着如蝗虫一般大三角绿眼的人儿与自己无关,打开一笼热气腾腾的馍,咽一口唾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嘴里不停打嗝了还不满足,还得再来一个·····到最后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死去了。
张家那位也响着肚子躺在炕上。日上三竿,那位还在呼呼大睡,他做了一个奇异的梦,阳光一缕缕的透过窗,晒在炕沿上,就如往日一般。一旁的婆姨已经饿醒了。无可奈何的翻了一个身背向男人紧闭眼·····女人正睡不着,只感觉男人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心中一荡,感到莫名的兴奋,心中暗想:都这时候还想·····不自觉地把身子贴了过去。张家那位看了一眼婆姨,并没有做什么。坐在炕沿草鞋一撩,粗布衣往肩上一搭,直冲冲的撞开门,女人”哎“了一声,看着他远去的瘦削背影。无疑张家那位是没听见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踏着巷道里干燥的尘土,径直推开两位堂弟家半掩着的大门,进屋去把二人拉下炕,在二人耳边说:
“走,跟我去取粮。”
“粮!”
“粮”两位堂弟异口同声地呼出了口。
“啥事儿!两个瘪犊子玩意儿。”老婶子听到二人喊自己,应道。
张家那位赶紧捂了二人的嘴,“没事儿婶子。”三人就出了门。张家那位把两兄弟引到了黑水河边。“哥,去哪儿取粮啊?”张老二好奇的鼓着鱼珠大眼问道:
“老二,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听了去。”张老大把食指贴在薄薄嘴唇上,悄声说道:
“跟我走就行.”张家那位粗这嗓子说道:
两位堂弟望了望堂哥,愣了愣。这话确确实实使出他嘴里说出的。可是两人从没听过这样的声调像是个老头儿说的一般。两人只觉得是山神指引了堂哥,心中均想:跟着他没错!
黑水河岸边的杨柳照例斜扭着腰,光秃秃的,再也撸不下来一片叶子了,折了的枝条半挂这,上面一只黄色瘦得快要晕倒的鸟儿,叫着令人心碎的哀曲。
张家那位往口里捧了两口水,一捧水往脸上一浇,洗了一泡脸,像杨柳一般挺拔定立在岸边,望着对岸那一刀劈出来的崖。
对面的山崖因其中的那棵弓腰的苍松而得名——苍松崖。因为山灵水秀的缘故,苍松崖上面长了不少奇珍异草,单只一株便可救人性命。张家那位眼睛就像粘在了那颗苍松上面,两兄弟随着他目光仔仔细细地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两人看着堂哥,刀削的脸庞,蹙着剑眉,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面闪着光,高颧骨,鼻挺嘴阔,胡髭茂密,坚定而有主意。
“哥,咋弄粮食?”张老大忍不住问道
“对,粮呢?”张老二接嘴问:
两兄弟的声音将张家那位唤了回来,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走,过河!”两人不做声的跟着。
“你们在下面等我。”两兄弟望了望他。不禁又抬头望了望苍松崖。暗衬道:这是要上崖?只见张家那位“嗖嗖嗖·····”扒着藤蔓像是爬树一般往上窜,两人眼睛瞪得老大,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口中断断续续:
“这·······这······”
“见鬼了······这·····”
张家那位边往上爬边叫嚷:“山河有灵,聚灵生生,山河有灵,聚灵生身,山河有灵,聚灵生参········他好似变成了一只觅食猴子,化手同足,并用四肢,左张右望。两兄弟睁大眼把他瞧个仔细。两人都想:”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啊。“
'狗日的!这是······'张老二惊奇的骂出来声:
”祖宗保佑······“张老大心中默念。
——啊——
随着一声嘶叫,张家那位从上往下滑下来,越来越近,到几丈高时候,一下坠了下来,两兄弟赶忙去接,哪里来得及。两人看他咬紧牙关,脸拧在一起,肯定疼得很!
”哥,伤哪儿了?“张老大顾不得许多,关切的问道:
”要不要紧?·····“
张家那位望着二人,从腰里要出一棵人参。冷冷的吐了句”没事儿!“
二人知道了,这参可以换粮食。心里又寻思:可是······够吗?
张家那位背上的衣被拉了个大口子,后背的血像小虫子一般向外冒,,,张老大从地上抓一把灰一下掩去,,,张家那位,吸一口冷气,额上浸出两个豆儿大的汗珠儿。这时张家那位,嘴里有吐出像老头口气一般的话:
”天无绝人路,向西可活人。天无绝人路,向西可活人。向西。向西去“
两兄弟听得目瞪口呆了,只有跟着他。
3
伴着夕照的残阳,三人就拿着颗人参往西去了。三人穿过龟裂的土地,踩扁枯了的庄稼,就一直往西,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张家那位在前,两兄弟跟在屁股后面。饿了,没人家便拔树皮,挖草根儿,有人家便讨,不知遇到过多少恶狗·····直到第十八天,来到了一座大城门口。
三个人嫣然成了蓬头垢面的乞儿,站在城下望着城墙上的”邺城“。这时一个手持根臂长烟杆的半老头儿,像是专程在等他们一样,头戴瓜皮小帽儿,滚圆脸,眉毛又粗又长,一对细长眼一看就是惯打量人的,塌塌的朝天鼻子,一张阔口,留着八字胡,面色蜡黄,身穿藏青袍子,黑色裤子,脚踏一双绣纹段子鞋,敛着心底的真实情绪,神色恭敬向着他们走过来就是一揖。三位抬着六颗不解的眼珠子,看着这个衣裳齐整,一撇八字胡,爽利精干人。三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学得像模像样的回了一个揖,三位刚要问,这持烟杆人脸上带笑,口中喃喃:对了对了。
”我家老爷有请。“持烟杆人说完,向着他们做了一个请。
搞得三人把要问的话憋了回去。想:反正走投无路了,请就请。跟着这人去了。持烟杆人将三人带到一所粉墙绿瓦的房子,请进一道似临河村大门两倍的大门,楼宇相连,穿廊回阁,花红柳绿,鸟语花香,有山有水,好似人间仙境。
两位堂弟以一句我一句说起来;”我滴乖乖,狗日的,这院子可大得很嘛!“
”这房子可住多少人呐·······“
”这房子可耐看得很。“
·········
张家那位就像没听将他们说话一样。跟着持烟杆人,到了一个大厅里面坐了下来。两个口红面白,红衣绿裤侍儿上了茶。空气中氤氲着一股茗香。三个衣衫褴褛的人儿,闻着这味儿,不禁坐得端正了。将茶端起来呷一口,肚子不禁”咕噜咕噜“一阵瞎叫。两个堂弟不禁拿眼睛望两个侍儿白面似的脸蛋上面瞟。”咳咳“里屋传来两声咳嗽,走出来一个,白净面皮,眉浓眼大,鼻梁高挺,嘴略小了点,薄了点,身材高挑的锦衣中年。脸皮上带笑对着三人一揖,可是眼中的忧郁神色怎么也盖不住。中年男人对着持烟杆人一招手,那人便倾过耳朵来听。听完,径直出厅去。中年男人便来招呼三人,问从哪儿来·····互通姓名,唠这闲事,不大一会儿,持烟杆人来到厅口对着他一点头。
”三位到这儿,就让小弟为三位接风洗尘。。“中年男子对着三人做了一个请。三人听这话文邹邹的,知道有饭吃了。
窗明屋净,一张百鸟朝凤屏风,木柜上几件圆润奇巧的瓷瓶,一个古铜炉子点着檀香,仙鹤踏灵龟,一缕青烟,袅袅绕绕。
一张八仙桌上,一只烧得金黄的肥鸡翘着屁股对着他们,一条大鲤鱼瞪着眼,张着嘴说着什么,一盘蚂蚁上树,一碟如山的牛肉·····三人看呆了。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好似看就看饱了。他们想都没想过天下还有这样好吃的吃食。锦衣中年男人很是热情,不住的劝酒,夹菜。三人都是爽快人儿,酒杯一碰,头一仰,干了!三人蝗虫似的拼着把桌上的菜往肚儿里面塞。酒过三巡。肚子已圆了,饱嗝频发。脸上显着酒后的红,眼睛也不禁眯了,四人间的距离更近了。锦衣中年男人觉得时机到了,站了起来瓜拉着脸说道:
”三位兄第救命!“
三人心中”瞪“的一声,酒意已经醒了七分了。救命?怎么救?疑惑夹着酒意更加烧人。三人结结巴巴地答说:”怎么······么···回事儿?“
——到底——
中年男人眉宇间的忧色更浓了。与三人正色说;
小人先前生了三个女子,微薄家业正愁没有顶梁柱,奈何老天可怜。让我中年得子,前两年得了个儿子。全家十分疼爱。可就在去年小儿一夜突得急得伤寒,身子一日凉胜一日。经名医无数,均不见起色,一家人都束手······天可怜见,就三月前,一个得道老僧上门将小儿的病瞧了个明白,留下——
——天无绝人路,东来三风尘,善子终有救。
——这几句话飘然而去。于是在下就派亲信在东门等,恰好三位风尘仆仆从东而来,不是正应了‘东来三风尘吗。’望三位救命。说完深深的一揖。
张家那位从腰里解出那颗人参,递给中年男人。神色严正对他说;“这个可以救你儿子性命。”
“地现绝人灾,西去救善子,易粮救性命。”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锦衣中年男人连忙扶住了他,他心中暗道;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翌日,中年男人的儿子病见起色。
三人赶着几辆驴车,拉着足足三百石粮食往临河村行来,村人靠着三百石粮食熬过来了。
张家那位却在每家领完粮食后,狂吐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一月不到这异人撇下婆姨以及两个娃子归天了。村人记得他的好,相帮这他婆姨把娃子带大。
两位堂弟将他如何采参,加上自己的臆想,猜测将这事儿传的神乎其神。一直传了下来,只是如今,人们只觉得这是一个故事了。此后,在采参客中便有了一个说法;从苍松崖上去就可以采到好人参。可是这苍松崖陡得很呢!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说着玩的,十有八九不死即残。多少年过去。不知从何时开始,这苍松崖上真真儿就踩出了一条上山道,只不过陡得吓人,没胆子是真不敢走。(也不知这条道搭上了多少参客。)
采参客毕竟是采参客,村人采人参一般就从崖两边边平缓的山道爬上去,这样上去就只有些年成短的树根子。(或许是心不够诚的缘故。)
黑水河缓缓地流过临河村,一缕炊烟,一声狗叫,缭绕着久久回响的鸡鸣。张三家的起了坏心,偷摸了李二家的鸡窝里的蛋,引得李二的婆姨恶狠狠的骂。张三家的面子挂不住又出来对骂,粗俗的烂语随着鸡鸣狗叫还有那缕缓缓升起的炊烟在临河村上空游荡。几天后张三家的明白了自己的过失,端上一碗自家新磨得豆腐······之前那事儿便像一缕炊烟飞向天外再也想不起来了。日出而作,而落而息。山河间荡这一股气。使人生到死,死又生。反反复复。进行着,循环着。活着的人代替死去的人,死去的人带着属于自己一生。一切都保持着该有的样子。就像明天的太阳会像今天一般照在苍松崖上,今夜的圆月会像昨儿一样映进黑水河里。黑水河乍一看发黑,走近细看他的水还是清的。它不知疲倦地流着,流到临河村不知道的地方。就算临河村知道了会怎样?不知道又会怎样?反正临河村人十月怀胎之后就会有娃子下地,一闪扑闪扑闪的眼睛,渐渐青涩,变坚毅,历沧桑,终于深邃了,最后这双眼睛带走属于他的临河村。
就像黑水河旁的临河村,村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在那缕升起的炊烟中,伴随着故事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