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琴氏也是在众人的指着下煞白了一张脸,也不是听不出章氏的意思,只不过平时章氏真是与她交好,当下也只觉得她是真心劝导。
安大伯却是咬了咬牙,命人将在外的安家兄弟全找回来,也不忘与常歌告罪说会给他一个交代。
顾常歌也不急,看着这一幕并未做声。
待人到齐后,先前几个不在场的安兄弟,都各自问了自家媳妇和女儿是怎么回事,才知道竟是出了这档子事情。
一个个哪里是不火冒三丈的,就连那安老三虽然了解自家夫人的手段,但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是她做的,可不就是他惯出了琴氏无法无天的性子,这等下作手段也敢拿出来使。
安老三一向是火爆脾气,拍案而起,当下便嚷嚷着彻查,若真是她做的便要休妻,这可是吓坏了琴氏,可任凭琴氏如何哭诉都无作用。
而这时看够了戏的顾常歌顾常歌才开口了
“二夫人,这出戏看的可还精彩?莫不是还要装下去?好一个借刀杀人啊!”
众人听到都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那章氏也不是吃素的,一脸受了天大的委屈与彷徨,娇弱的小眼神望着顾常歌,眼泪如丝线就这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好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看的人都心疼了起来。
“顾神医,你怎会如此冤枉我,我虽是一届女流之辈,但也是安家二夫人,我且可以受这等委屈,但安家的名声绝不容你如此轻蔑。
一席话是婉转迂回,时不时低眼挤泪,泪声俱下的让人同情万分,完全显现了一个弱女子为家受辱的姿态,倒是真的像受了顾常歌的诬陷一般。
只有顾常歌知道她说的是在安安警告她一个外人多管闲事,她可是安家二夫人,若是再如此,她就绝不放过顾常歌。
那安老二显然也是个疼媳妇的,却不是不讲道理,眼下没有证据,平白的来那么一嘴,他自然为夫人说起了公道话来
“顾神医,凡事讲究一个证据,若是我夫人未做岂不是白白受辱了?”
顾常歌望着那满脸都是泪的章氏,不禁感叹,这泪花果然是如前世描写的古人一般,说来就来,一个个放在前世都得当影后啊!
“我是外人,本不好插手过多,但这毒也算了我一份,便也不得不多说几句,要证据嘛…”
顾常歌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证据我也不是没有,虽然我与三夫人是发生了些口角,可这茶可不是三夫人先提出送来的,各位可还记得?”
众人听这一袭话都是恍然大悟的记得起来了,可不就是章氏先提起的吗?可这也算不得什么证据啊,反倒算她是个好人!
那章氏低着头,轻蔑地的神情划过,又迅速恢复那副更加受辱的表情委屈的说道:
“我不过是想给大家一个台阶下罢,这哪里算得什么证据?你莫再羞辱我了!不然我也是有勇气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又是暗地里的威胁,顾常歌揉了揉耳朵,也是被这哭声惹烦了,她生平最烦的就是女子的哭哭啼啼了,便也不再客气。
“证据自然是还有,这些毒都有一个特性,那便是剧毒,计量并不太多,可以说是微量,如此便已经是够了,若是只能匿藏一星半点的地方,又不会被众人发现的就只有手指甲盖的缝隙里了,可以检查一番三夫人与二夫人,看看谁有,结果就不用说了。”
那章氏听这话,下意识的将手藏进衣袖里,却是动作太明显,被本就时刻关注她的众人发现了。
见藏不住了,章氏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蹲了下去,仰起的头也渐渐埋下去,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
众人都在等待着她起来,证明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可是她没有,渐渐的一阵铃铛般的笑声响起来,是章氏在笑,不一会儿又停止了。
众人一脸不解,只有顾常歌手握折扇,就这么毫无波澜的看着她,眼神里尽是冷漠。
忽然!!
章氏竟是鱼死网破了一般,一脸狠毒的瞪着顾常歌,迅速站了起来,她刚要有动作安倾月便察觉了出来,对于这种恶毒的女人她自然是不会心软,当下就让家丁扣下来了。
被控制住双手的章氏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怒骂起来。
只有安老二一脸不忍又痛心疾首的问道:
“夫人!你这是何苦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啊?你可知谋害安家家主,这可是死罪啊!”
章氏哪里不知道是死罪,便也不再假装,一边狂笑一边怒骂了起来
“我何苦?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都是在为了你和旋儿谋划啊!你不当家主,那我儿子难不成也一辈子当个老二吗!都是你!贱人,坏我好事!”
说完又啐了一口,宛如一个疯子,不是她疯了,是这偌大的宅门疯了,她是多么清楚,没有权势,这看似和谐的安家就会生出许多小小的漩涡,足以把一个人生生吞下去。
其它人都黑着脸不再看她,只有安老二知道,是该他做决定了,便也闭上了眼睛,咬着牙沉声道
“来人,将这疯妇拖下去关押,由安家主醒了定夺!”
看在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手下留情了,虽然难逃一劫,但如果由老太爷定夺,她或许可以留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