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墨画夜约,拐角避

笔墨砚台霜,水溶月梅芳。丽树枝头落,一人昧华灯。只消得墨化砚台现,看似游蛇泳,原是面庞胭脂化,也剩素容颜,可记!

素容亦倾城,兰墨胭水粉。不及片刻静,道是水中来。一月一星一天宙,化水变花成靓景;记窗记酒记人情,还愿还来还忘情。

若岸边待夫来,丝巾送遗情,还念日重逄!杯中杯影不留记,怕是一人单孤圆。害影新境仍催情,复上旅途半生开。余念不记匆气馁,道是来日好相见。

无银无金袖凤得意,有情有意柚橙来遇。

本是花盒一口酥,才知天人各一方。记著落笔筷触西,刀叉又碰几分熟?

兰乖墨玉胭紫脂鱼,柴香田余枝遇满在。陈词烂调破罐碎,新义荣语彩风起。云是不知筝绳断,仍拴不住吾留恋。

吟秋余日人云亦云,胭脂水粉还画兰墨。

玉指尖微触点泼墨山水画,被一神秘之力吸入。本是在前端详画作的女子就被神秘吸入。

女子进画中来,本来身着紫衣衫,却也变为了墨黑与纸白。她的肤色是纸白,身着墨黑色衣裳。

在画中,走走,画中的山不如现实中那样难走,轻轻一跃便到,但画里的水却比现实里要更加的无边际。在画中走累了的女子,在水边歇息。

女子记得此画在水上应有一小只渔船的。因,距离岸边太遥远,只能看出渔船之影和泼洒开的似渔网的状。而这进画了就算是一小小影子想必也是能看的见的,可此刻水上并无东西现。

可能时机不逢罢,也许等等就到了。

女子就坐在水边岸的石头上等船来。她想要渔船乘她去游历这画深处,也看看渔夫如何打渔。她可从未见过。

嫩脚尖波动水,起水纹。脚腕上戴银镯,铃铛作响。双手撑在石头上,女子望向水远处。等船来。

女子为何不会因突然入画而惊慌?只因这不是女子第一次入画。女子第一次入画可比现在惊慌不安的多,她是进来的次数多了,才会这样从容。

每到夜晚子时,女子便会入画来,等渔夫打渔归来捎带回来的人。那是个画中人,在画中都看不出来的人。是位男子,是为久在外漂泊,不怎回家的男子。而女子进画来,就扮演等君归的妻。几乎每次都这般玩水似的悠闲等待,可这次却久久不见渔船来。女子有些心急了。就挽起裙角,下水来望一望。

这一望果然就看到正在群山拐角处的渔船来,怪不得看不见渔船影子,原是被山给挡住了。

女子站在浅水处,向渔船摆手。一手提裙角,一手相摆手。而,渔船上的小人见了,也呼应的去招手给女子看。

女子看到远处的小人招手,便心满意足的回到石头上坐着,继续用脚拨水。装作不心急之样妆。

等到渔船都大到可清楚看出船上有几人,船上有何物时,就听到船上的人叫。

船上人:女子,你的丈夫未归,待我给你传个话,休要等他了。回去在画外寻个好人家罢!

是渔夫这样通知女子,女子未搭话,渔夫就假意她听到了,就又投奔水中再去捕捞或是另到别画水中捕捞了。画中无时间无白昼与黑夜。

女子听那话时,脚就停止了拨水,头亦然垂下去,就是见浅水上似有雨点滴落水面。砸的水面一坑又一复原。

女子再抬头看远处水面时,船只早就没了踪影。就仿佛自己等了白船,盼了无人。女子仍不肯出画。

就从那水边石头上起来,走向陆地花树去。

女子赤足,走一步地上现一步的脚印。水周边是潮湿泥地,脚印便更深。而,走出泥地,来到草地,就自然到了花树。那是一颗生长着紫色花的树。起先画中并没这颗花树,是女子与画中男子所种植,代表他俩之爱的。想是当初种植时想爱若何永久长存,而现在却要推女子出画,让自己另寻别人。永恒焉在何处?长久有现在何地?而这花树还开着,爱却消失无踪。

女子在树下休憩,背靠着花树,想起与画中男子好多约定。愈是美好,就愈觉心酸。美好再,都已是过往。花树就在女子伤心回忆时,掉落紫色花瓣,不知是画中风在安慰女子,还是花树在安慰女子。似乎这飘落的花瓣每片都盛有女子伤心泪,盛了泪的花瓣,又升腾竟幻化了画中男子的样子。

紫色花瓣闪耀星星紫光,紫光就是男子之样。女子还在自顾自哭泣未能抬头看晓。一片好心垂落的紫花瓣,正飘落在她衣领中,她一瘙痒,一抬头,便看到了紫色花瓣的他。女子以为成了画中男子来找寻她了,就奔上前拥抱,自然打散了花瓣,紫色花瓣落一地,伤心也已然落了一地。

假然,皆是假然!

女子出画,再去望画最后一眼,水边,想渔船回来的影子,紫色花树,石头,岸边,泥地……最后还看不到画中男,画中男说他走不出画,只是耽搁女子,女子说那我也走不出画来不就好了。可画中男不依,不依就不归来。直到女子肯出了画他才肯出现。那就逼迫女子出画,那就出去罢。

出画,又坐在卧房的木凳上看画出神。泼墨山水画上水面现了渔船,渔船现了点点人影,有一点白影便是那画中男,男子爱穿白衣,女子知晓。

等女子看画看的困乏了,就睡在了食桌上。

这时画中渔船的白影竟从画中走下,落在女子旁,悄悄坐在女子身边,看了一会儿女子,又将女子抱起,跃然一跳,便入画中。

我本妖,人妖殊途,你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妖身上。可一夜不见你又极度想,就悄悄趁你睡下,便抱你入画。妖怎会走不出画,画是家,不是牢笼,可于你只能这样说。于你画就是牢笼。我想,我不能让你一人承担爱之苦,我要向你坦白一切,等你知晓了一切,把选择权重归于你,你自己做定夺。我这样替你做选择,总是对你不公,对两个人又极其痛苦。总之一切等你醒来再说罢。

在画中,紫色花树下,男子坐在树下,把熟睡女子放在膝上,悄悄和她说话。女子亦然不是全熟睡,也听之了一点半点。心里满是欢喜,不是爱中断,而是爱遇到拐角点,就如渔船划到山之拐角,像是看不见爱,其实爱就躲在拐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