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咸咸的味道

教室里,同学们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的有些出神。方炎和夏悠然上演的这一幕让大家不仅有点懵还觉得格外神奇。

一个仗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教室的安静。

“方炎,你是不是男人,欺负夏悠然算什么好汉?”

喻梧对着座位上的方炎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想去追夏悠然,找了一圈,奈何早已没了人影,只能作罢,气鼓鼓地往教室走。

方炎坐在座位上,装作听不见,不自然地翻着备忘本,盯着最后一页看了半天。

上面是夏悠然在军训之前写给他的一句话,这句是夏悠然看书时背下的,当作给他的回礼了,“学贵得师,亦贵得友。”

这次确实也是事出有因。不过每次和夏悠然相处,总会莫名其妙地吵起来,最后一定是不欢而散。他对这种相处模式百思不得其解,不想一直这样无限循环下去,但也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再想到夏悠然被自己弄的哭着跑出去,心里内疚的很。一会想知道夏悠然跑去哪里了,一会又在心里埋怨着夏悠然的无理取闹,但也不甘心拉下面子去把她找回来,何况更不想郑重地向她道个歉。

喻梧从外面回来,拿起方炎桌上的笔袋朝他砸了过去。

本以为能替夏悠然报个仇,谁想方炎竟然一把接住了笔袋,“喻梧,你发什么疯?”

“夏悠然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说她。”

“我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昨天晚上我特意问了她一遍,是不是被她带回家了。她一口否认。”

“刚开始没看到,后来看到了,有问题吗?”

“你先别急,等我说完。”

喻梧一抬脚,坐在了方炎的课桌上,“行,我倒要听听你的荒唐理由。”

“我之前拍了照片留存,但是图片有些模糊,对着电脑连夜整理了一份电子档,眼睛都花了。一直到凌晨才睡觉。今天她拿着本子满脸笑容地跑我面前,这不摆明了在耍我嘛,你说我生不生气。”

方炎耐心地给喻梧解释,希望喻梧可以理解自己,没想到女生感性起来,都是如出一辙的蛮不讲理,而且还出奇的团结。

“你光说这些没用的费话,真浪费时间。我只知道她特意把本子还给你,还和你道了歉。要我说,是你自己的东西没保管好,丢了反而怪别人。从一开始就是你不对。要是换我,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气,我情愿扔掉也不给你,难道还等着你来骂我?”

李一玮看着喻梧,开始担心起来,“没想到我的同桌才是那个最不好惹的。看样子,我只能认怂,自求多福了。”

方炎没了刚才的底气,低声说道,“你们这些女生也是的,做事都不过脑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凭自己感觉下定论的。”

王亚露一直在旁边听他们争吵,这会终于听不下去了,“方炎,你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女生啊。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本来我还想劝你,现在觉得,喻梧讲的太对了。”

方炎不想再争辩了,左耳进,右耳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来也是郁闷,一早上没干别的事,净和女生吵架了,还惹了群怒。

李一玮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看着低着头的方炎,送去同情的眼神。

“你还不把夏悠然找回来?自己的问题还推卸责任,真过分。”

“就是,就是。”

“真是个懦夫!”

“对!”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哪里像了?”

方炎扛不过喻梧和王亚露的狂轰乱炸,加上周围还有几个女生在帮腔。

“行行行,我去找她,去道歉,行了吧!”

方炎终于坐不住了,拍着桌子,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服。

他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椅子撞到了李一玮的桌腿,李一玮此刻只觉头昏脑胀,被震了一下以后,看到周围女生正处于团结对外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方炎已经急急匆匆地往教室门口走去。

夏悠然擦着脸上的眼泪,低着头,委屈巴巴,心里堵得慌,正往教室门口走。

二人此刻心中正在互相抱怨着对方,回想着刚才那场没有尽兴的争吵,真想找到对方再继续辩论上几个回合,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方炎这个家伙真讨厌!偏偏是我同桌,等会我还要和他坐一起上课,不,是高一都要和他坐一起上课,真是烦死人了。如果他再摆出一副臭架子,满嘴歪理,我就对他不客气。我一定要发挥我能言善辩的优势,不能让他轻易把我打败了。”

夏悠然抱着脑袋,边走边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整个一副要去决一死战的样子。

她右脚刚踏进教室门,左脚还未站稳,正好与方炎撞个正着。

夏悠然受到撞击后,身子往后倾倒,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亏得方炎眼疾手快,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上的温度怎么这么高?”夏悠然只顾想着瞬间出现的这只手,其余还没来及思考。方炎就已经把她拽了回去。

由于用力过猛,夏悠然直接一头扎进了方炎的怀里。方炎没多想,顺手一把紧紧抱住了她。

夏悠然娇小的身躯在方炎怀里显得更加小鸟依人。

两个人如触电了一般,血管中流淌的血液直冲头顶。方炎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夏悠然紧紧靠在方炎身上,脚下像踩了胶水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苍天大地啊!”李一玮咬着自己拳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拍了拍身边的喻梧,“喻梧,你快看,你快看啊!真是本世纪上演的最厉害的反转剧了,比偶像剧都厉害。”

喻梧还在埋头看数学课本,被李一玮摇的有些生气,“你别烦我,我都气死了。”猛然抬头看过去,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我们下次还是别插手了。”王亚露对着喻梧说着。

喻梧看着王亚露点头表示赞同。

大家还都沉浸在之前激烈的争吵中,不想这一秒两个人却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夏悠然被撞的有些懵,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汗水味,满脑子一片空白,整张脸陷进了硬邦邦的两块肌肉里,耳边传来了一阵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分不清这个乱糟糟的心跳是方炎的还是自己的,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把头抬起来。

“夏悠然,你没事吧?”

方炎站在门口没敢动,先是感到胸口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现在又觉得有些压得喘不过来气,不过感觉还挺好。

近距离的接触下,他闻到了夏悠然身上的淡淡香味,这与众不同的特有味道让他有些着迷,贪婪的深吸一口气,甜甜的,柔柔的,心里瞬时如百花齐放,绚烂又多彩。

“是方炎的声音。不会吧…怎么又是他。”

夏悠然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被方炎抱着,头在方炎的胸口来回蹭了又蹭。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方炎双手捧起夏悠然的脸,弯下腰,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夏悠然,你这是在干嘛?在我身上蹭什么呢?”

夏悠然整张脸一片绯红,早已忘记了刚刚在心里安排了很久的对话,抿着嘴,自我安慰道,“当什么也没发生。”

方炎伸手摸了一下夏悠然的耳垂,笑弯了眼,“连这里也红了,你这会倒挺乖的。”

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躲闪的目光正好与方炎的目光交汇,在他明亮又清澈的双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这一次,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顺眼了不少。

“我要说什么来着。”

夏悠然心脏跳个没完,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开了口,“你…你走那么快…干嘛,撞到我了。头好疼。”

说完赶紧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假装摸着被撞的地方。

“撞傻了?再让我看看?”

方炎握住了她的手,慢慢挪开,对着她的额头看了半天,“没有肿啊。”

“你…”

“我什么?”

“干嘛拉我手。”

夏悠然从方炎手中好不容易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退后了两步。

“是这里。你看错地方了。”

她这次直接把胳膊架到了脸上,从胳膊缝隙里偷看了方炎,回味起刚才躲进他臂弯的那一刻,原来有这么大的安全感,不由得使劲憋着笑。

方炎蹲下来,故意把脸凑到她的跟前,带着些许挑衅,“我看你挺好的。我猜,你一定是害羞了。”

“没…没有。你瞎说。”

“之前说话挺连贯,怎么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夏悠然小声嘀咕起来。

他从地上捡起团徽,递到夏悠然面前,“呐,你团徽掉下来了。别闹了,刚才是我不对,说话太着急了,你别难过了。我和你道歉,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其实看到你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说完镇定自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只是双手微微颤抖,整个人略显僵硬,留下一阵慌乱的夏悠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喻梧看了挂着笑容回来的方炎,来到夏悠然身边,“悠然,你还好吗?”

夏悠然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喻梧又偷偷问了句,“快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夏悠然捂着脸,有些娇羞,“不记得了,只有咸咸的有点酸的汗水味。”

“夏悠然,你可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是美人计吧?”

“喻梧,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夏悠然看了左右,偷偷告诉喻梧,“你要帮我保密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

教室里面的李一玮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行啊,方炎,前一秒,你把夏悠然惹的哭鼻子,下一秒直接抱着就哄好了。偶像,你不光学习在线,情商着实是更胜一筹啊,小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请受小弟一拜。”

“去去去,你别添乱了。”

方炎瞥了一眼夏悠然,擦了擦眉眼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