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崛起!一切为了凤儿和孩子

“绿芜!”

卿凤舞一心想着夜里的行动,回相府探望南叙之事不能亲为,只得托付与绿芜和景迟了。

“在的,在的!”绿芜提着裙裾,小跑着到卿凤舞跟前,面带潮红地问道:“小姐何事?”

“我昨夜宿醉,略感不适,恐不能亲回相府了,”卿凤舞吩咐着。

她顿了顿,又想起大婚前夕苏东篱送自己的那只镯子,还有前日生辰宴上南叙的眼神,于是摘下了手腕之上的那抹粉玉,交代道:

“你把这个带着,赠予元宵,再让景迟去置办些上好的布料,送去给南叙。她如今生了,穿衣也会清减许多,应多做几件才是。”

“是,小姐。”

绿芜掏出一块方巾,细细地包裹好玉镯子。

这个手镯,本非她卿凤舞所有,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她对苏东篱的放下。

那段尘封在儿时的心动,终究以他为人夫、她作人妇的结局消散了。

“凤儿不回去了?”

待绿芜走后,齐长风追问道。

卿凤舞回过身,看他嘴上虽问着,眼里的惊诧却不多。也罢,他本就像个吃饱喝足、悠闲散在的孩子,偷着懒不喜去人多事繁之处,也是情理。

“昨夜宿醉,酒意浓重,我今夜许是要歇得早些的。”

她垂眼,从他身旁踱过,悠悠地倚在窗前。

齐长风与卿凤舞虽徒有名份,到底也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想,虽说他心智未熟,可也是活生生会喘气的,有些事若他发现了,只怕会在外口无遮拦。

看来,她要夜探齐牧归,首先得避开齐长风这个拖油瓶才是。

如此思量罢,卿凤舞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长风啊,过来,”她浅笑着朝他点头,抬起手唤他:“到这来。”

“凤儿唤我何事?”他乐不可支地迎上来,眉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你想不想吃糖人儿?”

她柳眉一挑,眼放星光。

“想!”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对吃的从不拖泥带水。

这也尽数在卿凤舞意料之中。

“我给你买啊!”

呵,她卿凤舞不才,把小孩哄得团团转这种事,早已在绿芜和景迟身上练得炉火纯青了。

“凤儿最好了!”

他喜难自禁,不由得急急地走近了二三步,眼巴巴地冲她眨了眨会说话的眸子。

而她抬起手,轻轻地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细若吹雪地轻声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温顺地在她掌心里耷着头,缓缓抬起眼,讪讪地笑着回答:

“凤儿说的,我都能做到!”

“呐——今日午膳我就不用了,晚膳亦不必叫我。倘若父亲母亲、府中他人问起,你一并说我身子重,没胃口,早早地歇着了便是。”

她看着他星辰阔海般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他屏息凝神,听得尤为认真。

许是上了心,想的事也更为深入,因而他反问道:“那他们非要来请你呢?”

“这就是我要你帮的大忙了!”她莞尔笑着,轻抚过他柔软的鬓边:“不让任何人进来这屋里打扰我和腹中的孩儿,长风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齐长风听罢,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凤儿,为了孩子!办法总比困难多!”

“正是,正是,一切为了腹中孩儿,”卿凤舞一副“孺子可教”的作态,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和颜悦色道:“去吧,我们的孩子说他想一个人跟我待会儿。”

“当真?”卿凤舞原是为了打发他,没成想,齐长风这人倒来了兴致,差点没蹦起来:“让我听听!他还说什么了?”

“…………”

卿凤舞一时无语,瞪着杏果似的眼睛看齐长风。

“……………”

只见他目似流星生辉,满乎期待地回看着她。

如此这般大眼瞪小眼地耗了会儿,他终究是败阵了,只得默默地走到槛边掩门。

日上三竿,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阳光便洒满了院落,卿凤舞也是费了好番心力,方才打发了齐长风。

他离去之后,她便在屋子里寸步不出,晚膳期间,老夫人甄氏差人来敲过几次门,皆被齐长风软磨硬施地搪塞过去了。

“凤儿她睡得沉,只怕是天翻地覆,山崩石烂,谁也是唤不起她的。如此便不劳桂娘费心来问了,您自个儿吃去罢。”

“桂娘勿近,眼下我正替凤儿更衣,稍后,亦须得捏肩拿背的,多有不便。”

“…………………………”

而她在榻上背身他躺着,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或是她嗜睡如豚,不忍打搅,或是他为之宽衣捏肩,聊缓不适,更甚者,只说是卿凤舞梦中昏沉,终日枕他入睡,令他不好动弹。

总之,诚如他说言,办法确比困难多。

齐长风用他的理由为卿凤舞挡住了那扇门。

话说回来,委实在这重重的院墙中,上至甄氏,下至家丁婢女,从未有人真正地在意过一个傻子,和他那位在齐府同样没出身的夫人。

否则,齐府上下百余人,何至于三番地打发一个不会讲话的桂娘来?

归根结底,吃或不吃,于他们而言未必是紧要的,只消是差人来问了、请了便够。

“你饿了吧?”

她在他与门外人周旋之际,起身为他斟了一盏茶,递与他手中,又慢慢地挪回榻上:“吃点茶垫肚子罢。”

“好!”

他许是的确挨着饿,说话间,一抬手,杯盏近在嘴边。

“凤儿……饿吗?”

突然,他的手顿了顿,那杯热茶在嘴边驻下了。他抬起眼,颇有顾虑地问我:“凤儿自己都没吃。”

“你先喝个热茶对付着,”卿凤舞毫未怀疑他关怀自己的心意,仍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回答:“晚些时候,你再去为我拿些吃食来便是。”

“那好!”齐长风听她这样说,像是放下心来似的,举杯,仰头,饮尽,一气呵成。

她始终带着笑意看他,像一位大姐姐视如自己的小弟——吃了这茶,今夜你便能够睡得足够深了,做个好梦罢。

“咚咚,咚咚!”

沉思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

“我都说过不必再来请了——”

齐长风警觉地看向窗门,又望了望卿凤舞,见他神情淡定,这才放下心来,又耷拉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从案上挑了颗果仁吃,适才拉着悠长的调子回答门外。

她今日装病,确是为夜里行动做掩护,即便事发,平白无故地,谁会防备着一个连饭都吃不下的人?何况,齐长风是她卿凤舞最好的人证。

“已是戍时,这点儿府中上下也该是用过晚膳了,何故还差人来请?莫不是被看出端倪了?”

她一面心想着,一面故作镇定地倚在榻边。

“二公子、小姐,是我!”

敲门声止了,是绿芜的声音。

“…………”

齐长风把目光转向卿凤舞,在她首肯后,方才开门放她进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他……他不好了!”绿芜前脚刚踏进屋,后脚还不及嘴快。

“父亲他怎么了?!”

听闻是父亲之事,卿凤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囫囵地坐起来,揭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