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悬一线

蓦然，散一生觉得即便将话语挑明，这苏妲己也不会晓得其中缘由，便想来安慰一下她。

“哼……”

“哎呦……”

苏妲己猛然踩了一下散一生的脚丫，遽然蹲下来哭个死去活来。

“呜呜……”

“呼呼……”

散宜生痛上心尖儿，是无计可施。

这时，却是一队人马于街市中策马扬鞭而来——当真是铁马金戈，龙骧虎啸。

“嗷……”

只见战马这前脚离地多高，便登时站定。接着，那其上的将军便顺势揪住马缰，跃了下来。

“哼！”

他瞪眼瞧一眼散一生，遂朝尚蹲在这里哭泣的苏妲己啐道：“羞耻二字你还知道不知道，我堂堂冀州候的脸面都让你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丢尽了。”

散一生一脸茫然，半晌才回思过来。

“哦！这是《封神榜》里面的苏护吧。他不是一个糟老头子吗？哪里有这么飒爽英姿啊。”

苏妲己才醒悟过来，是父亲到来了。

只见苏妲己吓得面容苍白——那樱桃小嘴的下唇也早已经被她咬出血丝。

“快随我去见散宜老儿，立刻将这门亲事给退掉。哼……”

“爹爹！”

苏妲己好似有万千苦楚也不敢在她父亲面前哭泣一般，只能忍着惧怕和恐怖，将泪水憋在美眸中透出来通红之悲。

散一生不明所以，刚要说话，就见这苏护一挺虎背熊腰就推他到一边并吼道：“你个破落户，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娶我的女儿。”

“嘶……唉！”

散一生尚在寻思着自己的荒唐之事，瞅他撞枪口了，陡然就将恨意提上心眼，要朝他发泄。

“艹！老子送外卖就够憋屈了，要不是怕差评，我这一身练的格斗技术岂会毫无用武之地……今天，你既然撞枪口上了，我非叫你好看不行。”

这时，苏护是边吆喝，边拽住苏妲己往内院踏步前行。

“出来！散宜老儿……退婚，立马退婚。否则我便将你们全部活祭给天神。”

前面说过商人尚武，可在这个奴隶社会，可不光是尚武鼎盛。用活人祭祀天神也是这个时期常有的事情。

“姬伯邑考，肉干？万恶的奴隶社会啊。”

好一会儿，就见侧堂出来了两位风烛残年的夫妇，是战战兢兢。

“将军！”

这两人不由分说，便匍匐在地连连扣头。

“散宜老儿，刚才我说的，你可听见了。”

“老朽听见了，我也同意退婚，毕竟我的儿子诈尸了。”

散一生有苦说不出，刚要上来抢话，偏被这苏护占先。

“既然同意退婚……”

话未说完，却是散一生拗着劲儿说道：“他同意，我同意了吗？”

此话一出，苏妲己却面露希冀地朝他眺望出盈盈柔波。

“哼！既然你没死，我就把你活祭……”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我这儿子是的确死了的……可不知怎么地，他又活过来了，否则我们……”

散宜老爷子边辩解着，边扣头——敢情这恐惧的不是怕他苏护，而是怕这诈尸的儿子——散宜生。

苏护这时瞥一眼苏妲己，怒道：“真是不守妇道！真给我丢人……”

“苏护！孔子弟子子贡曾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哼……照你这样……我看他是白白替你们辩解了。”

苏护一愣，哪里会知道谁是孔子。

“左右！将他拿下。”

散宜生刚想施展格斗本事，却见两位将士分犄角之态，只过来扣住他手腕一掰，便将他轻松地就地摁倒。

“艹！教练教我的是假格斗技吧！嘶……哎呦……疼……”

苏护恶狠狠道：“压上囚车，准备活祭。”

“爹爹……不要啊……”

苏妲己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可怜一副羸弱的酥躯是当场昏厥于地。

“活祭！你大爷的。怎么办……怎么办……”

散一生心中畏惧，再不敢口出狂言。

这时，《封神榜》的剧情再次充斥在他脑海。

“冀州候，我善于占卜，他日你儿子苏全忠会被逮捕，而且你兴兵造反加盟武王伐纣后，你可是会功垂不朽的，难道你要野史记载你生性残暴吗？”

见左右将士正将散一生押解至门口，冀州候方才改弦易张。

“慢！将散宜生押过来。”

“呼……”

散宜生倒吸一口凉气，并强制压下那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刚才说什么？”

“我擅长占卜，你若活祭我，对你而言会是损失。”

“你刚才说我的儿子苏全忠会被逮捕？所为何事？”

散一生骇然，心中嘀咕道：“这我哪里会知道……艹……”

“快说！否则按妖言惑众论处。”

散一生简直想要破口骂娘，可当下火烧眉毛，只好硬着头皮回忆着《封神榜》剧情。

“那是攻打什么来着？苏全忠是被姜子牙封了什么神……是破军星！那他首次登场……是……”

苏护等得不耐烦了，遂喝令道：“看来你是骗我？押……”

“下”字音未出口，散一生便换一口气，急道：“即便叫我占卜，也得给我铜钱吧，否则让我如何起卦？”

兴许是散一生言之有理，苏护这才命人去取卜卦之物。

“我去……真去啊……拿来了我也不会用啊，这只是权益之计……第一次出场是什么时候啊……我艹……”

生死存亡之时，时间是过的最快的。

“禀侯爷，起卦铜钱带到。”

“嗯！”

只见冀州候使一眼色，即叫散一生就地卜卦。

散一生见状，尴尬得哭笑不得。而那嘴角的肌肉这时也是上下地来回跳着，令他糗得要死。

“《封神榜》……是……是……对……是北伯侯崇候虎！”

散一生不敢怠慢，赶紧装个样子在地上一抛卦钱，就说道：“他日北伯侯崇侯虎攻打冀州……”

话未说完，苏护顿时踉跄后退，“北伯侯崇侯虎果真会攻打冀州……”

散一生见状，才知道自己的话是说到他的心坎了。

“艹！真格斗没用，这虚构的《封神榜》居然会救我一命。”

半晌，冀州候苏护呢喃道：“南伯侯鄂崇禹曾经就告诉过我，这北伯侯心怀叵测，正要秘密攻打冀州，看来所言非虚！”

“噗通……”

散一生瞧冀州候瞪着灯笼大的眼睛瞪他，心跳始终是七上八下。

“好小子！好小子！你若真会占卜，并助我匡扶社稷，我不仅不会将你活祭……”点点头，朝昏倒的女儿苏妲己看看，继续说道，“兴许我还真会同意这门亲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