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相。
其中活人三阳相。
寿相,代表寿命。
命相,代表先天命数。
运相,代表人生运势,关乎钱财权势。
另外死人二阴相。
魂相,阴魂死之前的貌相,譬如吊死鬼是长舌相,断头鬼是离首相等等。
阴相,为死相,活人如果有阴相,就活不了多久。
生人只有三相,死人只有两相。
而我,五相俱全……
我叫岳十三。
出生在九十年代。
一个贫穷的山沟里。
因为家里太穷,我妈根本住不起城里的医院。
只能在家里生产。
我爸提前一个月就请好了接生婆,等待我妈生产的那一天。
没想到距离生产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妈晚上出门方便,意外的摔倒。
等我爸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厕所旁边,脐带还没断。
而我妈,则失去了呼吸。
由于我是未满胎月,而且是母体死后出生的婴儿。
所以是阴生子,具足五相。
活不过七天。
七天后我妈返魂时母子牵魂感应,我必死无疑。
我爸急的吐了两口血。
就在这时,爷爷却拿菜刀砍了自己的一只手!
爷爷是村里的阴相先生。
所谓的阴相先生,就是给死人看阴相,让冤死横死的人不闹事,安安稳稳的入土为安。
可我妈因为是横死,再加上死的时候怀着我,就成了怨气极为强烈的尸煞。
就连爷爷也难以让我妈安定下来。
为了让我这个岳家唯一的独苗活下去,爷爷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放进棺椁内镇压我妈。
确保我妈不会闹祟之后,将我妈安葬在后面的黑狼山上。
这样只要我妈被镇,我就能再活十三年!
并且给我取名岳十三。
岳音同越。
意为越过这十三年。
可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事了。
我妈下葬后的第二天,村子里一个跟我家特别不对付的疯老太太把我妈挖了出来!
疯老太太的儿子年轻的时候和我爸一起出门打工。
后来死在了工地上,因为是晚上喝多了自己掉进了水坑淹死,没得到一分赔偿。
还是我爸掏了钱送他尸体回来。
疯老太太却不愿相信我爸,非说是我爸贪了他儿子的赔偿款。
自此经常上我家闹。
甚至后来我妈嫁过来之后,还多次污蔑我妈。
可我妈都死了,谁也没想到疯老太太居然还掘人坟墓!
我爸气的要弄死疯老太太。
可跑到疯老太太家的时候,我爸吓住了。
可疯老太太的行为,触了我爸的逆鳞。
我爸一脚将疯老太太的腿踹断,抱着我妈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疯老太太还傻笑着嘀咕。
“是我儿媳妇,你们抢不走……”
“我要抱孙子了……”
我爸听的毛骨悚然,抱着我妈回了家。
我妈是冤死成煞,本来让我爷爷的断手镇压。
可被挖出来之后,爷爷之前的断手就没有了用。
为了再让我妈入土为安,爷爷准备将另一只手也砍断。
我爸却提前一步砍了自己的手。
我妈也重新入土为安。
为了不让疯老太太再骚扰我妈,爷爷从邻村抱了一条土狗。
就拴在我妈的坟边上。
我爸守了几个月,老太太也没再来骚扰。
我爸和爷爷才放心下来。
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同龄人欺负的对象。
他们叫我阴生子。
我忍气吞声。
他们说我爸和爷爷是残废。
为此我忍无可忍,发疯跟他们打架。
可想而知,我身子弱,又是一个人,最后被打的鼻青脸肿。
回到家里我又不敢说。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上学。
村里偏僻,去远处的镇上上学要寄宿,一年才能回来两三回。
我爸虽然断了手,但还是去县城打工供我上学。
一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回家。
却接到了噩耗。
我爸在工地上意外死亡。
死因是醉酒倒在水坑窒息而死。
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我哭的不成样子。
爷爷也老泪纵横,忍着悲痛在门外搭了灵堂。
因为我爸是客死他乡,又和我妈一样属于横死。
连尸都停不了,匆匆祭奠一番之后,当晚就埋在了后面的黑狼山上。
埋在我妈边上。
后来爷爷告诉我,原本我只能活到十三岁,十三岁是我的阴阳关。
原本爷爷已经准备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了。
可没想到,让我爸替了去。
从这以后,我就更加沉闷。
一直到野鸡大学毕业之后,我找不到工作回了家。
爷爷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就是因为替人看阴相损了寿命。
再加上为我断了一只手,就连行动也不是那么便利。
好多次有人来找爷爷看阴相都因为身体原因拒绝。
家里的余钱很快消耗殆尽。
当我提出出门打工的时候,爷爷却摇头阻止。
“你爸打了一辈子工,到头来还是穷得叮当响。”
“下个月教你赚大钱的本事。”
“等赚够钱就去城里买个房子取个老婆,做点小生意,别回村里了。”
爷爷叹息一声,目中的神色很是深邃。
我有些懵懂。
爷爷看了一辈子阴相,家里还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上哪里去赚大钱?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晚上我看着空荡荡的米缸犯愁的时候。
邻村的纸婆婆却找到了爷爷。
纸婆婆和阴相先生一样,都是赚死人钱。
专门做一些纸的东西,例如纸钱纸人等等。
她来找爷爷干什么?
“岳老头,杨山村出事了。”
“我一个人收拾不了,得你出手。”鬼婆婆满是皱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惨白。
一身朴素的麻衣,头上戴着一朵纸花。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肯定以为她是死人。
听到纸婆婆的话,爷爷眉头顿时皱起。
“纸婆子,我老了,身体不行了。”
“你还是找别人吧。”爷爷出乎意料的拒绝了。
准确的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爷爷不是要赚钱么?怎么不答应?
纸婆婆哼了一声,低声道:“死老头子,这一次事主出了两万,咱们一人一半。”
我的呼吸顿时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