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其乐也泄泄

炼丹炉前,廷邵言将黝灵丹送进去,随后开始运功,将修为一点一点与黝灵丹结合。

额际上出现一滴滴汗珠,廷邵言紧闭双眸,此时脑海浮现了若木梣开朗的笑颜,倏地胸口一阵紧缩,吐了满地鲜血,他拎起衣袖擦擦嘴角,随后再度闭眼。

八个时辰后…

廷邵言撑着虚弱的身子,从炼丹炉取出药丸,他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喜悦之情,立马飞至桃峰谷的寒池。

他扶起若木梣,将她靠在他身上,拿起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木梣…”

霎时,若木梣的脸色逐渐转红,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突然呵了一口气…

“木梣…醒醒…”廷邵言摇着她的身体,想尽快让她清醒。

若木梣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后,睁开迷蒙的双眼道:“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忘了也好…都是不好的回忆。”见她醒来,廷邵言终于露出微笑,宠溺的凝视她道。

“掌门?我记起来了,我们不是应该在烨丞宫吗?这里又是哪?”若木梣一脸懵懂的模样,逗笑了廷邵言。

“大家都平安归回,就你身子虚,半路又昏倒了,你师父才请我带你到这里调养气息。”廷邵言即兴撒了谎,就是不想让她多想,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说谎,真的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像拥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

“喔!”若木梣呆若木鸡的点首。

“不过…掌门…你不觉得这池子很冷吗?我受不了了…”拎起水中的裙摆,若木梣困难的起身,她垂首看着还在池里的廷邵言道:“掌门,你不起来吗?”

“待会…”廷邵言冷静的别过眼,不去看她被水浸湿后,原形毕露的身形。

“池边有件棉袍,你先套上。”

“好的,掌门。”冷的直打啰嗦,若木梣快速的套上棉袍,随后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盯着池里的他。

“掌门…”

“恩?”

“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黏人草粥。”

“过几天来沉心殿找我,我再煮给你吃。”

“不是现在吗?”若木梣失望的噘起嘴。

“等等还有些事情处理,现在送你回去,回去后记得换件干净的衣服,不要着凉了。”廷邵言站起身,甩甩浸湿的衣袍,嘱咐她。

“知道了。”

送若木梣回去后,廷邵言立刻飞往烨丞宫方向,将妖鸟半路拦截。

“回去禀告你的主子,感谢他的丹药。”捉住妖鸟,他露出一丝微笑,对着妖鸟道。

只见妖鸟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像是在对他发泄不满。

廷邵言手一松,妖鸟随即逃之夭夭。

回到桃峰谷,廷邵言到长老的仙居住所,与长老一起品茶聊天。

“长老,多亏您提醒荣飞雁擅长使用迷情散一事,晚辈这才没有中计。”廷邵言对此万分感谢,这要真的让木梣吃了,怕他也抗拒不了她。

“中计?掌门…恕老身唠叨,身为掌门理应不该如此感情用事。”长老提醒他,再道:“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是不是从那姑娘出现之后…”

“不是…”廷邵言极快的反驳,更显心虚。

“不是就好,依我看掌门如此疼爱此弟子,要不考虑将她收成坐下弟子?”

“坐下弟子…她的师父是世容…作为掌门还是理应尊重每个弟子的选择。”

长老瞇起眼,沉思了会,不再说话。

很明显掌门已经动情,且深陷其中,他得想办法,让廷邵言除去这个情根。话说自古桃花派传言的有情剑法,他压根就不相信,他只知道,修道仙人,不可动情动念。

回到沉心殿,廷邵言向元晓交代后,就关在寝房内,没日没夜的练功,整整三日时间。

***

“师父,为什么我练习木梣剑法时,总感到体内有股热气流串,难受的很?”若木梣皱着一张小脸,满是困惑。

“这…我不清楚。”纬世容耸耸肩,他对木梣剑法一点也不了解,能给他解答的大概也只有廷邵言,因为是他传授给她的啊!

“哀!不练了…师父…今天不练剑了…咱们去玩。”若木梣露出贪玩的性子,扬起可爱笑脸对纬世容提议。

“不练剑了?”倏地,纬世容瞠大双目傻笑着。

“师父,最近你好奇怪?”

“没事没事…木梣啊!你确定不练剑了?”

“对啊!咱们去玩…”若木梣肯定的点首。

“那好…你自个玩,不然也可以去找你心心念念的掌门玩,为师我有事先行一步。”纬世容边讲边退后,讲完之后人也消失不见了。

“师父…”若木梣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满的皱眉。

好啊!可恶的师父,抛下她自个去玩乐。

那她现在要干嘛?找谁去?

那日掌门说过,过几日去找他,他会煮黏人草粥给她吃,想到黏人草粥,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

蹑手蹑脚的来到沉心殿门口,若木梣探头探脑的模样,引来了元晓的关切。

“木梣姑娘,您是来找掌门的吗?”元晓莞尔问道。

“是啊!掌门现在忙吗?”若木梣搔搔头,不自然的点首。

“正在书房,你可以进去找他。”

“哦!可以吗?”若木梣闻言,开心的一溜烟跑进去了。

元晓看着她,内心替掌门感到开心。他认为掌门需要木梣姑娘的爱来滋润他那百余年,堪称平静无波,却黑白的人生。

此时廷邵言正在书房研读有情剑法,因这三日的修练,不知为何内力又开始反锁,他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到书房想找出解决之道。

若木梣轻声的走进了书房,移动到廷邵言身后,随后好奇的看着廷邵言桌上的那本书。

只见书里面的男女,同塌而眠、交颈而卧、缠绵悱恻,若木梣忆起了当时廷邵言吸她的嘴之事,瞬间脸红燥热。

“掌门…”

廷邵言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瞬间将桌上的书一把阖上。他只是在研究剑法,为什么这么像在做亏心事。

“木梣,你来了…”廷邵言佯装镇定,嘴角微扬的道。

“掌门,你刚才看的那本书?”若木梣睁大双眸,好奇的询问。

“只是一般的书。”廷邵言吞了口口水,额际有些冒汗。

“喔!可是…”若木梣从背后紧靠他,伸长手翻阅桌上那本书。“我虽不识字,但…这是什么意思?”她翻到了男女亲吻的图画。

廷邵言深吸了口气,试图将两人的距离拉远,“是……喜欢的意思。”他镇定的答道,随后起身想逃开。

“掌门,等等我…”若木梣不懂为什么喜欢就要吸嘴,她还有好多疑问想问。

岂料上前一踏,踏到了廷邵言略长的衣襬,倏地,俩人纷纷倒地,廷邵言将她护在胸前,若木梣一抬首便与他四目相接,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随后她情不自禁的垂首吻了廷邵言刚毅的薄唇。

“我想…我喜欢你,掌门。”若木梣毫不掩饰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木梣…”廷邵言深情的凝视着她,即使百余年岁,他也和她一样正在体会情窦初开的滋味。

也许在更久以前,他们就已经认识,或者,他就已经深爱着她,这种感觉强烈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