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回来,莫谦和乐萱都有些微微醉意。但乐萱似乎装的更醉一些,不省人事,缠着莫谦不松手。
自从上次姜紫怡提议让乐萱在横店陪着莫谦,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眼看莫谦的新戏就要杀青,乐萱却仍旧没有任何进度。
莫谦将乐萱送回酒店,给她泡了杯蜂蜜水,“喝点蜂蜜水,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乐萱两侧脸颊粉扑扑的,熏满了醉意,粉嘟嘟的双唇一张一合吐着热气,倒是多了几分平日见不到的少女娇羞。
乐萱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起,这次不借着酒意说出来,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拉住了欲转身离开的莫谦。
莫谦看着她沾满水雾朦胧的双眼,心下一软,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乐萱仍然佯装着醉醺醺的模样,丹凤眼溢满笑意,拉着他坐下,比平日多了些俏皮。
“莫谦,你觉得我好看吗?”
莫谦嘴角勾着一抹笑,“当然好看。”
乐萱心里美滋滋地,“那你喜欢我吗?”
莫谦先是愣了愣,然后笑起来:“喜欢,当然喜欢,你和紫怡,我都喜欢。”
乐萱刚刚欢悦的心又失落下来。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她继续说:“不是那种喜欢,是像男人喜欢女人那种喜欢。”
他看着她,心里有些漂浮不定。她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处理,便索性任着事情自然发展。
“你怎么不说了,我问你有没有那种喜欢我。”
今晚的乐萱,不同寻常。
他继续沉默,看着她坚毅的眼神,好似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会放他走。
见他沉默,乐萱哼了一声,很淡然地说道:“你沉默就是告诉我答案了。”她说着就低下了头,看上去犹如凋谢的花朵,可怜又委屈。
不知何种原因,他心里生出一丝感情,是男人对女人与生俱来的怜悯。
乐萱听着头顶传来他轻缓的声音:“乐萱,你很喜欢我吗?”
她似乎看到一丝希望,拼命抓住,重重点着头。
他脑袋还有些晕,知道自己现在有醉意下的冲动,可他还是无法阻止地说出:“那就试试吧。”
他说试试,他说试试,他说试试!
乐萱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也不躲避她的眼神。
长久的对峙沉默后,他摸了摸她头顶,大概是觉得好笑:“乐萱,我本来想抱抱你,亲亲你,给你一些真实感受,但我好像还无法快速转换身份,抱歉。”
乐萱从来没有想过今晚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知道他对自己没有那种感情,所以也做好了此生做不成恋人也不必做朋友的打算。
只此一次,勇敢奔赴,若是失败,则万劫不复,此生不相往来。
可她成功了,那便是整个身体也无法容纳下的兴奋与幸福。
哪里还会或还敢在乎他现在无法亲昵自己的小事。
她弯着唇瓣,“那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抱抱彼此吧。”
他笑了笑,上前抱住了她,“我会努力的。”
他们抱着彼此,头顶上有明亮的灯光,她听着他作出的承诺,感受到他紧贴的身体和萦绕在耳边的气息,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晚以后,莫谦的确如他所说,在这段恋爱关系中作出了努力。他会带乐萱去聚会,爸它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两人空闲时,他们也会像娱乐圈大多数情侣那样偷偷约会;不忙的时候,他也会偶尔去乐萱工作的地方探班……
乐萱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努力,可他们之间的感觉依然停留在朋友阶段。哪怕是私下约会,再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亲额头。所以她却觉得不踏实,患得患失。
乐萱承认他很贪心,除了空有莫谦女朋友这个头衔,她还想拥有更多东西。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推了新戏邀约,空出几个月的档期,陪在他身边。
起初,莫谦是不同意的。乐萱难得坚持,问他我们的关系就不可以更进一步吗?
莫谦像个大小孩似的,咧嘴笑着掩盖内心的焦躁不安。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并且没有给乐萱再多订一个房间,让她住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努力到此,却好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再进一步了。
她便静静地朝他走去,也不着急。仍然细心照顾着他在剧组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
所有身边的人都在和莫谦说:“真是找了个好女朋友,上辈子修了福。”
这个时候,莫谦总是笑笑点点头,却不像他往日放荡不羁的少年模样。
后来渐渐的,乐萱发现莫谦在自己面前不像过去的自己。他不是对自己不好,而是好的太有距离感。
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爱笑爱自由的莫谦,乐萱许久未见了。
她终于忍不住,知道紫怡也在上海拍戏,并且已经成功拿下江斯年,她便提议让莫谦带自己去紫怡那看看。
莫谦答应了,并且和紫怡闲聊了两句就匆匆告别。
那晚,乐萱在酒店房间,听到了姜紫怡和江斯年是如何对话的。她终于明白她和莫谦之间,并不是简单的自己一直往前就可以解决的。
他不爱自己,又怎会如江斯年那样自然地表达出关心与在意。
那晚她对着天花板,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告诉先离开一段时间,并且答应经纪人去演一部小甜剧。
她甚至都没有回莫谦那收拾东西,只是给他发了消息:“我要去拍戏了,比较急,先走了。”
莫谦看到消息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却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乐萱走了,他好像恢复了往日的花花公子形象,脸上也总是挂着不正经的笑。
这样的他,才是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很快,曾彤便被他吸引住了。
而他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不拒绝也不同意,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暧昧。剧组人员也很默契地忘了曾经乐萱在这的时光。
直到那晚,剧组聚餐,他几乎醉得不省人事,曾彤主动过来搀扶他回去。
就在刚坐上车里时,他听到了那个害怕的声音,那个让他觉得不堪的声音。
“莫谦,你给我下来!”
他没有办法解释一切,他多么在乎姜紫怡啊,又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和姜紫怡做着朋友。却被她撞见了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他无言以对。
最后只好告诉姜紫怡实情:“我只是害怕破坏我们三个之间的友谊。”
莫谦的绯闻被爆的那天,夜深人静,乐萱一个人躺在床上,早已深入骨髓的伤心开始爆发出来。
她一边强迫自己去看一直居高不下的新闻,一边抑制不住地流泪。
乐萱几乎哭了一晚上,一夜无眠。她看着窗边黑暗逐渐褪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莫谦的电话。
电话刚放在耳边,她就听到莫谦一边哭着一边和她道歉:“乐萱,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乐萱听到他久违的声音,算起来,上次她主动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她竟然开始眷恋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机会,自嘲地笑了下,很平静地回答:“没关系。”
“乐萱,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信。”
交谈断了一会,莫谦支支吾吾了半天,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莫谦的经纪人峰哥一把夺过手机,和乐萱说:“乐萱,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个很过分,但是你能不能帮帮莫谦,他现在被网友骂惨了,姜紫怡为了帮你出气,她也不愿意站出来解释。舆论再这样发展下去,莫谦就要被毁了,而且,本来要签的一个代言刚刚也丢了。”
这才是他打电话给她的目的,她怎么会以为他是来解释的。
“我知道了,你先把电话给电话给莫谦吧?”
电话那边很快换了一个声音:“乐萱。”
乐萱轻轻笑出了声,“莫谦,我就问你,在一起也几个月了,你对我动过一丝朋友之外的感情吗?”
莫谦是想回复他有过的,甚至她离开的那些日子,他刚开始的确放松,慢慢地却越来越想念她在的日子。甚至那日喝醉了酒,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乐萱。
但他终究是说不出口,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了”,乐萱淡淡的笑了笑,“莫谦,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嗯,你问。”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终于下定决心问:“你是不是喜欢姜紫怡。”
“你在说什么?!”
难得的,他在她面前说话这样没分寸的大声喊。
乐萱闭着眼睛,甚至上眼皮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一滴泪从眼角流出来。
“莫谦,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早该确定的,你怎么就对紫怡那么好呢?你为什么不像公司其他艺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呢?你为什么总是对江老师意见那么大呢?”乐萱勾了勾一边唇角,自讽道,“莫谦,我是不是也借了姜紫怡闺蜜的名称,才有机会接近你的?”
莫谦终于恢复了些平静,“你不要乱想。”
“我不会的,放心,你和紫怡都对我很重要,甚至要我选,我愿意放弃你。所以,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乐萱,我们能不能见面好好谈谈……”
“我会去说服紫怡帮你的”,乐萱打断他,“但我们就这样吧,到此结束,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了。”
挂断电话,乐萱捯饬了一下自己,便出发前往了姜紫怡住处。
很快姜紫怡澄清便登上了热搜,莫谦的口碑慢慢有所好转。
从这以后,乐萱真的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莫谦的世界。
莫谦再也收不到每天嘘寒问暖的问候,再也吃不到乐萱准备的早餐,身边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孩形影不离地跟着。
无形之中,他已经习惯那些静静陪伴的日子。但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人总是这样的,要到最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懂得追悔莫及。
乐萱开始接受同剧组男主演刘宇阳的好意,她似乎想要试试能不能摆脱过去,接受新的人。
于是,圈内八卦也开始慢慢传开来,莫谦总是能从一些地方听到类似的话:
“最近乐萱和刘宇阳好像有情况!”
“可精彩了,刘宇阳追乐萱追的可紧。”
“听说乐萱也没有急着拒绝的意思,我看那,有戏!”
……
不知道听到第几十遍的时候,莫谦终于忍不住,买了张机票飞到了乐萱的身边。
他想,总之那段时间他也没有戏拍,有的时间慢慢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追回来。
两个人的身份开始调过来。
早上,莫谦会给乐萱带来她热乎的早点,中午会为了她跑遍全城去买她爱吃的饭菜,晚上,亲手为她准备一份蔬菜沙拉。
她在拍戏,他就在一旁静静陪着,闹腾爱玩的样子还是不变,和剧组人员迅速打的火热。
除此之外,他还要时时刻刻盯着情敌刘宇阳的一举一动。
对于这一切,乐萱心里是喜欢的,但她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始终对他淡淡地回应着。
那天,莫谦刚去城里买了乐萱爱吃的糕点回来,就看到片场不远处的角落,乐萱和刘宇阳面对面站在一起。
莫谦悄悄地走过去,躲在墙后偷听。
“乐萱,开机的第一天,我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我想这么久你应该是可以感受到的。前阵子,我们相处的那么好,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他来了……”
“宇阳,对不起。”
“你还是喜欢他,忘不了他,对吗?”
乐萱皱着眉:“宇阳,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试试好嘛?”
刘宇阳说的很真诚,那是乐萱从没有在莫谦眼里见过的真诚。
那一刻,静静的等待,刘宇阳紧张不安。
和刘宇阳同样紧张的还有躲在他们后面的莫谦。莫谦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从未如此紧张一个人的答案。
半晌,乐萱终于回答:“宇阳,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其实努力过的,但我真的只能把你当弟弟看待。和他来不来没有关系,他不来,我今天的回答依旧是这样的。”
“没关系”,刘宇阳似乎意料到了这个回答,“总之你没答应他,我就还有机会。”
“你还有个什么鬼机会!”莫谦终于按耐不住跳出来现身,“刘宇阳,我告诉你,不要再打乐萱的主意,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刘宇阳年少气盛,听着他说的话就想反驳。但余光一撇,似乎看到了一旁的女孩低眸浅笑害羞的模样,瞬间塌了下来。
什么也没说,对乐萱笑了笑,就离开了。
莫谦双手紧紧按住乐萱的肩膀:“乐萱,原谅我好吗?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把你当女朋友好好疼惜爱护。”
乐萱抬眸看他,想读懂他眼神里有几分认真。好不容易决定离开的,她没有勇气再来一次痛彻心扉的伤痛。
“莫谦,你不爱我,你如果只是想挽回我们三个的友谊,或者说你只是不想紫怡那样对你,那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莫谦摇着头,“我对紫怡,的确有特殊的感情,那是因为和你一样,我也曾被她给予过帮助,才得以在这行站住脚。我是在乎她,甚至我以前分不清这种在乎的本质是什么,我一直以为是爱情,但其实不是。”
“乐萱,和你分开后我才明白,我对紫怡的感情完全不是爱情。而我对你,却在悄无声息地升华为爱情。我对你好,从不是因为姜紫怡的缘故,我是真的喜欢你。”
乐萱听得有些愣,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所以,乐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乐萱早已润湿了眼眶,伸手去摸他的脸,这样的真实的触感才让她明白,这不是梦。
莫谦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角亲吻。轻柔的话慢慢从嘴角冒出来:“乐萱,做我女朋友好吗?”
乐萱含泪笑着:“好!”
莫谦兴奋得欢呼大跳,抱着乐萱转圈,最后停下来,深深地吻住她。
往后的日子,莫谦的确如他所说,一心一意对待乐萱,爱护她,疼惜她。
大多数时候两人是相处愉快的,唯一一次闹不开心还是因为莫谦提出来要帮助曾彤。
乐萱当时气急了,但事后再回忆,又觉得曾彤作为一个好演员,的确不该就此被埋没。
于是,两人几乎没生气,就又和好如初。
乐萱生日那天,莫谦悄无声息地就求了婚。乐萱刚答应,莫谦就拉着她去了民政局。
再出来时,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
没有通知任何好友,莫谦直接在微博上公布了这个喜讯。
收到了许多祝福赞美声,与此同时,也有许多诋毁声,不看好的声音。
但莫谦发了这条微博之后,便不管不顾,拉着乐萱就踏上了蜜月之旅。
世界纷扰皆与我们无关,我只要,静静陪在你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