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睁开眼便看到了灰沉沉的天空,小雅姐的那个宝石会一直影响着周围的环境,不过细雨并没有近他们的身,估计那两人做了什么。
他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人,意识渐渐清醒,便感到自己的手臂就跟没有知觉一样。向右看去,果不其然,凌彤正枕在他的手臂上,咧嘴笑着的嘴巴挂着口水,梁良忍住想笑的冲动,想去看看小雅师姐流不流口水。
他转过头,并没有看到小雅姐流口水的样子,因为小雅姐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睡醒了?”小雅见到梁良看着自己,露出甜甜的微笑。
梁良可以发誓,他的心脏绝对在这一瞬间停了一下。
在他发呆的时候,小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有清风徐徐吹过,撩起小雅柔软的黑发,也撩动梁良那颗炙热的心。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变化?”
听到小雅的声音,梁良才回过味来,开始扫视自己的身体,观察自己的情况。
“我觉得没什么变化...”梁良愣住了,因为深夜中,他却可以看到地平线上的枯草,视野所及已经没有了成群的战士,满地的尸体,血迹已经凝固,一切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就是目视千里,耳听八方?”
“应该还有很多变化。”
梁良想起了什么。“对,这次喝了那么多酒,头竟然一点也不痛。”
小雅点头。“还有吗?”她蜷起自己的手臂,模仿了一下健身的样子。
“唉~也是,我几乎感觉不到衣服的负重了。”梁良显得很惊喜。
“嗯。”小雅也跟着梁良欣喜,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有些人生来便与孤独作伴,他们在人群中扮演着路人甲,努力跟上别人的小调,稍有不慎,就会被觉得是一位自大的善妒者。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被同伴丢下,也许他根本没有同伴,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说服自己不要停下脚步。这时有人发现了这个迷路的孩子,它伸出手,与孩子结伴而行。
梁良就是这个孩子,他的眼瞳开始泛红,却一刻也不想离开师姐的目光。
“你现在的样子才像是一个孩子。”小雅轻笑出了声。
曾经在天上飞行的时候梁良问过她这个问题,当初小雅的意思是没有把他当做孩子。
梁良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很丢人,一边勉强自己充当着大人的角色,另一边又像一个对母亲撒娇的孩子。
“附近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吧!”小雅明知故问,不想让梁良太过尴尬,帮他转移话题。
“嗯。”梁良不知道怎么接话,有些生硬。
“你要不要起来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小雅坐了起来。“趁着天黑,也没人笑话你,等你熟悉了我们进城转转。”
梁良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凌彤头下面抽出来,站起身。“那好吧。”
“试着把我们的屋子抬起来吧。”小雅指着他们身后的木房,那是他们来时乘坐的地方。
“行..行吧。”梁良心里不觉得自己能够举起来,就打算过去走个照面。
“嗯?”梁良把手渗入土下,准备抓起屋子的边缘。但是令他惊奇的是,自己竟然很轻易地钻进土里,并且不觉得痛。惊讶过,他便开始用力,自信满满。
啊——
屋子渐渐一个角被抬了起来,差不多到他膝盖位置的时候,就到了极限。
梁良放下手,觉得地面都震动了一下,更加让梁良确定了刚才自己的努力。
“不错,差不多有十吨的力量了。”小雅鼓起了掌。
梁良听到小雅对自己的评估,脸上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他激动地原地蹦了起来,瞬间窜出了二十多丈。对于自己的跳跃能力,梁良立刻就适应了,飞快的在地上跳来跳去,活脱一只蛐蛐。
兴奋过后,梁良跳回小雅的附近,而且用力也有些猛,冲过头了,又自己一步一步走回来。
“小雅姐,那我现在是不是也有很高的实力了?”梁良有些期待师姐的回答,他很好奇自己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我不知道什么算是很高。”小雅苦笑。“不过我想你现在打架的话,应该也就是个力气大些的E级罢了。”
“啊!”梁良不相信,双手像一个拳击手一样出拳,破空声很是尖锐。“我觉得现在一个能打一千个。”
小雅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对着身后一脸不解的人说。“我给你演示一下。”双方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朝梁良挥手。“你攻过来。”
梁良也不做作,摆好架势,便冲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像超人一样,用子弹的速度冲向敌人。
小雅不急不缓,向身后弓起了身,双脚在原地一动不动,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拿出一支毛笔,微微向上伸出。
可就是这么点小动作,身形恰恰和梁良错过。梁良身体掠过小雅时,甚至看到了师姐在对他微笑,但是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一样,浑身力气没一点用,反应过来后就已经在远处了。
他就那样定住了,看着自己身上一道水墨,这是刚才小雅用毛笔留下的。小雅方才根本没有特意攻击他,毛笔也没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
梁良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自大狂妄,得意忘形,明明曾经吃过那么多次亏。如果刚才的师姐是真的敌人,手里的毛笔换成刀子,对方根本不用出力,自己就把自己给刨开了。
他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力气有余,毫无技巧。
“毕竟这是你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不用那么沮丧。”小雅已经走了过来,不忍看梁良自责的表情,开始安慰他。“你以后会慢慢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身上那件负重衣服一样。”
“不是这样的师姐,我是在自责自己的...”梁良有些犹豫,低下了头。
“得意忘形?自以为是?”小雅蹲下身,从下方看着低头的他。“你还小,慢慢地你会成长的,没有关系。”
“何况我们都会看着你的,我和彤彤都是之前没有听说过你,现在都那么喜欢你;师父和大师姐可是点名的你,她们一定比我们更加喜欢你,也可能包括你的酒。”小雅苦笑。“但是大家都会陪着你,我们会纠正你前进中错误的方向。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梁良的泪水滴落在小雅的脸上,小雅还是那么温柔地盯着他,不躲不避。
梁良自幼便失去父母,一个人孤独地成长,寄宿在别人的家里。他勉强着自己,微笑的对待每一个人,因为别人可以欺负自己;他让自己迎合所有人的喜好,因为没有人在乎自己。他强迫告诉自己,自己必须要努力不要让周围讨厌自己,因为他们可能让自己没饭吃,没处去,没有人玩耍。现在虽然有些晚了,他还有一年就成年了,但还是有人及时告诉了他,他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
梁良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小雅重重点头。
“嗯。”
他的表情,亦然是一个离家的游子回到了自己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