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此刻充满了信心,抬头挺胸地将硝石全部放了进去,而后放满了水。
明明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却被他做得像是一件要赴生死一般。
王离当然不会是傻子,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神奇了,只要往桶里放硝石和水就能制冰,怎么说,也得有点别的手段吧?
所以,他怀疑少主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用了什么手段。
故而,他要自己一试。
不过片刻,王离掀开了盖着的布,里面的确是一桶冰,而且因为他刚才放的有点多了,导致桶里面结结实实都是冰块,拿都拿不出来,一点儿缝隙也没有。
王翦笑了笑:“没想到这么神奇的东西都被少主制造出来了。”
季止粱点了点头:“看上去虽然简单,但是只有少主想出来了,所以,这很不简单。”
世间多少看起来简单的事物,能想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赵元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夸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再说说别的事情吧,接下来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泗水,若是你们有人不想去的话也无妨,咸阳的庄子也需要人。”
虽说福伯和惊在,但是终归人还是少了点。
几人却是摇了摇头,他们是要跟着赵元的。
正说着,门被叩响了。
季止粱十分自觉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粟。
“少主,诸位郎君。”粟行了个礼,“多谢你们帮忙给大父下葬。”
赵元挠了挠头,说是他们的功劳也不正确,毕竟他们只是出了钱而已。
“少主恩情奴家无以为报,只有做牛做马服侍少主方能心安,还请少主成全!”粟干脆直接跪了下来。
赵元皱了皱眉,说道:“你先进来。”
跪在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不过粟的提议他倒不是很心动。
客栈的生意虽然一般,但是走廊上人来人往,见着一个俊俏的小娘子跪在门口,不一会儿又被人给叫进去了,不知多少人在同情怜悯这个小娘子又要被糟蹋了。
好家伙,还真的是来报恩的。
赵元倒也没有这么自恋,会以为是因为真的看上了自己所以不依不饶。
事实上,他也没有忘记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怀疑粟根本不是农女。
哪个干活的人会有这么一双白皙无暇的手。
先前和粟去看老人家的时候,是因为身边有顿一这个高手,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个大老爷们。
可若是收了粟,万一日后忽然给他来了一下,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可见她的样子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更何况当初张良也说过,与其日后让她再找一个借口,还不如现在将计就计,防备着一些。
赵元笑了笑:“那你会什么?”
粟心中一喜:“奴家洗衣做饭都会的,少主但有吩咐,奴家不敢不从。”
赵元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想要个媳妇,但也绝对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啊!
“好,那日后就由你来洗衣做饭了。”赵元说道。
正好,他们队伍里也少一个后勤人员。
“诶,正好,这是我攒了三天的衣物,麻烦你了。”王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大盆,里面都是衣服。
这些原本他是想要趁着这些日子洗掉的,谁知道事情这么多,就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
王翦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家孙子这么的狂放不羁。
一边的胡亥也说道:“不错不错,我这般也有些衣需要你来洗,下手轻一些。”
自从跟着赵元,都要自给自足,所以洗衣这种事情也要自己来做。
原本还想要赵高帮忙,偏偏赵元说自己是被宠坏了,盯着自个儿,没办法,他已经洗坏了好几件。
如果这件又破洞了,他只能穿粗布麻衣了。
粟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歹说,她的脸蛋,身材都是上乘之姿。
就算是今天过来,也是穿着孝衣。
看起来楚楚可怜而又动人妩媚。
可怎么在这群人面前,成了一个只能洗衣的东西?
“少主?”粟声音轻柔,有些委屈地看向了赵元。
赵元回过神来,房间中弥漫着难言的味道,王离这些衣服藏得还真好。
“我没有,你去洗吧。”赵元挥了挥手,以为粟是在问自己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粟依旧只能去洗了。
季止粱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少主,我也正好有衣服要洗。”
“哦,那你去河边给粟吧,然后回来。”赵元摆了摆手。
季止粱愉快地拿着包袱离开了,真好,以后都不用自己洗衣服了。
张良看着这几人,一言难尽。
总觉得他们的队伍里,有点不太对劲儿。
“赵兄,我们在淮阴也没有要找到的人,不如早日动身去泗水亭。”张良建议道。
扶苏在一旁:“二弟,不如先去小圣贤庄拿医书,去泗水亭难免动刀动枪,拿到医书可以有些保障。”
去泗水不就和父皇对上了吗?
虽然说以前经常和父皇怼,像是一点儿也不怕。
可说实话,难道嬴政的威严真的不会如同一座巨山一样笼罩着扶苏吗?
刺杀父皇?
即便是想想要参与,扶苏也有些腿软。
赵元看了眼扶苏:“大哥,你要摆正心态,不过念你是初次,到时候你替我找几个人就够了。”
刺杀这种事情,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赵元已经定好了人选。
顿一,王离,张良和他自己。
就四个人!
顿一武艺最高强,打头阵,也是这场刺杀中最重要的,关键作用就是刺杀嬴政。
张良则是想办法去试探哪一辆车里会有嬴政。
毕竟,他吃过亏,更有经验。
至于自己和王离,则是去吸引别人的注意,以及顿一无法成功的时候去帮助他,替补。
胡亥扶苏两兄弟他都没考虑,至于老赵,李由,季止粱,和王管家,这些人都是后勤,万一刺杀失败,他们也是需要有个身份掩护逃跑的。
更何况,赵元不可能是像之前的张良一般东躲西藏,就算是这次的刺杀失败,他依旧是要抛头露面。
“少主,粟姑娘在河边与人争执起来了。”季止粱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恐惧与劫后余生。
他从未接触过女子,除了他小妹。
没想到,女子泼辣起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