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赵墨把剩下的工作交待给二厨,拉着豆蔻冲出后门钻进马车,交待车夫道:“快,回府!”

“小姐,你怎么了?”豆蔻看着像被狼追一样的赵墨问道。

“刚才在雅间看到赵婵和靖王在一起!”赵墨附耳对豆蔻说道,一双大眼睛还惊魂未定。

“啊?那大小姐她?”豆蔻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她的注意力全在她表哥身上,应该没有认出我。”赵墨看豆蔻脸都吓白了,又出言安慰道。

“哦!还好!还好!”豆蔻抚着咚咚乱跳的小心脏,就大小姐那脾气,若是认出三小姐必会当场发作,不搅得西域春人仰马翻是断不会放她出来!

“可是好好的,大小姐怎么会屈尊到咱们这样的小饭馆来呢?”豆蔻顶着头上两个小犄角似的发髻化身好奇宝宝。

“这还用说,定是提前打听清楚,专程来堵靖王的!”赵婵一天天表哥表哥挂在嘴上,她那点心思赵家上下谁不知道?

“哇,好险啊!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亲自给客人介绍菜品了吧?”豆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嗯嗯!”赵墨也觉得不能再如此冒险了,可她辛苦研究出来的菜品生怕伙计讲不清楚食用方法而损失了菜品应有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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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储秀宫

南宫芸虽贵为皇后穿着打扮却颇为素净,无论是衣装还是发饰都讲究中规中矩,生怕失了中宫的威仪。

皇帝一旁的嘉贵妃却如夜明珠般光芒璀璨,单是头顶紫金凤钗上的东珠便晃得人睁不开眼!

皇上被嘉贵妃捏肩捏的正舒服,眯着眼睛看向颜色暗淡的皇后问道:“皇后到储秀宫有何事啊?”

南宫芸施礼回道:“醇亲王和靖王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臣妾将朝中年纪相当的名门闺秀找画师画了画相,请皇上过目。”

嘉贵妃一听到自家宝贝儿子竟然和那个废柴醇亲王相提并论立刻怒从心头起,可尊卑有别,就算她再得盛宠也只是一个贵妃,与皇后还是有一级之差!

丹凤美眸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皇后,媚声道:“皇上,可巧,臣妾与皇后娘娘想到一块去了!前几日琰儿进宫问安,臣妾还问过他,他说他如今一心扑在建功立业上,只想先立业再成家,这孩子如此上进,您看我这个做母妃的也不好拖了他的后腿。”

皇后闻言一笑,缓缓开口道:“妹妹啊,咱们都是做娘亲的,孩子们忙着立业,这成家的事自是咱们这些做娘亲的替他们操心!”

皇上做直身体,拍了拍嘉贵妃羊脂玉般的小手道:“皇后说的有理,赐座,将这些画像展开,咱们做父母的帮两个孩子把把关!”

皇后在左、嘉贵妃在右,中间坐着皇上。

储秀宫全部宫女太监齐上阵,每人手持一副画卷,把上到王侯皇亲下到朝廷大臣家的适龄女子看了个遍。

其实嘉贵妃清楚,这哪是给儿子选媳妇,明明是这个人老心不老的皇上在为自己选后宫嘛!

好在这些女子顶多算是端庄清秀,从画像上看容貌都没有特别出挑的,总算让嘉贵妃松了一口气。

皇上看完所有画像似是用尽了所有精神头,随口敷衍道:皆是大家闺秀,可与两位皇子的相配,这些事还是由后宫议论较为妥当!。推脱前殿有政务要忙回了养居殿。

皇后让人收了所有的画像带回自己的坤宁宫里慢慢选,嘉贵妃看着皇后不紧不慢离去的背影恨恨道:“她哪是来为我儿选妃,分明就是见不得皇上留在我宫中!”

栖凤山皇家别院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侍卫追影将手中鸽子放飞,将纸条递给醇亲王。

纸条被醇亲王看后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不断升腾的火苗冷冷道:“她们对本王还是不放心啊!”

追影与太监久保对视一眼,自从生母前皇后魏氏被废,而后幽禁冷宫到今日已经八年了,舅舅魏无憾被囚禁天牢也已经八年!

八年前的雨夜,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瑄儿!瑄儿?”十岁的李瑄在榻上被母后推醒,揉着眼睛:“母后?”

母亲温暖的怀抱将他包围,那是最后一次,那股淡淡的草木香气之后再也没有闻到过!

“瑄儿!”母亲红着眼圈与他对视,坚定地对他说道:“记住母亲说的话,才能保住你的命!”

第二天,父皇下了圣旨,母后被废幽闭宫中,舅舅被囚禁天牢,遇大赦亦不可赦。

具体的罪名竟然是意图谋逆!

李瑄得知消息时正在翰林院学堂听讲,闻言直接昏了过去,三天三夜高烧不退。

御医束手无策之际又奇迹般的退烧醒了过来,只是变得痴痴傻傻,由原来的天降神童变成了痴呆儿童。

之后又碍于他天天在宫里疯跑有碍后宫安宁,皇上下旨把他移居凤栖山的皇家别院。

哪知他三天两头作妖,把别院伺候的宫女太监吓的半死或者因为伺候不周被处罚个半残,后来谁也不愿再去别院伺候,如今的皇家别院之剩两个厨子、一个太监、一个侍卫,还都是打小伺候李瑄的。

一阵疾风吹过,书房门外的翠竹抖落了一片积雪“看来要去宫里闹一闹了!”

年节之前各个达官贵戚的内室们走动频繁,一来趁年节帮自家官人的人脉疏通疏通,二来帮自家儿女的终身大事探探口风,也不乏走动之间就达成默契,年假休沐期间把婚事办了都极有可能啊!

赵夫人从外面回来,自家官人已经下朝在书房看书了,赵夫人喜气洋洋的进来,殷勤的续上一杯热茶道:“官人,休息一下,妾身有事要与你相商。”

赵中廷放下手中书卷,赵夫人开心的笑脸让他有些后背发凉。

“今日,我进宫拜见嘉贵妃,她给咱家姑娘寻了门好亲事!”赵夫人一脸捡了大便宜的感恩状。

“谁?”自家夫人一直在为赵婵倾慕靖王的事情努力,他心中知道希望渺茫,却也无力阻止,放手让她们表姐妹过招,相信以嘉贵妃的手腕一定会让自家夫人知难而退的。

可看今天她这表情难道嘉贵妃同意了?

赵夫人喝了一口热茶,似乎颇有感慨:“虽说墨儿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待她与婵儿、娟儿并无差别,嘉贵妃表姐亦是看在眼里,有了好的亲事自是惦记着自家孩子。这不,醇亲王选妃,嘉贵妃可先想到咱家墨儿,乖巧懂事会体贴人.......”

“啪!”

赵夫人手中的茶杯被赵中廷一把夺走,连着热茶被掷在地上摔的粉粉碎,赵夫人的脸僵成了化石,只有两颗滚圆的眼珠一点点转过去看向自己夫君黑青的脸。

“好个恶毒妇人!”赵中廷气的手指发抖,指着赵夫人的脸骂道:“就算墨儿不是你亲生的,看在她年幼丧母、委曲求全的份上,你也不该拿她做你攀龙附凤的垫脚石,你倒是不怕登高跌重,难道不怕午夜梦回,她那冤死的生母来找你讨回公道吗?”

一席话骂的赵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哆嗦道:“她回来索命也罢,讨回公道也罢,只要我婵儿能心愿的偿,我便下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

“混账!”

“你今日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是在嘉贵妃那点了头的!明日她便会向皇上请旨,醇亲王王妃还就是她赵墨了,有本事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赵中廷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赵夫人脸上,她与她头上金钗步摇应声坠地,嘴角即刻渗出血来,饶是赵中廷是个文人,这气急甩出的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也足够赵夫人的脸肿上两天了!

“父亲,您这是干嘛呀!”赵婵经过听到动静冲进来,扑到母亲身上哭号道。

“滚!自己滚到祠堂思过!”赵中廷浑身发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书房大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