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谷雨莘红着眼夺门而出,退到台阶下的商流火避之不及差点和她撞在一起。“对不起王妃,小女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谷雨莘狼狈的给她赔完礼,就急匆匆的跑了。
她愕然的看着谷雨莘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直到丁轶男喊她:“弟子见过商学士。商学士?王妃?”
她对着丁轶男疑惑的问:“哦,她怎么了?”
丁轶男连眼也没有抬,平静的说:“这女子的心思如海,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弟子也不知。”
得,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谷雨莘是神女有意,奈何郎心如铁,还是实心的。
难怪那姑娘哭着跑了,商流火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少年你可能要一辈子光棍着呢?
唉,算了,毕竟是人家小伙子的私事,再说自己也不是当知心姐姐的料,顺其自然吧。思及此她就从善如流的哦了一声。接着说道:“三日后我们就启程了,你这处收拾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已经都收拾妥当了。那个......商学士,永兴(丁轶男的字)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商流火狐疑地看着他,问:“且说来听听?”
“弟子一路跟随学士入秦境历练这些日子心有所感,想入学士门下甘为弟子,请学士答应弟子。”
“啊?”商流火看着眼前以学子礼对着自己的丁轶男,惊讶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我已经告知我的父母,此后几年认真跟随学士学习,等学有所成后再做打算。”
“丁轶男,你想跟随我历练学习这个可以有,做弟子?还是等三年后再做决定吧。”
丁轶男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为何?弟子虽然出身武将世家,但是从小喜文不喜武。我们家子嗣众多也无需我继承家业,所以弟子觉得不用再考虑了。”
“......!!!”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品性,是不是个可造之才?商流火一时对他的死心眼,有点不知所措。
“王妃,青鸾有事求见,北郡王费铭泽求见您。”二人正在屋里大眼瞪小眼,青鸾在门口的禀告解了此时的尴尬局面。
“哦,这就来啦。我先走了,此事回头再说吧。”商流火对着丁轶男一额首,就转身往外走去。丁轶男退到一边,对她行了个弟子礼恭送。
一出门商流火就不客气的对青鸾说:“那个货就是个欠揍的,一天的闹妖,这次他又想干嘛?”
“他想跟着您去嘉慧城。”
“哈,他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呢?走,去看看。”
“是。”听到主仆二人一问一答慢慢走远,丁轶男心里对商流火的崇敬之情却是有增无减。商学士真是神人,费铭泽是南楚悍将还是郡王,居然一点也不畏惧说骂就骂。
商流火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舜月和坐在椅子上瞧着二郎腿的费铭泽正在大眼瞪小眼。
“唉,我说费铭泽你要点脸行吗?在大秦地界你现在可是不受待见的俘虏,知道不?”
“我来是告诉你,我祖母来信了。”费铭泽对她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道。
“所以呢?你仗着一块破玉就有持无恐的到我眼前晃悠?”舜月也很头疼这俩人只要一见面就掐。
“她要来嘉慧城见你。”
“......???”商流火瞪圆了眼看着费铭泽,彻底无语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见个鬼!
“咳咳,北郡王?你们家人都这么随心所欲吗?”舜月清了清嗓子,无奈的质问对面一脸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
费铭泽上下看了看对面横眉冷对的女子一眼,十分嫌弃的对舜月说:“那也得看对谁?我祖母可是你媳妇为数不多的族人,到时你两口子可得收敛些,别是这幅德行吓着她老人家!”
“嘁,就你这尿性当我稀罕呢?大龄存货一个,真是白瞎了北郡王的名头和一副好皮囊。麻烦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吧,看见你我就眼疼。”商流火对他的耐心彻底告罄,咬着牙斜着眼上下打量一下,他此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直接下了逐客令,然后扭身就进了内室。
虽然费铭泽没有听懂商流火说的“尿性”和“存货”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夸他的话,看着舜月捂着嘴偷笑,也不妨碍他连蒙带猜明白了这几句话的意思。气的“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咬牙切齿的对她喊道:“商......流.......火......你别太过分!”
“冷静冷静,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肝火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北郡王啊。”看见费铭泽被商流火的怪话气的跳脚的样子,舜月拉住他和屋里几个护卫都忍不住笑了。
“哼,好男不跟女斗!”费明泽愤愤的对着舜月摆了个臭脸。
舜月给他倒了杯水,笑眯眯的劝道:“好了,来来喝茶,她就逗你玩儿,你别当真。”
“哼,死丫头嘴太毒了。看看这脾气,你是怎么忍住的?”
舜月从小被人当小透明长大,从来也没有过这种高光体验,实在体会不到他此时的心理阴影。看着他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轻飘飘的怼了他一句:“我们两情相悦,小火儿从不对我这样。”
“......!”听到舜月的话,这一口狗粮噎的费铭泽瞪大眼看着他,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长年在高位的人骨子里都骄傲和自负,不喜欢自己不能掌控和违逆的事,偏偏他遇上了不按套路来的商流火。
看着费铭泽恼怒的甩手走了,舜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扭头进了内室。
三日后,费铭泽臭着脸和丁轶男及他的随从骑着马,麦杰明和蒙御医坐一辆马车上,千里带着二千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跟随着商流火舒适宽大的马车走出了飞鹰关的城门,随行的还有一千名飞鹰关的兵曹将官。
因为顾忌到麦杰明的身体,一路上他们走的并不快。走到了第四日下午的未时,才遥遥看见嘉慧城的城门了。城墙是透着岁月厚重斑驳的青砖,加夯土高筑而成。城楼上黑底红色大秦商字旌旗迎风招展,兵卒守卫其上庄严有序。
一行人慢慢近前靠近城门口外,同样有两队士兵守卫检查并登记所有出入城人的路引。城上士兵远远看到,前方一大队乌压压的人,护卫着数架马车而来。一架藏蓝色锦缎包裹的亲王马车驶出队伍前头,嘉慧城人都熟悉的城主商字旗赫然在马车一侧展开。
城上士兵俯首对着城门口的一个小将官大声惊呼道:“孙跃林清道!开城门,商城主回来了!”
原来熙熙攘攘等着进城的人听到这一声高喊,立刻自动闪出中间主道,集体驻足回望。将要入城的百姓看到熟悉的马车和旌旗,立即沸腾起来:“果然是商学士回来了,小民等恭迎城主回城!”
守城的将官也带着一队士兵匆匆忙忙跑出来恭迎:“末将洪振涛,恭迎城主回城。”
舜月和商流火坐在车帘高高搭起来的马车内,对着车外道边施礼的百姓招手示意:“大家都辛苦了,不必太过张扬,千里和洪副将安排将士们归队休整,我们自行进城就可。”
“是。”洪副将和清理一齐应了一声,就退到了一旁静候队伍过去,才转身去安排随行的官兵去了。
骑在马上的丁轶男和费铭泽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麦杰明也把车帘高高的撩了起来。进城后没有杂乱的小商贩沿途吆喝叫卖,主要街道都被规划的干净整洁,两旁商铺除了名字不同外,门面皆统一林立,让人看着耳目一新。
沿路遇到的人都认识舜月夫妻,都会主动上前问候一声。舜月夫妻都会一一回应,一直到公主府的那条街才算完。
富丽堂皇的公主大门前也有一群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在等候,其中最显眼的是前面三个眉目俊朗的男子和七个身穿锦衣华服身形矮小的孩子。
“娘......亲,哇......”孩子们一看到拐到街口的马车,就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最小的惠惠高喊了一声就大哭起来,惠惠一哭其他几个小的也哭起来了。
常氏母女和四嫂子在后面追着喊:“小姐,公子,不急不急,慢点跑!”
商流火听到孩子们第一声呼唤就叫停了马车,和舜月一起急匆匆的下来,快速冲着孩子奔去:“娘亲和爹爹回来了,慢点,不急宝贝,慢点跑!”
容貌绝艳的夫妻二人再顾不得其他人,就蹲下身对着乳燕投怀的小身影张开了双臂,抱住孩子先狠狠的在他们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说:“嗯嗯,娘亲和爹爹想死你们了!”
“王爷回来了,商商(流火,火火)可还好?”三个锦衣男子问候着舜月,眼神却满目柔情的看着抱着孩子,走过来的女子。
常氏母女和四嫂子一块给她见礼,盯着女子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道:“奴婢见过小姐和姑爷,一路可还顺利?可有受伤?”
舜月抱着小七转头对他们说:“还好,未曾,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哎吆,娘的小宝贝瘦了!走,我们回家。”商流火抱着最小的女儿,眉眼弯弯满目慈爱和心疼。
几个男人微笑着齐说:“好,回家吧。”
“是。”
夫妻五人每人抱着一个孩子,常氏和四嫂子每人牵着一个大的,一起进了公主府。进入正厅舜月给澄明、司空燕和荀傲雪一一介绍两方人的身份:“这是南楚镇军将军丁新泉之子丁轶男,北郡王费铭泽,郑国公麦敬安之子麦杰明。”
“这是我们府里的二爷澄明,三爷荀傲雪,四爷司空燕。”
“澄明(荀傲雪,司空燕)见过郡王爷(麦公子,丁公子)。”
看着面前三个气质各异的美男子,丁轶男、麦杰明和费铭泽三人心中各有思量。丁轶男感叹商流火用才华征服了这几个优秀的男子,麦杰明看着三人心里酸涩难忍,加上长途奔波脸色不太好,费铭泽在心里骂商流火是个祸害荼毒了这几个男人。一行人短暂的寒暄后,他们就跟着管家满仓先下去歇息安置去了。
不管他们什么心思,都不影响商流火和舜月回到家,看见家人一切安好的一颗安定的心。回到正房草草用了晚膳,下人伺候着他们洗漱干净,就带着孩子上床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