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一周,生活还是那样。布染还是赋闲在家,日常陪着老爷子散散步,自己在画室中画画。好像都忘记了那晚出现在大厅里抱了布染的顾清禾。
清晨,又一场大雪过后的的庄园白茫茫的一片。身着厚厚羽绒服的仆人们正在清扫石板路上的积雪,大树下拥有圆圆肚子的胡萝卜鼻子雪人笑眯眯的看着宁静的一切。一辆黑色的车驶进庄园,平稳的停在门口,Syrian夹着一本文件下了车。
走进洋楼正巧遇到从厨房出来的Group,Group见到Syrian有些惊讶:“Syrian少爷,您这是?”
“今天Albert有事,让我来陪染小姐。”
Group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期,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布染复诊的日子。
“染小姐在画室,我带您过去。”
“谢谢!”
布染的画室是从布染的书房中单独辟出来的,小小的窗户,昏暗的光影给布染的创作提供了十分舒服的感觉。
有些杂乱的颜料台上,养的已经有些肥的英短很老实的坐在上面认真的看着正在不断完善的画。
巨大的画板前,身着白色羊毛衫的布染挥动着画笔。白皙的手上沾着零星的颜料,身着红衣挽弓的女子眼神狠厉的从画布上跳出来一样。Group轻轻的推开画室的门轻声说道:
“染小姐,Syrian少爷来了。”
布染回头:“让他进来吧!”
“好的!Syrian少爷,请!”
即使见过Group很多次,与她相处很久了,Syrian依旧还是恭敬:“谢谢!”
“染小姐。”
布染放下调色板和画笔,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Syrian将原本手中的文件夹向身后藏了藏笑道:“没事,就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布染拿起一旁的湿巾擦着手上的颜料,眼神中是对Syrian幼稚行为的笑意。
这时,Heary走了进来:“小姐,您该走了。”
布染将手中的湿巾扔到垃圾桶中,抱起坐在桌上的英短说道:“车上说吧!”
Syrian跟着布染向外走去。门外的Joun在等候着,还是两队保镖,三辆车。一行人轻车熟路的到达Zack的诊所,还是那个人接待她。
“Miss Rothschild,请!”
“感谢!”
Syrian紧跟在布染身后走进大楼,护士们看到Syrian开始了窃窃私语。
“Miss Rothschild有对象了?”
“没有吧。”
“那个少年是谁啊?”
“不清楚,不过那位少年真的长的俊美。”
Syrian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吸引如此多的小姑娘。
“Dr Davis她到了”
“请她进来吧!”
“好的”
见跟在布染身后的生面孔,Zack笑着调侃道:“呦!这是换人了?”
“您好,我是Syrian,染小姐的助理。”
“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么帅的助理。”
布染笑道:“这不是有了吗?”
“Dr Davis棋盘准备好了!”
收起了嘻嘻哈哈的闲聊,Zack莞尔道:“请~”
棋还下着,门被推开,护士有些为难的说道:“Dr Davis外面有位顾先生找您,说是早前预约好的。”
Zack看了一眼表还没说话,布染走了一步棋接着说道:“让他进来吧,不能挡了你的生意。”
“什么人能比的上你的听诊费?算了吧,你比较重要。”
看着Zack推脱,布染笑道:“让他进来吧,棋局结束了!”
Zack看向棋盘,不知何时他已经孤立无援,此局注定会输,无畏的挣扎也没有必要:“怎么……哇偶,您肯定瞒着我练了吧。”
布染笑了笑,转头对门口的护士说道:“让他进来吧!”
“那您呢?”
布染接过Heary递过来的包,潇洒的握着包带说道:“还是和原来一样!Syrian,回家!”
Syrian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好嘞!”
带着东北味的别扭中文让布染一愣:“什么时候学的中国方言啊?”
“那天陪您看电影的时候学的。”
布染看着有些邀宠意思的Syian笑道:“学的味道挺正啊!”
两人出了诊疗室。走到大厅,迷茫感重新上头。布染的漂浮感再次加强,她接下来要去哪儿?
Syrian恰巧说话破解了布染此刻的迷茫。
“去吃饭?”
“我从来不吃外面的饭。”
“我都准备好了,您只管吃就好。出了事情有我担着。”
布染笑道:“我可舍不得!”
“那走吧!”
“好的您嘞!”脱口而出的中文让Syrian笑开了花,虽然他不知道布染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感觉有趣且喜欢。
他们并未走太远,也没有开车,只是走到离Zack诊所不远的一家米其林餐厅。布染吃饭从来不怎么在意这些名头,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外进入这样的餐厅。
进入的那刻,侍从就上前准确报出了Syrian的名字:“Mr S Rothschild您好,您的你定好的位置在前方,请随我来。”
背手站在Syrian身后的布染有些诧异的笑着说:“Mr S Rothschild?”
Syrian很是严肃的看向布染:“怎么了?”
“不是,只是你为什么用S?像极了你是高级版的Mr Rothschild一样。”
Syrian看向布染说道:“所有人都一样,我只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个罢了。唯一的区别是比他们幸运些。”
Rothschild家族生存至今分支族人已然庞大的无法细说,为了家族管理和企业发展,很早很早就出了很明确的家族规定。那么多孩子,那么多姓Rothschild的人,并非都可以沾到这个家族的光。
Syrian的父母本就是关系很远很远的人,要不是Syrian自己争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老爷子、Albert他们。
布染低头轻笑很是平淡的说道:“我也是比较幸运。”
谁又能决定谁的命运呢?既然已定那么就自己动手活好就好,幸运就幸运,不幸就不幸。幸运的人不会一直都很幸运,不幸的人不会一直都不幸。
午餐用的很愉快,布染给Syrian解决了几个问题。Syrian陪着布染走出餐厅,没有通知Joun他们开车过来,自己步行走向地库。
自从来到了伦敦,布染已经很久没有走着慢悠悠的欣赏过车水马龙的风景了。她不在意愈演愈烈的寒风,反而享受着它给予自己的感受。
两个人无言中走到地库,远处的Joun和Heary站在车边安静的等待布染。地库有些暗,但还好有着小小的天窗照着,那些天窗有些像夹缝中光,很难寻找,但又期望得到。
如此安静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备,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跑出来的两个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针对对象究竟是谁,在那两个人的手举起来的时候。
“砰!!!”
那熟悉的声音在布染耳边炸裂,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微微仰头,顾清禾正挂着笑容看着布染。
“你没事,真好!”
接着倒在了布染面前。
“保护小姐!”
Joun迅速跑上前,保镖们也一拥而上挡在布染面前的同时纷纷掏出枪械对准对面的人。
布染慢慢的蹲下,愣愣的摸上顾清禾的手臂。
“顾清禾!”布染轻轻的叫了第一声,顾清禾没有任何反应。
“顾清禾!”布染提高了几分贝,依旧没有反应。
“顾清禾!”布染开始摇晃着顾清禾,试图想要把他叫醒。
那刻,布染好像又看到了那次的他们。也是这样,她叫了他很多声,他没有答。她慌了,她止步向前怎么还是连累了顾清禾?
她爱的人怎么能离开她,他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
“快带小姐走!”
Syrian拉着布染向后走,布染紧紧的抓着顾清禾的手臂不撒手。
“染小姐,我们必须要走!”
布染双目腥红,一言不发的紧紧抓着顾清禾的手臂。
为了布染的安全,Heary狠心的将布染的手从顾清禾的手臂上扯了下来。拖抱着向身后的车跑去,布染奋力挣脱着他们大喊:
“救他!救他!救顾清禾!”
“染小姐,你先跟我们走!”
“救他!”那一声,布染喊得声嘶力竭。
“快带小姐走!”
布染被Syrian和Heary塞入车中,保镖迅速拿下两人。
顾清禾被抬上车,Joun拿出急救箱,为顾清禾做着急救。
“顾先生!顾先生!你坚持住!我们现在就能出去了!”
顾清禾迷迷糊糊的喃喃:“染……”
“你放心,染小姐会安全的。”
那刻顾清禾上扬了嘴角,他没有那刻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人好好的活着,哪怕自己付出生命。
“顾清禾!顾清禾!你别睡!”
在送入急救室的过程中,布染紧紧的握着顾清禾的手,手上早已被血渍染的通红,她依旧说着,只求顾清禾还活着。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只要你别睡!”
“小姐,家属不能进!”
被拦下的布染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血,她慌的心乱,慌的无措。就像Jesus被抬上救护车时那样,她害怕再出来,他们的以后就有了确定的时限。
伦敦的雪再次飘了起来,Syrian站在远处,他却不敢上前扶起布染。和布染相处了半年,他从未见过这样随时会破碎崩溃的悲伤背影。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坚不可摧的,他们也有会摧毁的软肋。他们没有发现,只是他们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