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月鸣传说
  • 皿凡
  • 1756字
  • 2021-07-10 20:41:36

西汉末年,政局动荡、礼坏乐崩,灾荒频发、民不聊生。中原和江南地区作为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如此。地处西北荒漠的敦煌虽然因为国际贸易的原因富庶了很多,仍不足以入天下枭雄之眼,反倒安稳一些。

繁盛的敦煌城只有一条宽大的主干道—甘泉大街,其他都是小小的街道。甘泉大街上最显眼的是行政所在—太守府,第二显眼的是军事所在—将军府,第三显眼的便是张府的大宅了。

张老爷和夫人都是汉人,张老爷出生在一个佃户家庭,样貌中正,些许认得一些字,十一、二岁便成了一个孤儿,仗着一副聪明的头脑,小买卖做的风生水起。多年前,他来到了敦煌,不同的风土人情、各异的文化氛围都很让他惊喜,便定居于此了。

张老爷有一家布行,经营丝绸、胡锦等生意;一家日杂店,经营胡粉、玉石等生意;还有近三百亩地,这在耕地稀少的敦煌,很了不得了,种植粮食和葡萄、梨等水果。

张夫人是一家镖局镖头的独生女,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生的眉清目秀,识文断字又有武艺傍身,很是有些骄傲。

十八年前,张夫人随父押运镖车途径敦煌,其父遭遇陷害,身陷牢狱,得张老爷相助,才逃过一劫。张夫人对此自然是感激万分,而张老爷见张夫人样貌才华出众,心里十分喜欢,便施展了十二分的殷勤和死缠烂打的功夫,终于抱得美人归。张镖头从此不再东奔西跑,跟着女儿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三年前无疾而终,享年六十有五,也算是善终了。

两人婚后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有滋有味的。婚后第二年便有了儿子康康,隔年又有了女儿安安,儿女双全的张老爷整天开心的合不拢嘴。一晃多年过去了,张老爷一如既往的妻管炎,而康康也顺利地长成了妹控。

夏末的一天,趁着父母外出,在家里憋坏了的康康和安安躲过婢女和小厮,一起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安安想去沙漠里玩儿埋人游戏,康康对这种儿时的幼稚行为十分鄙视,不过妹妹的要求,那是绝对必须执行的。

两人一起顺着小街道向城南走去,走之前还不忘每人来一个香喷喷甜丝丝的油糕子充饥。安安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康康昂首阔步紧随其后,看着走在面前的妹妹,康康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让妹妹永远都这么开心快乐。

出了城门,又走了一阵子,眼看着离沙漠还有些距离,安安又提出要跑步前进,康康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他们虽然不能和母亲相比,也都是有些身手的,于是两人便进入了急行军。

康康有意让着妹妹,跑一段儿就放慢速度等她,可最后还是没有把控好节奏,快了妹妹几步。输了的妹妹自然是不服气的,追着康康开捶,一时间,空旷的沙漠上空充斥着哥哥的求饶声和妹妹的嗔怪声。

疯了一阵,两人累了便停下来休息,妹妹端正的坐在那里,哥哥却四仰八叉的躺成了一个“大”字,还在那里大喘气儿。

安安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粗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算了,有你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妹妹就够喽。”康康理直气壮地回了过去。

听到哥哥夸自己,妹妹开心的趴着用衣服上掉下来的小羽毛捅他的鼻孔。看着哥哥五官逐渐扭作一团,最后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妹妹开心的滚在沙地上笑作一团。康康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天渐渐的暗了,脚下的沙粒也不如原来烫脚了,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开始挖坑埋自己,一会儿功夫就把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只露了头在外面,埋在温热的黄沙里,整个身体暖洋洋的,昏昏欲睡。妹妹说:我好困呀。哥哥说:我也好困呀。两人便用外衣搭在脸上,小小的咪了一觉。

一觉醒来,两人互相叫着对方出了坑,伸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再一看,糟糕,天都已经黑了,急忙趁着月色往家里跑。

跑到张府后门,两人都站在外面清了清衣服和头发上的沙粒,才蹑手蹑脚进了门。刚走进门便看见了母亲的贴身侍女彩霞,只听彩霞说:“少爷、小姐,夫人吩咐奴婢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彩霞说着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悄悄对视一眼,默默地跟着彩霞往中堂走去。

到了中堂,只见张老爷、张夫人在上方端坐着,张夫人面有怒色,张老爷则面漏愁容。安安的贴身侍女如玉、如钩和康康的随身小厮张盛、秦兴都垂着脑袋跪在地上。

两人默默地随着彩霞走进中堂,彩霞直接走到夫人身后站定。跪在地上的四个人知道两人回来了,都悄悄地跪着往旁边挪了挪,给康康腾出了C位。康康走过来很干脆地跪在了地上,安安则走到母亲身边撒娇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张夫人一把扯回衣袖,没理她。安安一噘嘴,又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冲她使使眼色,让她先安静下来。安安无奈,便噘着嘴在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