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示意杰克，后者站起身来，从身后的座位上拿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蓝色文件夹，走到特洛伊旁边。
特洛伊反手接过，顺手递给身边的特瑞希。“……然后在门口发现襁褓的孤儿院院长根据当时的起名顺序，给这个孩子起名叫特瑞希。”
一片寂静，只有特瑞希翻动亲子鉴定文件夹纸张的声音。
“特瑞……海伦娜？”约瑟夫试探道。前者整张脸埋在文件夹里，抬起头来却是泪流满面，约瑟夫一愣。
“老约……兄长？”她哽咽道，转向莉迪亚，“姐姐？”
“嗯。”莉迪亚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特瑞希发出一声呜咽，把脸埋在手里，指缝间渗出断断续续的抽噎，特洛伊默契地借她一个肩膀靠着。“你知道吗，你的生日不是12月25日，是九月，三个月后。”
“啧，”克劳德咂嘴，“早知道晚点退了，叫了20多年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混上被别人一声。”
“要不你再叫我一声，然后换位思考体会体会？”约瑟夫扬起眉毛，“怎么，管姐姐叫姐姐，管我要直呼其名？”
“叫姐姐是因为尊重，你小子少给我在这摆谱，我看你不爽很久了，约瑟夫。”克劳德翻个白眼。
约瑟夫深吸一口气，最终选择了松掉，起身去一旁的桌台拿起一包卫生纸，塞到了特瑞希怀里，“无所谓，一个并肩作战那么久的妹妹可比一个烦人精弟弟重要多了。”
克劳德最终选择把力气用在喝掉莉迪亚递过来的茶水上。
特瑞希起身分别给莉迪亚和约瑟夫一个大大的拥抱：“18年了，我终于找到家人了。”
“咳……咳。”特洛伊用力咳嗽了两声，莉迪亚微微一笑，约瑟夫一回头打翻了桌台上的调料瓶，空气中一股酸味弥漫开，他眨眨眼睛，“醋打翻了，我擦擦。”
众人哄堂大笑。
一旁观望了许久的杰克调侃艾尔夏尔：“怎么，很羡慕？”
“有点吧，柴郡到现在对我不温不火的，我又没时间去见黛米姑姑。”艾尔夏尔非常幼稚地一噘嘴。“哎，只要他们都在，总会有时间去见的。”杰克望向四人渐渐散开的地方。
艾尔夏尔知道杰克指的是什么，他看杰克面色有些阴沉，便拍了拍他的肩，“想开点，你还有我们。”
“当然。”杰克笑嘻嘻地点点头，刚才的阴沉似乎消失不见了。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在看大团圆，而是在看特洛伊。这顿虽然名义上她是主座，但是她全程不怎么动筷子，唯一一口粥还是放在嘴边一抿立刻用纸巾擦干净。
作为一名医生，杰克很清楚——她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几天后，不归林。
克劳德嬉皮笑脸地看着约瑟夫打开花里胡哨的信封脸色逐渐变绿，特瑞希正兴奋地挑选伴娘裙，一边问着特洛伊的意见。
杰克和艾尔夏尔快乐看戏，商量着怎么吃席。
“我和某人的慰问。”克劳德把珍珠奶茶放到约瑟夫跟前，打开自己香草味儿的细细一品。“你最好对她……”
“她连你都能揍，还收拾不了我？”克劳德这杯奶茶显然不是自己买的，因为他的样子简直就是要把它收藏起来。
约瑟夫想想也是，于是起身，走上了甲板。
莉迪亚正看着外界浩瀚的星河，即使身边没有脚步声，她也精准地判断出了来人：“约瑟夫。”
“你想好了？”约瑟夫有些失落地把喜帖折叠好。
“当然，这有什么。”
“只是一想到你的称呼要从姐姐变成瓦尔登女士，或者安夫人，我就觉得……”约瑟夫把信塞进信封，装进口袋。
“你依旧可以叫我姐姐呀。”
“这当然，但是我的意思是……”
“正相反，他要从克劳德变成瓦尔登夫人了。”莉迪亚笑道。
约瑟夫大脑短暂死机。
莉迪亚倚着栏杆：“情感这种东西本来就由人定义，没有什么固定模式和对象。”
他终于明白过来。尴尬的咳嗽两声。
“不过他一直要求我保守秘密，要面子。”莉迪亚轻笑，环视四周。
“OK，我懂了。”约瑟夫点点头。
“你也老大不小了，姐姐都有着落了，你呢？”莉迪亚用胳膊肘拐了约瑟夫一下。
“老大不小？你都快三十了我还不到二十五，早着呢，不急。”约瑟夫环抱双臂，别过头去。
“二十七和二十四愣给你说的差十年。”莉迪亚调侃道，“维克多，确实是很吉祥的名字。”
“什么维克多？”约瑟夫耳朵刷地红了，紧接着目光接上莉迪亚从茫然再到恍然的微笑。
“我就是随便想到一个男生名字，你不会……?”约瑟夫第一秒明白莉迪亚真的是不知道，特洛伊不可能告诉，第二秒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
“姐姐，过来帮我看看这套裙子怎么样！”特瑞希的声音传来。
“维克多？我想我该去问问特洛伊这是哪路神仙。”莉迪亚眨眨眼睛，转身离开。
约瑟夫乱了方寸，甩甩头赶走那些纷乱的思绪。还没等整理好，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艾尔夏尔显然听到了什么，凑过来调侃道：“前些天有人因为别人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于是开枪把那人手打废了，这事儿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