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迷雾寻谁,何人痴

雾漫,淅淅雨珠,寻君,寻不到。

挥双手,不见雾减,慌忙之余,想君容,不料雾抹忆,记不起。

君念念之声,未浸湿,丝丝灌耳,吾不忍泪落。雾之大,君何处?

忆不起君容,念不起君貌,君之声犹在,可声声渺渺,离之甚远。雾之大,君何往?

忆之雾何时消散,吾思君久矣,何时忆起君容,不知那时吾与汝情爱还尚存否,吾久寻君君不见,不知君寻吾否,亦不知君仍悦否。

忆容记音,君不思,悲痛矣,只愿吾忆中君善,永相悦。

世间仿佛下满了雾,我在梦中寻找,但却不知该寻找什么。只知道自己该去寻找。总有声音告诉自己,告诉些情爱事,而在脑中去寻找声音之主时,却是模糊的。可,声音明明很真切。便疯狂在雾里寻找,疯狂在脑中记忆,到底是谁,为何自己记不起?是否被删改了记忆或是直接篡改?为何不让我记起,为何这世间突然下起了雾,为何关于我身边所有人的脸我都记不起了,为何那些事情,只知曾经经历,却早已无感。我在思念谁?在深爱谁?

顺其墙壁摸索,望能摸索出一条路来,而其实根本没路,灰白一片,别无颜色。但起码知道可走或不可走。便顺其行走,其开初走的格外顺当,但就在以为会一直顺当时,却掉入了黑坑内,跌的很疼。起来用手打掉身上的土,开始熟悉起坑内环境。不知坑有多深,但坑内竟没雾,想必是有些深度的。可刚失足而落时,只觉只是一下便掉入,没感知到深度,可就是没雾。没雾的坑内,亦然光秃秃一片,没有植被。里面环境很大,可以走动。便去自己探索,走几步,歇几步,没累乏,就是想歇。

一段距离后,竟发现地壤上有片蓝色玫瑰花瓣,蓝色,好久都未曾见过色彩的自己,好奇蹲下,捡拾。捡起站起,拿到鼻息处嗅,好久未闻之的淡淡花香随之而来。便继续向前,想往前走会有更多,或是一大束的花。

本着美好的想法向前走,走,一直走,但觉走不尽,没有尽头。而当初捡拾到的蓝花花瓣,早已烂在口袋里,再从口袋里掏出时,不见其花瓣,只觉手上有花香。就在要放弃不再向前时,就想就再往前走那么半步要是再无美好花现,就再也不会走动。就那么半步,就见了,见了一少年,在一大片蓝色花卉旁,吃花。吃的花瓣落一地。想是也失足落入的,而也吃了一路。向前打招呼,问他,但他只会吐花。原来并非食花,而是吐花。吐出的花就是他说的话。

而神奇的是,我发觉,他每吐出花来,我脑中就会出现声音。

“翟雯,翟雯,我很想你,你又是否想我?外面都在下雾,我除了你谁都看不清。你呢?”

我也是,我想这样说。可我没动嘴巴,而眼前少年旁又落了些许花瓣,我数了数与刚才脑中所出字数相投。但我与他面前,他却没反应。这人这声音自打出现于我脑中便知道我姓甚名谁,翟雯,我的名字。而我靠近他,在他眼前拼命挥手,他眼球都不会随之动,而,我突然意识到,他耳朵也失去作用,我同样拼命的跺脚加大声呼喊,都没见他有任何反应。但我脑中却有了声音。

“翟雯,你何时能找到我,我这里看不清,就像在下雾,也没有任何声音,我很怕,很怕自此以后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同样,花瓣与字数相投。既然,无视无聪,那总有感觉,便将自己的手儿小心靠近他半握的拳里。小小的女子手刚够那握空。

“翟雯,你可不可以回我一句话。可不可以让我感知到你。我知道你的长相,你是圆圆脸,小小眼,脸颊红红的,蛮可爱,而我脑中你的容貌就与你的名字挂在一起。而,就与你说话,但脑中的你却没反应,不知真实的你有无反应。”

不好,他竟连触觉都没有。这样感官尽失的人,只知道我,也的确我便长这样。而他后来的话,竟能详细讲出我生辰八字,还说也是与他脑中容貌挂在一起的。他就在我面前,却不能让他知道我就在他面前,怎么办才好,我如何才能让他也知道我也在想他。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不可以就能感知到我,就那么一点点也好。可,感官尽失,全世在下雾。

实在忍受不住,想尽各种办法,而我听到的脑中声音都是想念。

“翟雯,我真的很想见到你,这里不好,这里只有雾,没有任何植被没有任何人。我就整日蜷缩在一起,在原地不动,等你来找我,可就是见不到你,连影子都没有。”

脑中声音消逝一段声音后,他,吐花少年就蜷缩抱住自己而泣。而他滴下的每滴眼泪都是花刺,一刺一刺滴落,但地上却不见刺。而,他哭的越凶,我心就越疼,我开始感知到,他滴的花刺眼泪都一根一根刺到了我的心上。我心有多痛,他就有多伤怀。可,我就在你面前啊。

我开始对他有所举动。

也蹲下,想提着他所着的蓝衫让他站起,但由于他没有感知,我又没多大力气,他自然无法站立。一直在哭,在落花刺,不可忍受的心痛。我蹲着拥抱他,而脑中也有了声音。

“翟雯,我突然感知到了温暖。这是何物给我的?是你吗?你在周边吗?为何我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

有了点点反应,这是靠爱来加温的吗?拥抱可行,牵手呢?有了想法,也便去牵他的手,但脑中却没有声音。没有关于手部的感知,还一直在重复刚才怀抱的温暖。

我便一直蹲着怀抱他,不敢离开,怕他没了这份温暖而更加思念。怀抱很累,便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只有手搭在他肩上,细细的看他的脸。

花的脸,花的嘴巴,花的耳,白白净净又不乏蓝色,很是让人心动。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的脸,更像是在欣赏一朵蓝玫瑰。

而他竟突然站起,脑中也无任何征兆声音,我也因他突然站起而跌到地上。脑中无声,但却见他伸手将自己口中花拔出,拔出一支完整蓝花,就仿佛可以看见我一般,递在我面前。而我的眼睛也由看他递给我的花上移到胳膊直至他的脸。他的眼神有了光,他的嘴巴也恢复正常,而花一样的面容也褪为平常人模样。而那模样随之他唇动而发出音来,我清楚的感知到那声音不是由我脑中发出,而是从他唇间。

而他的常人模样,一下子刺激起我的记忆,他是我深爱几生几世的人,是我每生每世都被迫无法忘记的人。蓝曜,他是蓝曜!我记起了我终于记起了!于是,便接过他递给我的花,我接过花来,蓝曜便如扑火的飞蛾一般消散了。而坑中动摇一番,深感坑底在往上升,而上升不就以为要重返世雾?世雾,一片茫然灰凉无色,但有他,他也在雾中,我接过他的花,便消散,那就一定回了雾里,去雾里就可见到他了。想让他感知到我,感知到拥抱的全部温暖,对,吻还未与他,终会有机会的。那便重返迷雾,只要可见他,便什么都不怕。

眼睛打开,见之色彩世界,却并非迷雾。而拥抱我的却是蓝曜,他对我说:梦里到底有多好,让你沉迷这几日,都不愿意清醒见我。我是蓝曜,你记起了吗?爱你的蓝曜啊。

梦中,吐花少年,蓝曜?原,在迷雾中的一直只有我自己。太迷恋,以至于忘了现实中还有深爱确实存在的人。

拥抱后,便牵我出去,说要再好好记忆。我到底还忘了什么,又关于什么,蓝曜他与迷雾中不甚相同……

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