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撑着方方面面的生活琐碎和压力,窦清时常念着这句口头禅,无奈的学着老牛拉大车,艰难的走在高速公路上,好不容易熬到老大快上学,老二也要进幼儿园了。
窦清在一次又一次的人工流产后,不觉竟怀上老三,她是压根没打算再生老三的,可医生说,你的子宫根本没有得到休息,和保养,所以,你现在已经不能再做人流手术了,而且这孩子怀了都快八周多了,如果再不要的话,恐怕那会很危险的。
欲哭无泪的她只得回家,继续面对更加难挨的每一天。
而吴川经历大病之后,并没有从根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觉得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堵死了自己的仕途。
而秉性难移的他,反倒觉得自己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都是因为这个家,因为窦清和孩子,幸亏他命硬,有祖上的福德护佑,他才能又一次死里逃生,躲过此劫。
遭此大罪,他觉得自己,理应在家里寻求补偿,所以,他变本加厉,好像自己应该提前享受,跟他爹那样的老太爷的生活,这才是他的少爷命应得的。
他的脑袋里不知怎么,总会冒出各种歪理邪说的托词,为自己的好逸恶劳,眼高手低,还不乐意不扛起家庭的责任和义务而开脱,逃避。
而且,既不愿意付出,还一味的索取,也从不理会窦清那瘦弱的身体,能承受几斤几两。
即便连外人都看不过眼,他却依旧当局者迷。这天,吴川上厕所时,路过前街,无意间,听到几个婆姨们围在一起扯闲话,“你们知道吗?那吴家的儿媳,窦清也真是个可怜的苦命人,都被磨的不成人形啦,造业哈!男人当甩手掌柜,还动不动打人,三天两头,被搞得鼻青脸肿,躲会娘家,舍不得丢下那两孩子,又忍着伤回来,唉,那爹爹婆婆也是横竖不管,这日子怎么过呀!真是替窦清不值,换我是一天都受不了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要不然,怎么办呢?”
“嚇,简单啊,凉拌唦!”
“换你们,谁受得了呐?要是我哈,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总比傻忍着,把命给折进去强嘛,这不是累死,就是气死,不是气死,就是被打死,憋屈死咧!明知早晚一死,还不赶紧跑路,只有那窦清,真傻呀!”
“这样的家也确实够呛呦,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跟这种男人。”
“话说回来,这辈子,不都生米煮成熟饭,两孩子都满地跑喽,又能咋样呐,没改了嘛!”
“是啊,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哈。”
“怎么办呢?听说那窦清又怀上老三啦,更散不了,可能,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夫妻前世都是冤家,现世来聚头的。”
“唉,喂喂喂,你们过来哈,听说他们厂的工会主席,还有我们街道的郝副主任都蛮同情她的,特别是生他们家老二时,窦清实在是太难了,人都得了产后抑郁症,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常常走动走动,也是表示领导的关心,和体桖民情吧,可以理解,也算情理中嘛,尤其是他们那啥,工会主席,我都看过,来他们家几回了,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噶。”
“嗯,我也碰到过那么一回,工会主席抱着老大送他们娘几个回来,唉,这媳妇做到这份上,也是造业啊!莫说了,那都是别家的事,咱们吃家饭,不管野闲事嘎。”
自打听到这些有关他们家的是是非非后,吴川的心里更是种了有毒的蛊一样,原先就疑心病重,现在更是偏执的疑神疑鬼起来,觉得这身怀六甲的窦清,十有八九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估计这肚子里的老三,哼,未必是吴家的种。
其实也明知,女人的嘴,无风掀起三层浪,所以,很多信口一说的是非,不一定可信,但他固执的宁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