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天才不敢当,顶多是一个被迫坐上指挥位结果坐的还勉强可以的孩子,想想吧,我才17岁,甚至没有成年呢。”特洛伊看着宅邸里熟悉又陌生的景物。
“我觉得单单就是作为新政权的主要缔造者之一青史留名,也是够本了。”特瑞希慢慢走着,浏览着周围的景物,“我早在军营里的时候就说过了,等战争结束,我就去找个厂子上班。”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离开了宅邸,也许被抛在身后的,是从来不属于她们的过去。
不归林,第二天。
特洛伊一个人在甲板上,轮椅和船上特瑞希制造的制动装置连接在一起。这是她第几次在不归林上遥望星空了?她不记得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哦,是那天,而且她还许下了一个承诺。会实现的,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起这么早?”约瑟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特洛伊身后,后者下意识打了一串激灵。特洛伊自从古林里生死线上走一遭之后,听力大不如前了,更何况约瑟夫久经训练,本来走路就没有声音,忽略两人的关系来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残疾女孩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一米九二远能千米狙击,近能单手拧断喉骨喜怒不形于色的怪物,气氛一下子就惊悚了。
“生物钟大于一切,你就是把我按进枕头里我估计也得挣扎起来。”特洛伊笑道。
“真是好久不见啊。”
“那当然。”从同巴尔克开战之后,约瑟夫就没再见过特洛伊了,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最近在干嘛?按理说你不应该在A—001吗?”特洛伊以闲聊的语气问道。
“刚去R—572。为了……验证我的一些推论。”约瑟夫翠绿的眼眸望向远处,但是即使是星河深处,也远远不及前者璀璨夺目。
“那太好了,我正好想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R—572的长故事,也许有你的帮助,我可以省点气力。”
“举手之劳。”约瑟夫回过头来,他突然莫名其妙在特洛伊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恶趣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了皱眉头。
特洛伊回头四处张望,见甲板上没有其他人,便示意约瑟夫靠近一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神情。约瑟夫半信半疑的凑过去,特洛伊一副心急的样子再次左顾右盼:“再近点儿。”
约瑟夫从俯下身子变成了半跪半蹲,正疑惑呢,突然头顶一阵剧痛——
——特洛伊猛地从他头上揪掉了一小撮头发。
约瑟夫从小的训练让他即使遭受钻心剜骨的疼痛也不会喊叫,但还是像弹簧一样瞬间站直了身子,然后条件发射地捏住了特洛伊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揉了揉头发,早起刚刚理好的刘海胡乱的垂下来遮住了上半张脸,但是愤怒还是透过翠绿色的眼眸和发帘倾泻出来,他咬牙切齿:“好玩吗?”
特洛伊临危不乱,淡定地举起另外一只手,从盖着腿的毛毯里带出一只封口的试管,将头发放了进去,然后合上盖子,放回了毯子里。
“等你知道了为什么说谢谢还来不及呢。”特洛伊丝毫不当回事,任由约瑟夫拽着自己的手一脸凶相,就像感觉不到那股几乎被5hs以杰克为首的每个人都吐槽个遍的手劲儿。
艾尔夏尔早起到甲板上遛弯,现在大局已定,早晨起床顿觉神清气爽。
哎?甲板上好像有人——
“喂!你干什么呢!”艾尔夏尔声音响起,约瑟夫刚转头找人还没来得及放手,就感觉特洛伊猛地一抽手。他顺着力道一松,但是——
——艾尔夏尔离得远没有听见,约瑟夫自己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特洛伊整个人的后背像一张拉满了崩弦的弓,猛地后仰又瞬间俯身,长发垂落下来遮住表情一直触碰到膝盖上。
巨大的疼痛让特洛伊一时之间无法开口说话。
“约瑟夫!你疯了吗?”艾尔夏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情况。
“脱臼而已。”约瑟夫拾起特洛伊颤抖的手,熟练的接上。
“你干嘛呢,一见面就给人整脱臼了,老大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伤害她都比别人痛百倍!”艾尔夏尔有点火了。
“我不是……”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特洛伊赶紧调停,忙着解开制动装置,举起手来示意艾尔夏尔,“大早晨的,干嘛非得吵架,走走走,跟我一块儿去叫特瑞希起床。”
“好。”艾尔夏尔推着特洛伊离开,约瑟夫观察到艾尔夏尔向他皱了皱眉头。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啧。
约瑟夫转过身背对两人离开的身影,整个人环抱双臂向前靠在栏杆上,却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星河,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是因为自己没控制住力道而愧疚,还是因为被人冤枉了而难受,还是因为……艾尔夏尔无条件的站到了特洛伊一边而不爽呢?
烦。
但是烦躁的劲儿马上被压了下去,就像刚打完篮球回来的男孩子被人当头浇来一桶冰水,洞察力与特洛伊有的一拼的约瑟夫立刻意识到特洛伊在做什么:DNA样本。
难道是克劳德的事?
不过无妨,她想验证就让她验证去吧,特洛伊就是一个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学的孩子。而且如果自己不方便出面,特洛伊能代替他讲述到也好。
她站在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