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告诉他自己是附近庄园逃出来的。否则自己非得被他送回去领赏不可。他想起庄园佃户贝克叔叔的遭遇,痛心疾首道:“我之前和妈妈相依为命,我打点零工,妈妈在纺织厂上班养家糊口。但是被地痞流氓勒索,拿不出钱,前几天我妈妈和我再挨了一顿打,她……”
维克多别过头去。
“可怜的小伙子。”那人叹口气。“以后你跟着我干吧,在这个酒吧里当个酒保,好养活自己。至于一个月能挣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到手的饭碗还不用挨鞭子,维克多一口应下。
“你多大了?”
“十五。”
“叫什么名字?”
后者一抿嘴唇:“艾尔夏尔。”
“行啊。艾尔夏尔,过来吧,我给你安排房间。”对方说完便领着他走出房门,外面的花天酒地里,几位女士聚在一起冲他傻笑。维克多顿时觉得自己少长八只眼睛,这种地方有点儿吵,但是有那么多新鲜玩意儿他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总比流落大街或者送回庄园好。
刚才因为自己年纪小,他不得已将贝克叔叔的遭遇中的“妹妹”改成了“妈妈”。
钟表店里。
特瑞希本来已经要开启空气墙表示下班了,见有来客,她又关闭了墙体起身迎接。
“您好,请问……”
“诺顿呢?”来人在店内来回查看,似乎诺顿隐身了似的。
“啊,这个,诺顿叔叔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代替他值班。”特瑞希赶忙赔笑脸。“请问您是给谁买?”
来人停止打量:“我啊,给我儿子买一块手表,小家伙明天生日,吵闹着一块手表好久了。”他无奈的笑笑,又接着说:“今天下班晚了,好在赶上时间,要不然他肯定又不高兴了,就要那块吧,略微便宜点的。”
特瑞希打开柜门:“好的,我给您包起来。一共100元,后期保修一年。”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男子接过包装,用通讯器付过钱就离开了。
特洛伊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刚刚还在悬空显示屏上记上几笔:“100元对吧?今天收益不错哦,赚了近千元。看来特瑞希你不仅很懂修理,还很懂销售哦。”
特瑞希一边再次关闭空气墙一边笑道:“那是。”
两人静静的看着空气墙自上而下关闭,直到边框严丝合缝。
特瑞希又照例去关灯,就在手刚触碰到电闸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推力使她猛的撞击在墙上,挂在上方的石英摆钟惊得多摆了两下。
是特洛伊。
“你昨天不是刚吃过药吗……?”
特洛伊力气很大,很难想象如此瘦削的身材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178的身高完全使特瑞希动弹不得,一股居高临下感油然而生。
黑暗中,特瑞希感觉她的嘴吻接近了她的脖颈。
怎么会?她以前从没有这样,偶尔发作都会有预兆,吃过药可以保证几周不发作。真奇怪。
“特洛伊?”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牙齿在耳边咬的咯咯直响,那声音让特瑞希浑身汗毛倒竖,脊背发凉。想必前者正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几秒的功夫,她就松开了特瑞希。
特洛伊转过身,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这样,我以为吃过药就没事了。特瑞希……”
自己远没有她高,摸不到头,特瑞希于是于黑暗中抓住了她的手。“没有关系呀,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我最近确实发作的频繁了,我还是另找地方修养几天吧,免得伤了你和客人,坏了诺顿叔叔的名声或者吓到你。”特洛伊转身开灯,打算走向外面。
特瑞希拽住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
“旅店,或者其他地方,反正不要在这里。松手吧。”
“我不!”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从孤儿院逃出来的那天起,就意味着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了,我不准你离开!”
静默。长久的静默。看特瑞希坚决的神情,后者最终妥协。
“……好吧。”特洛伊重新关上灯,往房间走去。
黑暗中,特瑞希感觉她的手握的很松,就好像捏一块豆腐一样,生怕碎了。
就在房间灯开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特洛伊偷偷摸了一下她的头。但是她一只手拉着特瑞希,一只手去开灯,怎么会呢?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
第二天,两人向诺顿请了假,打算去附近医院看一看。
令她们失望的是,这个街区似乎没有医院,只有一家小诊所。
“我这个情况,这种诊所恐怕不行吧……”
“去碰碰运气吧。”特瑞希不由分说推开了门。
诊所一楼看似很小,但是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请问,有人在吗?”
“有,在的。”
一间挂着问诊室牌子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能描述一下你的症状吗?”
特瑞希看了看他胸前的铭牌:杰克。
特洛伊什么也没有说,递给他一盒药。如果他懂,那不需多说,如果不懂,那多说也无意义。
没想到杰克笑了,“你们运气真好,找对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
“你接受过基因改造,对吧?而且还是‘失败’的那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