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僮不好意思拒绝,硬着头皮又喝了下去,几杯下肚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了,迷迷糊糊看见有人在身边照顾着他。
“你醒了!”漪容一张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直接滚下了床。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像个大姑娘一样面露羞涩。
漪容不屑的看着他,只觉得晦气,然后非常不满的说明了来这里的原因。“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吗,是神君让我来这里照顾你的,不然就要杀了我们,我有得选择吗?”
“呃......”这也不是玄僮能够左右的,此时他也非常紧张,让一个大姑娘来照顾他,他也觉得不好意思,立马就转移了话题。“那......那我父亲呢?”
漪容不耐烦的嘟嘟囔囔回应他。“他跟那个魔尊在商量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玄僮可不想跟一个大姑娘共处一室,特别是还带着情绪来照顾他,没有趁他酒醉把他杀了就已经是万幸了,随后便想将她支出去。“那......那你先出去吧!”
这点正合漪容的心意,她肉眼可见的转变了态度,欣喜的神色难以掩饰,但还是故作姿态,趾高气昂的跟玄僮确认道。“这可是你让我出去的。”
玄僮都怕她赖着不走,赶紧回应:“嗯,你先出去吧!”
“哼~”漪容再次确认后,不带一点犹豫的跑了出去。
玄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烈酒的后劲还没有完全消散,感觉脑袋有一些胀痛,便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透透风,他慢慢走到了营地旁的一座小山丘上,面朝大海,水天一线,碧海蓝天,十分的惬意,完全想象不出这是刚刚才经过战乱的地方。
人间的景色他已经看过许多,却是怎么都看不够,每一处都各不相同,又都有其独特的美,就比如眼前的大海,就能让他感到身心舒畅,微风吹过,海风中还夹带着咸咸的气息。
正当他陶醉于眼前的美景时,身后一股凌冽的寒气让他瞬间警惕了起来,回头看去,朔业正一脸忧郁的站在他身后。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伤口,还没等他开口责问,朔业便优先挖苦起了他。“大公子,您腰上的伤,好些了吗?”
说到腰间的伤口,玄僮就气愤不已,自己没招他也没惹他,他竟敢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对自己下黑色,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愤怒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朔业表现的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小失望。“若非如此,属下如何能成功杀了公子呢。”
真是不知者无畏,烛龙当时发狂的情景他又不是没有看见,不知他为何还能如此淡定,玄僮都佩服他的这种勇气。“若是让父亲知道是你算计我,你可知你的下场是什么?”
玄僮搬出烛龙以后,本以为朔业会有所收敛,岂料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毫无征兆的大笑了起来,抬起胳膊,在玄僮面前表现得特别嚣张。“此时此刻,我还好好活着,看来大公子并没有告诉神君,难道你不想让他给你做主,不想让他知道,不是你无能,只是你大意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告诉他,怕他觉得你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怕他觉得你就是一个累赘。”
朔业已然将玄僮视为了仇敌,对玄僮各种挖苦。
朔业不可一世的样子出乎玄僮的意料,看着曾经同为孤儿的份上好心提醒他。“你好歹也是魔尊的亲信,这么做就不怕引发魔尊和我父亲之间的矛盾吗?”
朔业是赤魈的亲信,一提起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就莫名升起一种优越感,将烛龙和玄僮贬得一文不值。“你们借居魔界,难道还要跟魔尊为敌吗?烛龙应该也不会为了你去得罪魔尊,毕竟魔界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容身之所,失去了这个庇护,他该何去何从?你们这些依附于他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哼~”玄僮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也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也不要把你们魔界看得那么重要,不是我父亲非要留在你们魔界,而是你们的魔尊亲自将他请来的;若你有什么意见,大可以去找你们魔尊,我也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你暗算我的这件事,更想知道,他愿不愿意为了你,得罪我父亲。”
玄僮的这番话算是彻底将朔业唬住了,他知道自己在赤魈心中的地位,不可能为了他去得罪烛龙,若是将这件事捅了出去,倒霉的人只会是他,于是就不服气的大叫了起来:“将他请来又如何?那就很了不起吗?那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吗?”
烛龙在玄僮的心中分量极重,听到别人诋毁他,自然要出面维护他的尊严。“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父亲,他赐福恩泽也罢,屠祸苍生也好,都不是你能够说三道四的。”
玄僮对烛龙的一番孝心,在朔业看来不过是阿谀奉承罢了,随即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他的一条忠犬,可你别忘了,你出身低微,不会真的以为他会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吧;像他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很难伺候吧,也费了你不少心思吧,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朔业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没有边界,让玄僮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于是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朔业闻言,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歪头斜目的注视着玄僮,然后阴阳怪气的对他说道:“我就是很想知道,你受了伤,他都有那么大的反应,若是看到你的尸首,不知道会露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逼向玄僮,脸上也露出渗人的笑意。
玄僮也不好惹,不会放任他威胁自己生命,随即反问他:“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吗?”
朔业也很干脆,正面回应了他。“那是当然,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想,我要如何才能杀了你们,如何才能为流萤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