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特洛伊那么爱笑了,看着囚笼中的人在慢慢向自己预想的结局接近,他已无处可逃,却做这坚持不懈的挣扎,然后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地截断希望,这感觉着实好玩。
她随手一指,靠近目标那一侧的半自动激光射线仪发射方向一改变,准确无误的切断了麦克来时小船的绳索。
麦克惊恐的睁大眼睛,那张被蒙住大半的脸,也难以掩盖他的绝望。小船慢悠悠的向远方飘去,渐渐被幽暗的星河吞没。
特瑞希知道该收网了,于是没有犹豫的抬起手,随着左右手的交替转换,半自动激光发射仪射出密集的激光束,麦克身后是环抱双臂一脸戏谑的杰克,一边是迎面而来的特瑞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身后就是地下车库的特瑞希。只要自己近战功夫够硬,那么就一定能行。
像编织的细丝一样,密集的激光束将麦克所到之地烧的焦黑,不过麦克凭借灵巧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一刹那就到了特瑞希面前,袖口再次寒光闪烁,他猛的刺向特瑞希的脖颈!
“嘶——”他的手腕被后撤的发射仪贯穿,整个手掌剧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皮肤组织被破坏殆尽。紧接着,他的四肢迅速遭遇了相同的待遇——
麦克跌落在地的最后一刻,看到特瑞希笑意妍妍的瞳孔里,闪过红光。
是类似隐形眼镜的东西,这家伙多半是自己捣鼓出来的,麦克立刻明白过来,她本来就可以通过仪器预判计算出自己的下一步,而冲过来这件事正中她下怀!
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架了起来,大概是那个男人吧,他怎么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A—002。
“家主大人,有人给您送东西来了。”仆人轻轻敲门。
东西?这种时候?
约瑟夫的军队不是暂时封锁货运了吗?就连通讯都会被监听,是什么人能瞒过5hs?
安德鲁心中奇怪,但是还是下楼来看看。那东西放在大厅里,用最最最最最原始的纸箱子装载,接口处封上胶带,看起来像一个躺倒的冰箱。
“打开看看。”他示意仆人上前,后者立刻拿出小刀上前蹲下轻轻割开了纸箱的封口,然后打开下压着的一层,露出里面的——
“啊!”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远离那个纸箱。“你发什么神经!”安德鲁嫌恶的皱皱眉头,大步上前,正好近距离观赏了一番——
——麦克惨烈的死相。
还是跟埃米尔同款的水晶棺,但是埃米尔好歹面带微笑身穿西服鲜花环绕,很遗憾,麦克则没有那么体面了。他的皮肤看上去被严重烧伤,身上是那件伤痕累累、浸满了血几乎生生从黑色染成深红的夜行衣,眉毛上还有烧焦的痕迹,整个人被激光从腹部切开,焦黑的内脏裸露出来……像伊索一样。
伊索也是被……
特洛伊?
一股怒火从心中骤然生起,安德鲁感觉自己如果手头有东西,一定会摔的粉碎。
你心是真狠啊,特洛伊。想必就算没有我,哪一天如果父亲挡了你的路,他到最后一刻一定会去祈求一个死的解脱。
他的目光落到麦克的手上。可怜的后者一只手被剁掉了,那只断手里紧紧攥着纸条。安德鲁小时候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那里面每天都在成堆死人,他早就免疫了,毫不犹豫的打开水晶棺,拿出了那只手里被揉成一团的纸条。
“这就是轻举妄动的下场,是时候该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了。”
——5hs不归林驾驶员
5hs不归林驾驶员?不是特洛伊?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
等等,“代价”……
“代价”?
“代价”。
“代价”!
通样断手的还有谁……?
“母亲!”安德鲁刚刚三丈高的火气像被人揪起来扔进了冷水里,从头湿到脚,透心凉。
Q—632。
“实验体苏醒。”
特洛伊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入目是三面铁墙,没有门,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把自己拖进来的;另一面是面镜子,她打量着里面的自己——几个月没有修剪的头发,此刻像多年老宅里无人管束的杂草一样疯长,17年里从来没有留过长发的自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长发及腰;苍白的脸色被乱发遮住大半,那只已经瞎了的右眼浑浊的看不出瞳孔和眼白,严重营养不良的面容和身材去鬼屋都不用化妆;那件被脱掉外套的军服只剩一件破旧的白衬衫,像从染料桶里捞出来的抽象派杰作;裤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浅色的袜子成功被斑斑驳驳的血迹改造了风格;脚上拖着研究所被灼了一个洞不知道在水泥里搅了多少个来回的拖鞋……不对,这不是镜子,特洛伊盯着某一处,借着灯光仔细看,隐隐约约看到房间外来来往往的白大褂和飞速传递的文件……这是单向玻璃。她得出结论。
他们要干什么?
房间里十分空旷,借着灯光特洛伊审视着周围,可是并没有看到任何实验用具。
“一号实验,开始。”
“什么实验?”特洛伊警惕地打量周围,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