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前的那晚,夏京墨捧着手机坐在阳台上,身上盖着导演送给她的那件素色披风。
嘴角弯着,给对面的齐陌发着信息。
【我今天忙完了。】
发过去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叮咚一声。
拿起点开屏幕一看,夏京墨眼眸瞬间眯了眯,视线落在他回的那句话上,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且越来越强烈。
【这么巧?我今天也忙完工作。】
他庆幸的意思那么明显,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咬了咬嘴唇。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紧紧的捏着手机,夏京墨心里不自觉的开始紧张期待起来。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可能会比你晚几天。】
看到这句话,夏京墨提着的心骤然一松。
笑意再次浮现在小脸上。
【嗯,祝你顺利,晚安!】
【晚安!】
关掉手机,夏京墨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夜空。
在月色的照耀下,她侧颜精致,完美的没有丝毫缺点。
长睫微颤,她轻启红唇,喃喃低语着,“夏京墨呀夏京墨,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呵……”
末了轻笑一声,摇摇头,起身披着披风就进了房间关灯睡觉。
夜凉如水。
十月的天,全国大部分地方已进入了深秋。
香山的红叶也该红透了吧,等回去了得和余瑟瑟说一下,她想带夏母去看看。
说起来夏母在帝都待了好几年,一方面为了她的身份,一方面碍于夏父,活动区域也只在老城区。
要说她活了这么久最对不起的人,夏母是头一个。
躺在床上,夏京墨想着以前的事儿,缓缓闭上了眼睛。
经过这两个多月不停歇的练习拍摄,她除了睡觉就是跟着老师学习,前世的一些事,好像都离她远去了。
曾经的那些绝望、悲愤、凄凉,就像是做的一场噩梦一样。
但是,朱锦的存在,夏父的贪得无厌,还有幕后之人的从不曾出现的威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
前世一切的一切,包括她的死,夏母哭瞎的眼睛,祁砚书温热的怀抱,都是真实存在的。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夏京墨难耐的皱巴着五官伸了个懒腰后,就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想了一晚上的事,脑子里乱哄哄,涨涨的,坐起身叹了一口气。
夏京墨掀开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
当安安拿着早餐来敲门时,夏京墨刚好收拾完自己。
她穿着一件长耳朵的米色卫衣,宽松的灰色宽松长裤,脚上一双百搭的小白鞋。
简单梳完头发就和安安一起坐在房间内的小桌子边,吃着早餐。
吃完后,安安刚要去叫余瑟瑟,她就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拉着个行李箱进了房间。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齐齐的闪过惊讶。
余瑟瑟素来话不多,气场强大,再这样一打扮,完全就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走出去估计都没人敢靠近。
收拾完行李,她们和留在这里收尾的导演说了一声,就和刘老师还有化妆师她们一起出门坐车去机场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夏京墨就带着帽子站在她们中间。
余瑟瑟一身黑,架着副墨镜,双手插兜,脚下生风的走在最前面。
她们几人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与她一比特别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夏京墨摸着头顶的兔子耳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顶了顶口罩,有些失落的说,“问,找了一个气场比自己强大的经纪人,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刘老师在她身边,听见后她的话后不由得轻笑一声,“京墨和余小姐是两种类型的人。”
安安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头,“嗯嗯,女神这样就很好,说话温温柔柔,善解人意,长得人神共愤,我很喜欢,大家也很喜欢的!”
她话落,夏京墨瞬间甩开两只耳朵,凑到安安身边,与她说起了悄悄话。
刘老师见状不由得笑着看了看其他人,而后目光齐齐落在那个完全被衣服遮住看不出身形的身影上。
她们要回的地方不一样,过了安检之后就分开了。
候机时,余瑟瑟一直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候机室一角,夏京墨不知道谁又惹着她了。
默默的和安安坐在一起刷着手机。
上午九点,她们按时登机。
夏京墨在外到底还是要注重自己的形象问题,所以箱子就比别人的格外大格外重。
刚想让安安去叫空乘人员帮忙,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把她的箱子拿过放到了行李架上。
熟悉的气息自身边袭来,夏京墨愣了愣,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身后有人催促说她们堵了过道,夏京墨才赶紧往靠窗口的位置走去,坐下后,前后张望了一番。
在看到安安坐在她正前面的位置,余瑟瑟在她正后方的位置时,心底的错愕越积越深。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夏京墨才想起来刚刚帮忙的人。
脑袋往右一转,柳眉紧蹙,她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是在出差?”
祁砚书垂眸看了一眼夏京墨的腰间,语气温和的提醒,“系上安全带。”
夏京墨瞥了他一眼,低头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说,“你知不知道太多的巧合就是故意。”
祁砚书闻言眉梢一挑,食指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换一种说法,这叫天意。”
深吸一口气,夏京墨不和他计较这个,心里对他这样“寸步不离”的做法感到些许的不适,但是拍戏时的一个多月的“投喂”,她也不能忽略。
两相比较之下,夏京墨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的?”
听着她气闷的声音,祁砚书心里有些打鼓,但脸上却不显。
侧目看着她脑子上的兔子耳朵,心中一柔,“你经纪人打电话订票时我无意间听到了,刚好忙完了,等我再去买票时,就只剩下你身边这一个。”
这时候自然不能说实话,不然真要惹恼了她,那他追到敦煌来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飞机此时也在慢慢升空。
夏京墨眨了眨眼睛,这个说法还有那么点可信度。
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有些人因为害怕高空坐飞机是不喜欢靠窗。
只是,心里怪怪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
隐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她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