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树莓果子被打翻在地上，渗出的果汁也洒了一地。
美少年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的双瞳里透着怨气。玩牌的兴趣直接被这样的人摸干净了。
吃红色果子？不，摔地上的看着没有食欲。浆果这种东西，水分含量很高，稍微碰撞就会出现表皮破损，影响口感。
“狼”捏了下另外一个篮子里的黑色树莓，质感，柔软度，甚至连散发的气味都没有什么不同，兴许没准就是产自同一棵果树的不同果子。
他把黑色树莓放进嘴巴里，嚼了嚼。嗯，黑色的果子相对成熟一点，甜味也很足，比红色的更好吃。
第二颗，第三颗，吃的也很爽快。
“不用着急，果子，还很多。”美少年又叮嘱了一句。“那么，继续来玩抽鬼牌吧。”
不知道又玩了几轮，那个少年始终就没有输过。就像是开了透视一样，只要那张鬼牌在他的对手手里，他总能完美地避开，而他手里有鬼牌时，别人又绝对会抽到那张鬼牌。
“又输了一轮呢，不过你真的好厉害。”鱼面具的女孩夸赞一句。她也很干脆地吃了三颗黑色树莓果。
黑色的也快吃完了，所以......
美少年起身，把放在门口的第二篮红色树莓拿了过来，直接倒在了黑色树莓的篮子里。又是满满的一篮子树莓。
两声咳嗽声，声音来自于戴蝙蝠面具的人。她是个女人。
“不好意思......”她动了下身子。
“您是要这个对么？”美少年摸了下外衣口袋，拿出了一盒奎宁。“请您定下心......”
“蝙蝠”的心脏似乎有些什么问题。鱼面具小姐目前推断出这个结论。
“谢谢你，少年。”
“为您效劳。”
继续玩下去吧。
............
叮——咚——
下午四点的钟声，少年依旧没有输过。
............
下午四点三十，大家的兴致已经没了大半。不仅是因为赢不了，还有树莓也吃腻歪了。
刚好，剩下的树莓就几颗了。
这次又轮到“狼”了。
不出意外，“狼”败下阵来。
“全吃了吧，看样子也不想玩了。”
“狼”僵硬地把几颗莓果送到嘴边，嘴里的恶甜立刻冲上了舌头，水！他想要和水把味道兑下去！
咚咚咚，敲门声。
依旧只是一条门缝，这次是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四杯水，红色的，蓝色的，无色的，黑色的。
“这杯无色的给刚刚吃药的女士吧。”善意的美少年把这杯递了过去。
在旁人视角里，大概是因为只有这杯才会是普通的水吧。
“谢谢你，少年。”
“为您效劳。”
这个少年真的好温柔啊。
“狼”没多说什么，他一马当先，抢过托盘，举起那杯蓝色的，一饮而尽。这杯是酒，烈酒。他“哇”得一下，张大了嘴，看样子这股劲有点猛。
“花”从“狼”手里接过托盘，拿了红色的饮料，同时把那杯黑色的递给“鱼”。
斗诗小姐没有多考虑，她本来就对这种事情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不管是什么颜色都行。
不过当她把鼻子凑上去，隔着面具，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时......
这是墨汁的气味，不是喝的。
“我还不渴。而且规则上没提到过水吧。”她推掉了那杯墨汁。
“疯子”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他的手在比划什么东西。
美少年走向了他。
“我今天的表现，您还满意吗？”他对着那张看不见的脸笑了笑，随后转身走向门口，还招了下手。
“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我就坐在前台那边喝饮料。”
看样子，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过了不久，钢琴声又传来了。
“诸位玩的还尽兴吗？”那个“疯子”问候了一句。“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会把汇款打进你们各自的账户里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那个“花”终于开口一次了，一个沧老的声线。“这里的信号不好，我的手机上收不到收款信息。”
“放心吧，金会负责的。”他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原来刚刚的那个美少年叫做“金”。“现在不用管他了。因为......”
外面的钢琴声犹如暗涌的潮水，又像是翻滚的巨浪，让人对演奏者充满敬意。
心中顿时有了种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斗诗小姐她感觉很不舒服。
“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至于面具，在吧台上有几瓶风油精，用那个就可以摘下来。”
离开房间时，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都还是个谜团。
“吱呀——”
“砰——”钢琴绵长的结尾音，惊扰到了外面栖息的乌鸦。它们尖叫一声，扑腾着翅膀一跃而起。
时间为五点十分，合计一小时四十分钟的游戏时间。累积获得为一千万。
酒吧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客人。有喝的酩酊大醉的，正在和服务生嚷嚷着。还有几个高雅人士像是品酒一样，点了各种各样的酒品。
吧台这边倒是没有客人，上面的确放着四瓶风油精。一人一瓶，至于要不要当场摘下面具，由自己决定。话说回来，斗诗小姐对另外三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调酒师的嘴里叼着烟斗，他在看今天送来的报纸。报纸上报道的，是一起连续杀人案。
“已经过去四五年了，每年都有四个人死。”他长叹了一口气。
“游戏结束了？”坐在钢琴旁边的金发男人看到四个人出来，问了一句。
“是的，结束了。”那只“狼”用平常的语气说道。“谢谢你陪我们玩。”
“不用客气，你们可以回去了。”他给了一个温柔的笑脸。
“蝙蝠”径直走向了那个少年，像是很中意他的演奏。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金币，递过去。
“能为我演奏一曲吗？”她找了个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翘着腿，就像是女王一样。
她懂音乐吗？不懂。她想做什么？她只是想欣赏被她看上的少年沉浸于自我的那种境界。
“请允许我稍微思考一下。我的女士。”他起身，鞠躬示意。
在酒吧的门口，有一个孩子，探出头，朝里面望了望。
“狼”和“花”依次离开了酒吧。
夜幕将至......
少年再次坐下，双手打了两个节拍。
整个酒吧安静了下来。
这首曲子，带有歌词。
“这时是谁在黑夜和风中奔驰？”
“是那位父亲带着他的孩子。”
少年忘我地歌唱着，他的声音，也很适合唱歌。
“他把孩子抱在他的怀里。”
“蝙蝠”在手里涂抹了点风油精，然后又擦了下面具周围，轻轻地，一点点揭下......那是一张美丽的脸，而且颇有威严感。
斗诗小姐照着她的做法做了一遍，果然，面具摘下来了。她缓了一口气。
.........
脚步声从刚刚的房间那边传来。
无面的男人挺直了身子走来。他就是“疯子”，他，真的没有脸！
“好了，开始来玩，我的游戏吧。”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