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到他们听不懂自己说话,许秋濯耸耸肩,也不等他们回答,将腰间挂着的布袋打开,把草药倒出来。
然后,又拿出石头,将草药碾碎,看了眼男人道:“这是草药,止血的,可以治疗你的伤口。”
许秋濯边说边比划,可男人听不懂,只是皱眉看着她。
见男子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都快呈透明了,许秋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按着男人,伸手撕扯开了他的衣服。
男人身份尊贵,从来没被人这般粗鲁的对待,立刻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挣扎着想要逃离。
“老实点!想死还不容易!”若不是男子的身体撑不住了,她直接一个点穴过去,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你要做什么?!”背着女人的男人看着许秋濯,这个世界等级观念深入人心,所以哪怕这个金发金眸的贵族沦落到这个地步,可只要看到他那纯粹的如同金子般闪耀的尊贵颜色,男人还是立刻俯首称臣了。
却不想,这个黑眸黑发的神秘人,竟然对贵族大人这般无理。
他想要上前阻止,却因为这个神秘人刚刚救了自己,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许秋濯没有说话,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她将碾碎的草药涂抹在男人的伤口上,一只手控制着男人,另一只手拽着男人的衣摆,用牙扯断,将伤口包扎好。
“好了。”许秋濯拍拍手,这人的伤口这么严重,肯定会发烧一段时间,如果能熬过发烧那几天,就能活。
熬不过去……或死或傻,就不可预测了。
原本疼到极致的伤口,传来一阵清凉感,疼痛减轻了许多,克里维也明白,这人应该是给自己疗伤,便也就不再挣扎了。
只是为了控制住自己,这人跪在自己身上,奇异的香味传入鼻尖,配合着肌肤的触感,让克里维有些脸热。
黑发黑眸是最低贱的种族,他们混沌不堪的如同污泥,就算是做奴仆都没有资格,所以克里维身边伺候的奴仆,都没有黑发黑眸的。
只是有时候,在路上会无意间遇到几个,但都蜷缩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敢与自己有任何视线的交谈。
可是这个人,却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别人的黑眸如同污泥般肮脏不堪,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厌恶,觉得丑陋。而这个人,黑色的眸子闪着清透的光芒,像是黑色的宝石般让人迷恋,待看的久了,便沉溺其中,发觉那片清透只是表面,更深的地方,有片神秘的海域等着去探索。
他的头发也是极致的黑,用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饰品束在一起,没有其他黑发人族的瘦骨嶙峋,皮肤如同美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
此番殷红的如同玫瑰花瓣的嘴唇紧抿在一起,配合着不浓不淡的黑色眉毛,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又坚毅冷漠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行了。”许秋濯处理好伤口以后起身,转身对着背着女人的男人,开始比划道:“我们先去把你背上的女人埋了,再找个大夫给他看伤。”
“尤琳殿下,国王说您现在有专门的奴仆来照顾,她们都是贵族之女,身份比我要尊贵许多,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呆在您身边了。”
安妮将白术术送到门口,白术术走了几步,见安妮没有跟上来,疑惑的回头。
却没想到,听到了安妮这样的话。
安妮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唯一认识的人。白术术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分开,一时愣在了路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琳殿下,我们得去新的宫殿了。”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过来接她的奴仆,低头提醒了一句。
“殿下,去吧,不要担心我。克里斯国王大人,念在我照顾您多年的份上,给予了仆人很大一笔财宝。仆人年纪也大了,再留在殿下身边,也无法好好照顾殿下了,希望殿下今后,一切安好。”
安妮眼中含着泪,跪在地上最后行了个大礼,白术术轻念了一声:“安妮……”
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初来乍到,自己的性命都没办法保证,又要如何去让安妮留在自己身边?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若是因为失误,让旁人看出了异常,或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跟在她身边的安妮,也会被连累的吧。
所以……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安妮,走了也好。
白术术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转身,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无助,又有多害怕……可,该走的路,还是得走。
那些迷茫害怕与无助,只能深藏内心,她挺直腰板,明明是柔弱的长相,温柔的气质,眉目间却隐藏着一抹坚强。
她步步生莲,多年在天楚国的生活经历,让她自带一种这个时代的女人,所没有的典雅与温婉。明明算不得特别惊艳的长相,却因为这种特殊的气质,让人觉得她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只是白术术本人,却恍然不觉。
“王太后殿下,这就是您以后要居住的地方,今日国王陛下准备了一场晚宴,请您跟我过来挑选一身晚宴的衣服。”
等在宫门口的一个女人,见白术术的到来,行了个礼,率先进了门,带领白术术挑选衣服。
一进大殿,便先注意到脚底下的红毯,白术术低头看了一眼,又被从殿里面鱼贯而出的女人们吸引了视线。
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推着一个小推车,而推车上的,则是华丽富贵到让白术术惊愕的衣裙。
“王太后殿下,请问您喜欢哪一套?还是每套都要试一下?”
王室之人最看重身份等级,对她们来说,虽然因为国王陛下的原因,过来照顾这个王太后,但实则没几个人心里看得起她的。
毕竟原本是个贱奴,即使现在成为了王太后,血统还是低贱的。
她一直被困在那个小院里,想来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吧,怕是这些华贵的衣裙,都已经让她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