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风山

郑婉晴把方天化背回李家老店,放到床上躺着,方天化人事不省,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脑门子全是冷汗。郑婉晴一寻思:“我刚才给方大哥服用的拔毒膏”只是暂时止住毒气扩散,不能根除。

想到这郑婉晴给方天化把脉,郑婉晴心就是“咯噔”一下,方天化脉搏微弱,郑婉晴又翻了翻方天的眼皮,布满血丝。

郑婉晴精通医术,有半仙之体。她六岁跟师父钱元子学习武艺和医术,那钱元子不但武艺登峰造极而且医术也十分高明。郑婉晴打小跟师父熟读《皇帝内经》和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这《皇帝内经》《黄帝内经》分《灵枢》、《素问》两部分,是中国最早的医学典籍,传统医学四大经典著作之一(其余三者为《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

《黄帝内经》是一本综合性的医书,在黄老道家理论上建立了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经络学说”、“病因学说”、“病机学说”、“病症”、“诊法”、“论治”及“养生学”、“运气学”等学说,从整体观上来论述医学,呈现了自然、生物、心理、社会“整体医学模式”(另据现代学者考证,认为今本中的黄老道家痕迹是隋唐时期的道士王冰窜入。其基本素材来源于中国古人对生命现象的长期观察、大量的临床实践以及简单的解剖学知识。

《黄帝内经》奠定了人体生理、病理、诊断以及治疗的认识基础,是中国影响极大的一部医学著作,被称为医之始祖。

郑婉晴熟读《皇帝内经》有不少内容倒背如流。郑婉晴从百宝囊中取出小钳子、小刀,各种晒干后的草药比如:当归、伏龙肝、五味子白花蛇舌草、鱼腥草、黄连、黄芩、黄柏等,这里的解毒是指热毒。

临床应用应根据不同症状,有针对性选用药物。比如外感疾病,可以选用具有解表作用的板蓝根、大青叶、菊花。有脓的时候,需要选用鱼腥草排脓。烦躁亢奋的时候,需要选用黄连、黄芩、黄柏镇静安神。

如果是解药物的毒性,需要针对性来看,常用的有生姜、甘草、绿豆等,比如生姜可以解半夏的毒。还有中药的一些炮制方法,可以降低中药材的毒性。

郑婉晴把一双洁白粉嫩的手洗净,把钳子和小刀在蜡烛上燎黑了,消消毒,用小钳子把毒药镖拔下,臭气扑鼻郑婉晴平时最爱干净,穿的衣服经常用熏香熏透了,洗上几百遍。如今心上人卧床不起,她也豁出去了。

然后用小刀把烂肉割掉,直到方天化肩膀流出血红色的血,上好金创铁扇散、刀伤药,用白布包扎好。郑婉晴知道等到五更时分,方天化要呕吐,把毒水吐出来,准备好痰桶。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郑婉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有些犯困,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突然“哇”的一声,把郑婉晴惊醒,方天化正呕吐呢,一直吐了三次,腥臭味弥漫开来,郑婉晴打开窗户,倒掉呕吐物,方天化仍然没有苏醒。

郑婉晴回来一把脉大喜,方天化的脉搏逐渐强健,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眼睛血丝退了大半。

直到日晒三杆,店小二过来砸门:“客爷,我把漱口水、洗脸水打来了,麻烦客爷开门。”郑婉晴听见外面声音,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开了门借过一桶水。店小二道:“客爷,早餐用点什么?”

“你小点声音我哪位朋友正休息呢,炖鸡肉、鲜美鱼肉一条。”

店小二一愣好嘞:“客爷,早上就吃这么油腻吗?”

郑婉晴把眼一瞪:“少废话快去做,还能少给钱吗?”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哪能呢,客爷我立刻准备。”

郑婉晴回房,方天化还未苏醒。忽然方天化手指一动,一声磁性的声音发出:“哎呀,好睡好睡。”郑婉晴的大喜走到近前:“方大哥你可算醒来了,你都睡一天了。”

方天化敲了敲有点头痛的脑袋,左胳膊隐隐作痛,想起了那晚自己中了暗器的事情,想来自己必死无疑,却被眼前这个人搭救。

方天化挣扎着起来想要致谢,被郑婉晴拦住:“大恩不言谢,你有伤不要乱动。”方天化道:“多谢这位仁兄,敢问尊姓大名?”郑婉晴“噗呲”乐了,:“方大哥你仔细看看我是谁?”这个人把帽子摘下方天化仔细看看此人:

上中等身材,身量苗条丰满不胖不瘦,玉簪束缚着乌黑的长发,如黑色流动的小瀑布,鹅蛋脸光滑细腻,柳眉弯弯,一双杏眼皂白分明,柔情似水,鼻如悬胆,口小齿白。

方天化道:“你是百丈峰的婉晴姑娘。”郑婉晴道:“正是在下。”方天化十分感激,想当初我上百丈峰摘取冰雪莲,身子虚弱倒在冰天雪地里,被人家搭救,细心照料,才有我方某今天。不仅如此,人家师父还传授我剑术,两次相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郑婉晴一笑:“方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不是朋友吗。”方天化连声说是,:“敢问姑娘,如何路过此地。”郑婉晴将往事诉说一遍,方天化大为感慨:“你我都是苦命之人。”郑婉晴道:“此话怎讲?”方天化诉说自己父母双亡之时不觉泪如雨下。

郑婉晴慌忙劝导:方大哥不必难过。方天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姑娘不要奸见笑”。郑婉晴道“哪里哪里。”

郑婉晴正望着方天化出神,也觉得失态,不禁满脸绯红如落日晚霞。方天化直觉奇怪,不明就里,但是不便细问。

忽然郑婉晴一拍大腿笑道:“你瞧,我真是糊涂了。”方天化刚想问什么情况,郑婉晴一出门脸就沉下来了,刚好遇见店小二端着托盘上面有炖鸡汤和鲤鱼来了,郑婉晴把小嘴一撅:“怎么那么慢?”店小二一看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姑娘,以为走错房间了。

不容分说“啪”就是一个耳光,店小二原地转几圈,嘴角出血:“你怎么打人?”

“姑奶奶乐意。”郑婉晴接过饭菜店小二捂着嘴走了。郑婉晴性如烈火,脾气火爆,但在方天化面前就换了一副模样。

郑婉晴把饭菜放桌上,方天化下了地洗漱完了,落座吃饭,实在饿坏了,:“姑娘,在下先用饭了”甩起腮帮子,掂起大槽牙吃了个沟满壕平。郑婉晴只吃了一点点。

方天化打了一个饱嗝:“姑娘费心了,这顿饭真好吃。”郑婉晴看方天化胃口大开也十分欢喜。

方天化道:“郑姑娘我想到外面走走,失陪了。”郑婉晴道“伤症未痊愈,最好静养。”方天化说:“我这人好动,在房间里一呆,非闷死不可。”郑婉晴乐了:“方大哥我陪你。”

方天化想要拒绝认为,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照顾我一夜因为情况特殊紧急没有办法,那讲说不起。但是如今,我有未婚妻了,这万不可行。

方天化刚想出口拒绝又一想:“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要求我都拒绝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不知道好歹了。况且,人家一个姑娘十分大方,我一个男子怎好扭扭捏捏。”方天化道:“请了。”

两个人出了店房。直奔西北方向,走了十余里路,一条大河闪现在眼前宽有十几丈,波涛汹涌澎湃,方天化想起种种过往,感慨万千:“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郑婉晴拍掌称妙:“好词好词。”没想到方大哥还擅长吟诗作赋。方天化道:“姑娘过奖了,无非是触类旁通而已。”

方天化心中一动:“我不妨考考她,:”“郑姑娘这首词的大意是什么?”婉晴狡黠一笑:“哎呦,这难不住我。滚长江向东流,多少英雄像翻飞的浪花般消逝。不管是与非,还是成与败(古今英雄的功成名就),到现在都是一场空,都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逝了。当年的青山(江山)依然存在,太阳依然日升日落。

在江边的白发隐士,早已看惯了岁月的变化。和老友难得见了面,痛快地畅饮一杯酒。古往今来的多少事,都付诸于(人们的)谈笑之中。

“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在让读者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这首词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作者试图在历史长河的奔腾与沉淀中探索永恒的价值,在成败得失之间寻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历史兴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体现出一种高洁的情操、旷达的胸怀。读者在品味这首词的同时,仿佛感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仿佛倾听到一声历史的叹息,于是,在叹息中寻找生命永恒的价值。

在这凝固地历史画面上,白发的渔夫、悠然的樵汉,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风。江渚就是江湾,是风平浪静的休闲之所。一个“惯”字让人感到些许莫名的孤独与苍凉。幸亏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酒逢知己,使这份孤独与苍凉有了一份慰藉。“浊酒”似乎显现出主人与来客友谊的高淡平和,其意本不在酒。古往今来,世事变迁,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也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且谈且笑,痛快淋漓。多少无奈,尽在言外。

大江裹挟着浪花奔腾而去,英雄人物随着流逝的江水消失得不见踪影。“是非成败转头空”,豪迈、悲壮,既有大英雄功成名就后的失落、孤独感,又暗含着高山隐士对名利的淡泊、轻视。既是消沉的又是愤慨的,只是这愤慨已经渐渐没了火气。面对似血的残阳,历史仿佛也凝固了。“青山依旧在”是不变,“几度夕阳红”是变,“古今多少事”没有一件不在变与不变的相对运动中流逝,从“是非成败”的纠葛中解脱出来,历尽红尘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抛开,太复杂了倒会变得简单,在时、空、人、事之间的感悟中,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历史固然是一面镜子,倘若没有丰富的甚至是痛苦的残酷的人生体验,那面镜子只是形同虚设,最多也只是热闹好看而已。正因为杨慎的人生感受太多太深,他才能看穿世事,把这番人生哲理娓娓道来,令无数读者产生心有戚戚的感觉。

既然“是非成败”都如同过眼烟云,就不必耿耿于怀、斤斤计较;不如寄情山水,托趣渔樵,与秋月春风为伴,自在自得。作者平生抱负未展,横遭政治打击。他看透了朝廷的腐败,不愿屈从、阿附权贵,宁肯终老边荒而保持自己的节操。因此他以与知己相逢为乐事,把历代兴亡作为谈资笑料以助酒兴,表现出鄙夷世俗、淡泊洒脱的情怀。

方天化点头微笑,郑婉晴看到此情此景,欢喜不已心想:“以后我要研究研究诗词了。”

河面上一渔翁,乘坐小小竹排,头戴斗笠,把鱼竿放进水中,一边饮酒一边把玩落日余晖,神情潇洒,悠闲自得。方天化感慨万千:“什么时候我才能退出江湖,找这么一个地方,悠哉悠哉一辈子就过去了。”

那老渔翁距离方天化他们两三丈远,忽然唱起歌来,声音洪亮,抑扬顿挫:“”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郑婉晴细细品味:“嘻嘻,这老头的词还挺有意境。”方天化道:“此人开口不俗,必是高雅之人。”

方天化和郑婉晴溜溜达达,又过了一个时辰,夜色四合,刚想回店房渔翁划着竹排过来了:“二位休走,你们死期已经到了。”

方天化大吃一惊:“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