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顺唏嘘不已,心想幸好王镖师有这段经历要不自己和秋萍的性命就完了。长顺问王镖师想过以后怎么办?,王镖师说现在还想好,家是不能回了,现在估计正村里搜捕我呢,本想与他们一样弄些钱财再跑路,但遇到少东家遇劫,我不救你怎对得起你和老东家平日里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临行时老东家还给我们一人分了十块大洋,我怎能见死不救呢?那我还算个人吗?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长顺想了一会儿又对王镖师说:“不要紧,你干脆跟我到龙门镇,我有几个亲戚朋友在哪儿,我找他们借些钱给你,你再跑,你看行不?”王镖师说:“那敢情好,等时局平定,我回镖局还你钱。”长顺说:“哪里话,你救命之恩都不能用钱来回报。”

两人商议一阵后决定,填饱肚子再走,三人吃完烤玉米,灭了火。又是王镖师带路,长顺背着秋萍,从一偏僻小路往龙门镇上赶去。

快到晌午时分,在到龙门镇外附近的一个山上,长顺对王镖师说:“你与秋萍待在这里,我到下面找亲戚朋友支点钱,很快就回来!”说完又安慰了下秋萍,又向王镖师借了把匕首说下山防身用,就脖子上挂着马辔头转身就到了山下,

在一个僻静无人之处,长顺用王镖师的那把刀子割开了马辔头一段,取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竞是一叠银票,大其实长顺在龙门镇哪里有亲戚朋友,他只是怕人多嘴杂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原来长顺离家时早有打算,就怕路上出意外,于是除了身上留了些零钱,就将这几年来家里积攒下来近千两中州银票都缝在马辔头里以备后患。不过当时在新野已经化费不少,现在剩下的还有四五百了,但这在当时也是一笔巨资。长顺抽出一张一百的银票,剩下的又放到自已贴身衣袋里。

然后长顺走进龙门镇街上,龙门镇也颇具规模,因为是清凉河上的一个重要码头,也是周围四里八乡的一个比较大的集镇。所以比较繁华与热闹。长顺很快找到了一个钱庄,可是钱庄己没有多少大洋可兑,一百两银票兑了二十大洋和若干当时国民政府流通的法币,法币当时日渐贬值,但钱庄老板说没有办法,现在各地钱庄在前不久还被挤兑过,钱庄己拿不出银元了,现在还有少量大洋可拿,过段时间估计只有全兑法币了,长顺见老板如此说,只能拿了这二十大洋和法币,到集市上买了两个搭链,又卖了些干粮,给王镖师卖了衣服行头就又回到了山上,见到王镖师,他将其中一个搭裢递给王镖师,又把刀和刚卖的衣服行头给了他。接着对他说:“你把这套衣服换了吧!你这身军装在路上会引麻烦,这里有一些干粮十个大洋和一些法币给你你逃路好用,这里估计没有你立身之处了,你往四川陕西走,找个地方这些钱也够你维持一段时间,兴许还能做个小生意维持生计。”王镖师接过搭裢,换了衣服,千恩万谢。长顺说:“哪里话,你的救命之恩还没容我报呢?咱们后会有期,等局势平稳你再回镖局,容我报答。”然后两人撒泪作别,王镖师一路向西南而去。

送走了王满意镖师,长顺背着秋萍下了山,来到龙门镇上,长顺一路打听镇上治伤的地方,有人告诉他在龙门街中心有一家中药铺,里面有郎中治病。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一个壮汉背着一个小脚女人在街上行走,有好事的小孩子还一路跟着叫着猪八戒背媳妇,秋萍羞红脸,挣扎着要下来,长顺紧了紧手,让她别动,说马上就到了。

终于到了街中间的一个中药铺,长顺将秋萍背进去之后才放下了秋萍,里面正有一个郎中在坐诊,长顺等了会儿,很快就轮到了他们看病,郎中问怎么回事,长顺如实回答,郎中要让秋萍脱鞋察看,秋萍执意不肯,郎中无法只得开了几副外敷金创药,又开了几副口服中药。让长顺将药用酒和拌,再涂在患处,长顺拿好了药,又要背起秋萍,秋萍不愿但走不了几步又不得动弹。只得让长顺背起,

长顺在龙门镇上找了个客栈,就在药堂隔两家房。要了一间楼上的客房,此时己是晌午,长顺让秋萍躺在床上,对她说,我下去买点吃的回来,秋萍答应了。

长顺在客栈下面的饭馆让老板打包几个肉包子,又买了一罐酒。就又回到了客房,但此时秋萍在睡觉,长顺叫醒了秋萍让她吃些包子,等会儿下去再给他端碗猪肝汤,可秋萍神情恹恹,说不想吃,长顺看他的样子实在吃不下,就将酒用一只碗和开了药,长顺知道秋萍有些害羞,不会让他看自己的小脚,就嘱咐秋萍自己用酒洗洗伤口,再敷上金创药,秋萍答应了,长顺转身离开了屋。

他准备下去找客栈房东帮忙熬口服中药,然后也想与房东商量给他一点钱,这几天用要他的厨房里熬药顺便让他用灶做些可口的饭菜。长顺说完先给了客栈房东一个大洋,说剩下的等走的时候一起结算,房东眉笑颜开,满口应承,长顺又让他等会儿弄点猪骨炖些汤来做晚饭。再买些鸡蛋和面条,记在账上。房东说这就去买,这就去买。

等房东走出门,长顺就开始熬药,等药熬好,长顺端药走进客房,见秋萍在轻声涰泣,长顺急忙问怎么了,秋萍没回答,只是拭了拭泪水,长顺见秋萍己经将受伤的那只脚穿好,就估计刚才敷药用酒洗的时候痛疼,他想像得出那种钻心的痛。他安慰一下秋萍就让她喝药,等汤药喝完,长顺让她吃一个包子压压药,秋萍勉强吃下半个就吃不下了。长顺让她躺着说药吃完估计一会儿就好,长顺替他盖上被上,又对她说。我出一会儿马上回来。

长顺这次出来龙门镇去买一床被褥,一是想到晚上要铺在地上用,二是提前预备着以后有用,再一个想龙门镇上看一下有什么合适的交通工具,僻如独轮车什么的,骡子和胶皮轮大车都丢失了,又不可能回去寻找。他只好另寻了,可惜龙门镇今天不是集市,这个地方有个规钜,逢双集,就是日子双的这一天人们才到龙门街上做卖买生意。

龙门镇街不算大,是夷水河支流小清河上的一个小镇。沿河只有一条长街,二三个码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属于镇的规矩形制龙门镇都有,杂物铺,百货店,米行,当铺,钱庄,药铺,铁匠铺,木器篾器社,饭馆,客栈,货栈等等应有尽有,都一字排开在沿河大约三里长的河街上。每逢集市更是热闹非凡,四里八乡的人都会拥到此地卖买山货和生活用品,

长顺总算寻找到一个弹棉花打被套的店,买了一床就被套,又去粗布店买了两丈染色粗布,到裁缝店让裁缝师付付上,做完这一切己是傍晚,长顺觉得应该快些回去看看秋萍了。

他跨进客栈,老板就迎上来说饭莱都快好了,等会儿就送来,长顺边答应着,边向房间走,等走进房间,发现不对劲,只听秋萍在说着胡话,等他走上前见秋萍白晰的脸变得通红,额头烫得吓人,长顺急忙用毛巾沾了冷水搭在秋萍额上,长顺喊醒秋萍,秋萍睁开眼,又懒懒地搭上了。长顺知道她烧糊涂了。急忙他隔壁药堂找郎中想办法。

药堂正要关门,长顺急忙央求郎中,郎中想了想就对长顺说,办法是有,我这里有两种刚进的药,但价格较贵,长顺说贵就贵吧!你说多少钱,大概得化二个大洋,长顺说我刚好还剩下二个大洋,你先给我一些,救命要紧,等我找人借些,再来还你,郎中那好我现在给你些,等你有钱我再给些,不过这些估计足够的用了,说完郎中就让伙计拿来新近两种药,递给长顺说,这一小瓶是云南曲氏百宝丹。是一种特效创伤药,现在在战场上的云南士兵人手都有,疗效甚奇。另外一种是西药叫阿司匹林。是退烧药,接着又告诉了长顺的药的吃法与用法。

长顺从怀里掏出三个大洋给了郎中,转身又回到了客栈。客栈的老板对长顺说饭莱己做好,放在锅里热着,等下你自己去端,长顺说知道了。他进了客房,他先是要了碗温水将秋萍扶起喂了秋萍一粒阿司匹林,还剩两颗,两个时辰再吃一次然后又将秋萍那只受伤的脚的裹脚布打开,可此时脚己经肿得脱不下,长顺只得用剪子剪开,等打开来开,惨不忍睹,那只缠足又红又肿,因为先前还涂了膏药,又有些脓血,看起来血肉模,长顺急忙用那剩下的酒仔细地擦拭,长顺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缠足,骇得他一次冷汗,秋萍的脚己经变了形,脚背肿得老高,除了大脚指完整以外,其它四个小脚指都己折在脚底,长顺当时并不知道女子缠足是怎么一回事,以为这脚是被夹野物套子弄成这样,痛心不己,感觉秋萍太不幸了。也后悔自己当初没照顾好秋萍。他擦拭完之后就在伤口上撒上郎中给的曲氏百宝丹。重新包扎好缠足。此时的秋萍也不在拒绝,她己无力挣扎,只是偶尔因为太痛疼抽搐一下,并且她因为高烧让她意识模糊。

等长顺做完这一切,夜已深了。长顺不敢睡觉,怕秋萍出意外,一次又一次摸秋萍的额头,好在后半夜秋萍出了许多汗之后,额头渐渐凉了许多,长顺又扶起她喂了一片阿斯匹林。长顺这才在地上铺开被褥,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