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瀾下去的第四年,她的生母仙逝了,听说是太过于担心女儿然后导致整日郁郁寡言,最后暴毙而死。琼楼玉宇的位置暂由黄芩顶着,而月下仙人的仙号则由黄芩领衔。宇文殊在凡界的宫观已达三千,他将自己的宫观改名为阳府,用来在各地区监视邪鬼动向,同时也是宇文派的修行场所,九州大地,无不谈起他的事迹,就因为这个,邪鬼作乱的事少了,最近的阳府少了很多事,清闲许多,宇文殊的队伍逐渐壮大,以徐光祥为首的宇文派占领各大山头,成为盘踞南方的第一门派。
而对于卫研的追查始终没有停下,各地阳府的情报机构暗中调查,如同大海捞针,什么也没挖出来,像人间蒸发一样。
这天,在高堂上伸懒腰的宇文殊接到栏州地区阳府的求助,发来的信息是这么说的:“禀符神宇文殊大人,栏州地区出现煞•甲级邪鬼,男性,身长1.9m,手持青铜剑,蓝色道袍,法力以内在法力,有金丹。”
宇文殊皱皱眉,回了句:“作乱原因及死因?”
对方道:“未查清楚,死亡时间太久,估计是最近才尸变。”
“没有尝试过抓捕吗?”
“我们这的人,快死光了。”
电话那头传来宇文殊拍桌子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道:“百姓有无伤亡?”
“七家门派被屠,百八多人死亡。这七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曾参与二十多年前的水羲峪阻击战。”
“那就从这方面下手,查找参战死亡的道士,一个个排除,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才发现宇文叶抱着他的腿,两只大大的眸子望着他,宇文莲则坐在一旁,双手交叉,一直看着妹妹。
宇文殊把宇文莲抱起来,放在腿上,用拇指轻抚她的小脸。宇文莲用手指拽住他的拇指,死死扒住,他也早已见怪不怪,主要还是粘人的宇文叶,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对此,宇文殊特地让人把府里的地板全部铺上金边红毯,还说:“以后走上去必须拖鞋。”
宇文莲与宇文叶不同,她不喜欢跟在爸爸后面,她喜欢坐在台阶上看着妹妹跟着爸爸跑,喜欢爸爸主动逗她玩。宇文殊常道:“不要这么冷漠嘛,可别和你姨妈那样。”一提到这,宇文莲就会心血来潮,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他会选择回避,会转移到白瀾身上。
宇文殊收拾好行李,交给梁熬,梁熬提着行李,宇文殊一手牵宇文莲一手牵宇文叶,坐符毯往栏州去。
一路上被两姐妹折磨的心烦气躁,梁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悠闲的吹口哨操控毯子。
直飞栏州阳府,负责人已经在这等候了,他小跑而上,执剑作揖道:“属下栏州阳府负责人秦康。”
宇文殊道:“进展如何。”
秦康道:“已经查清楚,名叫夕蓝,曾参与水羲峪阻击战,任凡界第三法队队长,生前独行江湖,乐善好施,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免费帮穷人做法事。百姓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他的佩剑是祖传的青铜剑,叫青兮,斩鬼无数。夕蓝生前修为很高,可一人单挑百只邪鬼。死前不过四十岁。”
“怎么死的?”
“暂未查清楚,但那七家倒是扒出了不好的事。”
“说说看。”
“这七家在水羲峪阻击战后曾打压栏州百姓,甚至是剥削,压迫,随意抢砸,名声已经烂透了。”
“夕蓝除暴安良,一定是生前得罪他们,然后被杀了,这些道士哪个门派的查清楚了吗?”
“他们不是道教门派,只能说是野路子,不过也很厉害,其中祁家的上一任家主曾杀过一只大水鬼,后来死了,换了那位,结果就…”
“那你们推断,夕蓝什么时候死的?”
“应该也是那个时候的事。”
“帮请位小姐,好好照顾这两个……”
宇文叶抱着他的腿,咯咯的笑着。
五六分钟后,一个年轻的女子快步走来,秦康道:“大人,这是属下的小女,秦雪,就由他来照顾令爱吧。”
宇文殊将两个宝贝慢慢推过去,他看了看那个女子,脸长的不是特别的漂亮,但也算不上丑,只能说是耐看,最为突出的还是那里最突出,上下起伏较大,搭配上束腰的晋制,就显得很漂亮了,宇文殊道:“你多大了?”
秦雪道:“今年二十了。”
宇文殊道:“照顾好她们。”
秦雪道:“大人,哪个是姐姐?她们叫什么名字?”
“百年的腰牌就是姐姐宇文莲,好合的腰牌就是妹妹宇文叶。”
与莲叶说道清楚,她们懂事的点点头,眨巴眼睛望着父亲远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块两块腰牌其实是一块腰牌,是当年白瀾送给他的结婚礼物,那牌子很好看,白玉里透着红色,红色里透着粉,百年好合四个字是白瀾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有些歪歪斜斜,不过也看出了她的心意。莲叶出生以后,为了能够分辨,就把这块腰牌一分为二,一人一块,效果不错,就是不知道白瀾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秦雪带她们回了屋,允许她们坐在自己床上,然后蹲下身,双手撑膝盖问:“你们哪个是姐姐啊?”
宇文莲板着一副臭脸,把腰牌递给她,秦雪接过那块精致的腰牌,微微一笑,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娃娃,用来挑逗她们,她们却很抵制,宇文叶呜哇哇的说想要爸爸,秦雪道:“行了行了,你们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今日天气很好,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宇文殊与秦康来到一处湿地,这里很潮湿,连空气中都带着土腥味,他指着前方一块山丘道:“这就是夕蓝的墓地了。”
顺过去看,山丘上有一座歪斜的坟头,下面有一块被刨开的土堆,二人上前,宇文殊探出头看,里面只有一条棺材,寒酸的可怜。
”既然在民众心中的评价那么好,怎么坟墓还是这么寒酸?”宇文殊道。
秦康道:“这可不寒酸了,就这块碑,是白玉石,那棺材可是梨花木啊,价值连城的。”
“那看起来还不错。”
只要是一点小动静宇文殊那激灵的耳朵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没等小草反应过来,宇文腰上的殊瀾已经从它们头顶掠过,随后才仰身摆动。
两把剑碰撞的声音在树林中回响,佩剑迅速飞回,宇文殊抓住剑,和以前直接冲上去打架不同,这一次他多了些许沉稳。
秦康一看,正想要指挥士兵上前冲锋,却被宇文殊拦下,他道:“不可轻举妄动,此人修为极高。”
秦康道:“夕蓝?”
宇文殊不语,紧握长剑,眼睛盯着树林,不知道想干什么。
众人等了几分钟也没动静,一度怀疑是不是宇文殊判断错了,或许撞上了什么东西。
宇文殊拿出一张符,飞进去,众人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家大人使用符咒,都惊叹不已。符咒显然是贴上什么东西,林子那头传来一吼叫,宇文殊执剑冲去,众人跟在他身后。
一顿跑酷后,一颗千年老树耸立在他们面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树上,没有察觉后背,除了宇文殊。
但依经来不及了,一把生锈的剑在宇文殊眼前一闪而过,然后一个士兵的头颅被砍下,那人又立刻调转方向,斜着切下半个身体,他们惊慌失措的聚集在一起,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宇文殊大喊“快散开!”话语刚落下,连着两个人的头颅同时飞起同时落下,宇文殊虽然已经和他打起来,但那人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法,不仅避开攻击,还能杀了别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感觉动作很奇怪。
宇文殊在打架中看清楚那人的脸,两颗眼睛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对异色瞳,左眼枫叶红右眼棕色,给人一种冷落中又温暖的感觉。
他道:“你是夕蓝?”
剑客道:“正是在下。”
宇文殊和他拉开,看清楚他的全身,一身蓝衣裹在身上,头上带着庄子巾,左手拿着青兮,晢白的脸上挂着严肃。
宇文殊一惊,从没见过有左撇子这么厉害,他道:“你杀那七家的动机不可能只是他们对百姓做的事吧。”
夕蓝道:“你是谁?”
“我比你大几岁,我今年四十二了。”
夕蓝皱起警惕的眉头,宇文殊斜眼看一下倒在地上尸首分离的士兵道:“你杀了他们,就不怕我把你挫骨扬灰吗?”
“那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罢,二人又打起来,众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章法。
他用力一刺,宇文殊向后一翻,横扫剑刃,他身体向后倾斜,与身体垂九十度差不多,
随后撩开剑,也是一招横扫,宇文殊后脚起跳,在空中平板支撑的模样,夕蓝一脸不相信,刹那间,宇文殊在空中旋转,背部朝下,从下往上提剑,借着夕蓝往下劈砍格挡的力他平稳落地。
夕蓝正准备抬手,符咒压在他的头上,他站不稳,向后退去,宇文殊的剑飞出,却被夕蓝挡住,这一碰撞使得青兮撞出一道缺口,殊瀾在强大的弹力中飞出十几米远,钉进那块石碑上。
夕蓝艰难的取下符咒,见形势不妙,立马跑开。
宇文殊却背着手,看向扎在碑上的殊瀾,露出隐晦的笑,感觉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