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倾慕之心初相见

经此一事，散宜生已经彻底将这个奴隶社会看透了。

有血有肉的百姓手无寸铁，只得被贵族剥夺权利，并有且只能生活在压迫和剥削下。

这些奴隶被分派有专门种田的，织布的，充当牛马做苦役的。莫说他们头上顶着活祭这座大山，即便要躲避类如砍头、剖腹、割鼻、刖足等令人头皮发麻的酷刑，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散一生身子挨几杖，躲过活祭，算是谢天谢地了。

可像得罪费仲、尤浑这样的奸佞小人，他知道他是迟早要受到压迫打击的。否则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俩人的翻黄倒皂，一手遮天。

翌日，散一生由苏妲己搀扶着来到内院，便听见军吏一边谩骂着，一边仗鞭笞打着一群奴隶，赶向牢房。

“快点儿，还敢怠慢，真是不想活了！”

“啪……”

“走！”

散一生瞧得触目惊心。

“妲己，我和这些奴隶并无不同，看在我们的情谊上，你可以下令放了他们吗？”

妲己生性存良，本就对父亲虐待俘虏充当奴役一事，抱有不满。

“那边的两个军吏，你们过来。”

苏妲己朝散宜生莞尔一笑，遂从搀扶着散宜生的臂弯里抽出那肤若凝脂的右臂，并朝那两名军吏示意让他们过来。

“小姐！我们这就过来。”

两名军吏会意，不敢在小姐面前放肆，遽然改了凶神恶煞的面貌，嘻皮笑脸迎去。

近得跟前，两名军吏阿谀奉承着满脸的奴相，鞠躬哈腰。

“小姐，有何吩咐！”

“咳咳！我散宜哥哥有命，叫你们放了这一群奴隶。”

两名军吏面面相觑，立刻匍匐在地，连连扣头。

“小姐啊，老爷要是知道，会将我们活祭的。小的真地不敢承担这些杀头的罪事。”

“万事有我！你们不必怕我爹爹。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爹爹重用了散宜哥哥，将来，我散宜哥哥可是会成为像伊尹那样的圣祖的。”

散一生对伊尹可是有过耳闻。

战国时期的史书《竹书纪年》曾经这样记载：“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

可司马迁的史记所载则又是另一回事情。

《史记》这样记载：帝太甲即位三年，不明，暴虐，不尊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三年，伊尹摄行政当国，以朝诸侯，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新，反善，于是伊尹迎帝太甲而授之政。

这时，却见奴隶中那蓬头垢面，一身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两人反驳道：“此人是谁？竟得姑娘如此高赞，他何德何能敢同圣祖比肩。”

“大胆奴隶！”

两名军吏豁然站起身来，边呵斥着，边要鞭笞他们。

“慢！”

虚弱的散宜生缓缓道：“无碍，我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他们说的不错。况且人人平等，怎么能有什么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

这两人异口同声着喃喃道：“况且人人平等，怎么能有什么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遂用异样的神色打量散一生。

“散宜哥哥，他们是奴隶，怎么不分高低贵贱。”

苏妲己对他们的无礼着实愤懑。

立刻，苏妲己变温文尔雅的口吻为唇枪舌戟道：“我散宜哥哥心存仁慈想要将你们奴隶放行，你们下等人不懂得知恩图报也便罢了，居然还敢这样口若悬河，真是活该当奴隶。”

“你！”

两人虽然心中不服，可面对自己的尴尬处境，也是百口莫辩。

“就一并放了他们吧。”

“什么？你还……”

这两人哪里会想到散宜生会以德报怨，简直对他的言行醍醐灌顶，佩服之极。

良久，两人颤抖着双肩，跪倒在地磕头。

“多谢恩公搭救，他日如果有缘报答恩公，我们……我们哪怕……”

话音未落，却是苏妲己打断了他们的吞吞吐吐。

“好了……好了……散宜哥哥怎么高兴怎么来。散宜哥哥这下心满意足了吧。”

“小姐……”

两名军吏想必仍是有所顾忌。

“还愣着干什么？放了丫。”

“统统都放了？”

“都放了，都放了，我散宜哥哥赦免了他们！”

不待两名军吏继续解释，苏妲己更是喜上心头。

“另外，给他们每人一些盘缠，好让他们免受饥肠辘辘之苦。”

两名军吏噤若寒蝉，可见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只得依照小姐吩咐放了他们。

军吏虽然高奴隶一等，可也高得有限。

军吏的大部分来源是由下层贵族和山民聚集而来，他们除了在浴血奋战中会挨战马践踏之苦，还会在其中受着枪林弹雨之危。

值守的时候，略微表现了，可能会受到赞扬而得到些赏赐，但是，绝大部分则是在耽惊受怕中度过。

将军心情糟糕了点，他们可能便会身首异处。

遣散这些奴隶归于自由，对于军吏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小姐三思啊，我等可吃罪不起。”

“小姐……如此这般，我们俩非受到极刑不可。”

“二位快请起，我散宜生绝不会让二位受到牵连。”

苏妲己瞭望着那群远去的奴隶，只那俩人还一步三回头，似乎有恋恋不舍之意。

“多谢散宜先生施恩，多谢散宜先生施恩。我二人必定对散宜先生誓死追随。”

“散宜哥哥，还是那么宽厚待人，妲儿果然没有看错散宜哥哥。”

散宜生实难想到这眼前美丽善良、蕙心兰质的苏妲己真的会是商朝中那千古淫恶的罪魁祸首。

难道真的是红颜祸水？

按照《封神榜》的剧情，苏妲己残害忠良，祸乱后宫，惑于纣王，颠覆朝纲，毁坏社稷，致使生灵涂炭，商汤易周。

商纣王为君荒淫误国众所周知——他不仅迷恋美色，饮酒作乐，还大肆劳民伤财建造鹿台和鹿苑。

相传在纣王喜得妲己之后，不仅搜刮天下的奇珍异宝，还捕猎了珍禽异兽来供妲己美人一笑。

这鹿台和鹿苑便是为了能和苏妲己夜夜笙歌，通宵达旦而建。

在这里，纣王除了对她百般宠爱、言听是从以外，居然在宫中命令乐师作低俗的乐曲，编排低俗的舞蹈，以能和妲己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