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对商流火一家人一出世,就锐不可当的势头很忌惮。睿帝的诏书一出,他们一家人陆续一鸣惊人,入了大王的眼根本是任何人都压制不住的,所以就转而起了拉拢交好的心思。
去逍遥王府拜会的帖子如雪片一样络绎不绝,商流火已经在家收拾好行礼,准备回燕南城了。启程前她邀请了淳于俊逸和华阳伯府的人在逍遥王府聚餐,目的就是让华阳伯府的小辈们和淳于俊逸认识一下。
“商商,你四弟和五弟合开的杏花别庄都改完了,二伯想请你过去给他们指点指点。你看行吗?”
澄易和澄星联合在平京城外的庄子上,改建的杏花别庄已经完工了,就等着开业了。澄二爷不放心想让商流火过去看看,她推脱不了只得答应。
“好,今天咱们一起去看庄子,二伯晚上回家告知祖父一下,明天你们都来我家吃饭。袁子正和袁子义也回来了,我还请了淳于君逸来,让弟弟们过来认识一下。让他送俩厨子去一口香酒楼学学,学会了安排到别庄去掌勺招待客人。”
“好,回头我告知星儿哥俩。”
正月十七下午澄之隼就来逍遥王府接她去城外,荀傲雪和澄明都在衙门忙着,安顿好孩子舜月只好陪着她去了。
杏花别庄不是很大,小巧不失雅致,四周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到底是世家子的眼光还不错,哥俩兜里的银钱有限,也没有余力大折腾。加上澄二爷帮衬,才有了这个规模。
商流火也给了中肯的评价:“地方小了点,环境不错就这样吧,先营业试试手。周围的空地,让下人都种上菜,塘边围个栅栏养点鸡鸭鹅鱼什么的,也能减少一部分支出。若是生意不错,到明年四周再往外扩建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一会儿我就和你四弟说说。”澄之隼高兴的迎合道。
这一来一往回到王府天就黑了,告知门房让人去通知几家少年男女,明天府里待客不用来学习了,满仓立刻就去了。
正月十八一大早澄建方没用早膳,就带着莫叔来了王府看曾孙。世子和澄三爷下了朝,回家换了衣裳,才急匆匆的赶来。刚进门袁子正哥俩到了,接着淳于君逸随后也到了。
坐直宴席上,商流火看着一长桌子人说:“遭遇战乱我的亲族离散,举目无亲。这些年我们一家历尽风雨,离多聚少难得齐全。如今司空为我求药救命,独自涉险西域......咳咳......刚过年,不说这个。”
女子哽住眼中水光,长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脸,接着说:“除了大王我和相公在平京城,也只有华阳伯一家长辈,你们也是流火的亲人。今日设宴算是家宴,都不是外人。相公皆已经入仕,以后的应酬也会慢慢频繁。既是家宴大家在帝办事难免会碰到,就坐在一起认识认识,以后也好互相照应。子正哥哥和子义哥哥是燕南城县令袁叔之子,淳于君逸是淳于疆的十二叔,奇趣阁的东家,也是我一口香酒楼在帝都的合作伙伴。小钟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弟子,你们也都认识。还有这位是南楚的镇军将军丁新泉之子丁轶男,也算是我半个弟子。南楚郑国公麦敬安之子麦杰明,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朋友。”
商流火将席上诸人都一一介绍完,也就算是大家彼此认识了。舜月和澄明左右各一边默默握住她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
丁轶男起身给诸位行了个晚辈礼,“只是救命恩人啊。”麦杰明听到这几个字如锥子入心,神色凄然自嘲一笑转瞬恢复如常。
“大王登基这些年,努力平衡京城的世家权利已经平稳,清理前朝腐朽的世家门阀也就迫在眉睫。”想到超重的局势,澄建方无奈的说道。
澄明也明白商流火心中所愿:接口说:“是呀,商商原想在燕南城,做个小富即安的田园女。但时事造就人,如今谁也不能逆天而为,我们一家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帝都的后起权贵之列。国师辞归大王急需一个棋子转移朝堂的视线,封赏我们几个就成了最好的契机。商商和王爷的身份特殊,得大王看重也是柄双刃剑,如今我们家被大王推上风口浪尖,必然引人瞩目。所以临走前我请求祖父告诫族人,谨言慎行低调行事。除了亲近的人家,尽量不与其他权贵结交,以免坏了大王的谋算引火烧身。”
世子澄之隽神情认真的立刻说:“这个伯父和你祖父都明白,你放心就是。”
澄建方幽幽叹了口气看着她说:“当年你劝祖父上交兵权是对的。澄明入赘商府华阳伯府必会势弱,这样才能保住我们两府人的命。华阳伯府家业凋零人才不济,就能淡出帝都权贵的视线,所以暗中你尽力教导家里弟妹。第一为了维持家业,给族人衣食无忧的生活,第二为了向大王示弱,华阳伯府一家老小唯大王马首是瞻。而我们是澄明的软肋,你为了他自然不会有异心,这个结果就是大王愿意看到的。这个道理祖父一直都明白,只是辛苦你了。明儿能娶到你,是我们澄氏福分。商商,祖父老了打算让你伯父袭爵,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帮你照顾照顾孩子们。以后还得你多帮衬,祖父代族人谢谢你。”
她站起来对澄建方福了福身说:“祖父我们荣辱早就一体,您不必如此,孙媳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看把我大孙子孙女都教的这么好,怎会受不起呢?商商啊,你看我和你婆母都不是聪明人,明儿能干就给我们娶了个好媳妇。你能不能把乔嬷嬷借给我们用用,也教教咱府里人的规矩?”澄之献只要看着孙子就觉得儿媳哪哪都好,想起时常犯糊涂的郑氏,就觉得她也该好好学学规矩。
商流火微微一笑说:“父亲,母亲身边的夏至姑姑就很好,您不用舍近求远。”
“商商这话说的对,让乔嬷嬷来帮你大嫂好好教教下面的孩子们,才是正理。你和弟妹愿意就让夏至有空也过来跟着学学,二弟愿意也选个可信的人送过来学学也可。”
马氏立刻欣喜的看着丈夫说:“有人帮衬我,我求之不得呢!”转头问她:“商商你会答应吧?”
她幽怨的看着马氏:“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
“嗯,大哥这个主意不错,商商不如你再给咱家挑个厨子。吃过你做的饭,家里大厨房的饭菜,简直难以下咽了。”澄之隼也趁火打劫的说道。
澄明看到一家子都算计媳妇手里的几个人,忍不住开口:“二位伯父,就不要为难商商了。她手里可用的人本就不多,你们左一右一个都挖走了,以后让我们自己怎么办啊?从前我也没有为家里做过什么?这么多年我虽然没有学到商商的精髓,但是皮毛还是会点的。反正我在京城应差也不走,咱们府里人口不多,整顿外院的事就交给我和长华去办就行。内院让大伯娘挑一个能干的总管事让乔嬷嬷带带,其他各房也都挑一个主事的来跟着学学就行了。夏至家的儿媳画眉,正好管三房的厨房,让她去王府跟着厨娘学做菜。”
澄二爷接着说:“嗯,总算你小子说了句人话,把我身边的长乐也调过去教教。”
澄星咽下嘴里的五花肉,用油滋滋的手剥着大虾说道:“爹,那您还不如把长乐送去王府让满仓带带呢?”
钟海涛接过澄星的话音说:“二叔掌管家里的庶务,不如把长乐交给十二爷调教一番更合适。”
“若是二爷不嫌弃我的人粗陋,君逸愿意效劳。”淳于君逸波澜不惊淡淡的答道。
“哈哈,不嫌弃,明天我就让他去找你。”澄二爷喜得眉开眼笑。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欢,男人去前院藏书阁看书闲聊去了,暖阁里只剩下女眷和孩子说些家长里短。
亲妯娌连慧娇一脸求知的问她:“弟妹,小杰有了功名,过了年已经十岁了。小五也八岁了,你不打算给他们挑个伴读长随吗?”
“怎么会?苟勋大哥的儿子苟润今年十三岁,四顺的儿子商成钧今年也十岁了,他们和小五从小一起长大又知根知底,所以我不着急挑人。”
“其实我想和弟妹讨个主意,森森也十岁了,读书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林林也五岁了,你大哥的差事有怀恩照应也稳妥了。我和你哥哥商量着,我带着孩子们去燕南城住一段时日,顺便教教这俩孩子,兴许他们也能上进些。燕南隔得京城也不远,你大哥休沐时也可以来看看我们母子。你觉得怎么样?”
商流火心里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心里讲她不愿意接手这种事,可看着连慧娇眼巴巴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和大哥和父亲商量过吗?如果父亲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你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大哥虽然资质平常不善谋算,但是怀恩说他干活踏实,一年中没犯错也不出挑。所以我想让他跟着阿雪办差,好好跟着他学学也容易得些功劳,职位升一升以后也能抵挡一面,就是差事要辛苦一些。”
“唉,你不用安慰我,他这个人的性子我知道,做个守成的差事最合适。多谢弟妹想的周全,回去我跟他商量商量这事,再给你信儿。”
“好,我还有个事要麻烦大嫂,四胞胎和惠惠眼看着大了。你和大伯娘说一说,看看府里家生子里面,有没有可靠的孩子?帮我留心一下。”
“好。”妯娌俩推心置腹聊了一番,关系也就更密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