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找到了水

雪季过身了,几天没下雨了,那些水坑干裂,开出长长的口子。他们跑遍林子都没找到水,

解仲玉拿锄头往下挖,几个地方抠到石底也不见一滴水。

“看来这地下没有水。”解仲玉说。

“之前的脚盆底就漏水,现在天公把脚盆改成鼎锅,脚盆底从那么高的地方给扔下来估计碎了,更不住漏了。”祝宝丹说,

“明天我就着手修水池储存天水,修一个够我们吃用一年的大水池。”

“修那么大?快到梅雨季节,雨水多,不缺水。”

“上半年一般不缺水,下半年就难说,去年一年都没下雨呢!”

“何止一年?还有不下雨的,俗话说;‘天干三年,日头出来是个宝。’可是像这样的年份有几多呢?十年难逢初一春,百年难逢腊更辰。我们这一生已经碰到过一次,未必还会经历一次,我们的命该这么差?”

“反正我要多挖水池深挖水池广储水。”

“我们在林中转悠几天了咋就没见到鹿子一家的踪影呢,不知它们一家怎么样了?”祝宝丹忽然想到鹿一家。

“它们在林中活蹦活跳着呢!”解仲玉说。

“好像你看见了一样。”

“不然,它们还飞了天钻了壁眼入了地洞?”

“我们先找到它们。”

“不急着找它们。”

“它们活着少不了水,既然它们不找我们要水说明它们找到了水,我们找到了它们就找到了水。”

“娘子说的是。只是林子深,找它们跟捉迷藏一样。”

“一个茅厕十二个角落,它们不在这个角落里就在那个角落里。”

一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一处崖跟下看见了鹿一家。

“相公,鹿,那三只鹿子。它们用蹄子刨着崖跟下的碎石。”祝宝丹高兴的叫起来。

“它们一家子都长了一些膘呢。”解仲玉说。

这是一棵紧挨着崖边的大青叶树,这棵树不是乘坐脚盆底下来的。树下有一个大碎石堆,断开的岩石像两扇磨子磨出这样的碎石,崖根下堆了一圈这样的碎石。

青叶树颠倒过来了,树冠刚好枕在这个石堆上,树蔸刚好挂住石壁凹处。

“这个树蔸好大呀,跟我们居住的皂荚树树冠差不多大。真是神奇,大树下落的石壁上刚好长出一个凹坎,接住了树蔸。”祝宝丹说。

“这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神树,快要着地时岩壁长出一张大嘴一把衔住树根。”解仲玉附和。

“这棵树脚朝天还能活吗?”祝宝丹问。

“应该能活,根须密集,紧紧抓住了土。整个树蔸像一把撑开的伞,接住随着下来的土,堆成了一个土包。有土就留得住水。”

他们来到鹿们跟前,鹿们见了他们没有跑,退到一旁。

“它们用蹄子在刨什么呢?”祝宝丹疑问着。

解仲玉上前看了刨开的地方发现泥土是湿的,饱含水分。

“这里有水,鹿们在这里吸水,我们回家拿锄头把这个坑刨大些。”解仲玉说。

“你一个人去吧,快去快来,我跟鹿们呆这里等着。”

“那怎么行?你不能离开我,万一窜出一只老虎来怎么办?”

“还拿老虎说事,鹿子一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就算天上掉下一只老虎来,它也要挑好吃的肉吃呀!”

“你不能呆在崖下,岩壁上落石头。”

“鹿子一家呆这里不也是好好的,你都说的那树蔸就是一把伞,我就躲在这伞下。”

“我答应过你不能让你看不见我。”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这山中处处充满危险及最可怕的孤独。现在不同了,危险和孤独不存在了。”

“我习惯于撑开眼就看见你,习惯于你的声音不绝于耳,你忽然改变我这种习惯我将无所适从。”解仲玉说。

“那这样,当你看不见我的时候,就喊我。”祝宝丹说。

解仲玉走了,一边走一边喊:“娘子。”声音在石壁上回荡。

祝宝丹应着:“哎,相公。”声音也在石壁上回荡,两道声音交融一起产生共鸣,合音绕着石壁经久不息。

余音还没消失解仲玉立马喊:“娘子。”

祝宝丹拼尽全力答应:“哎。相公。”

当她再一次拼力回应解仲玉时身边响起一个温柔的欢快的声音:“娘子,我来了。”

“相公,你长了飞毛腿呀!这边的声音还在岩壁上回旋你人就到了。”祝宝丹笑着说。

“我一路跑来的。”

“相公,我发现这石壁上有一张学人说话的口,我喊一句“相公”,它也跟着喊一句“相公”。

“那是回音,你的声音给石壁顶回来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是我的,我自己的声音一天到晚听还不熟悉?”

“确实是你的声音。你听自己正在发的声音跟听回转的声音完全不同。”

“喂,相公,相公。”祝宝丹对远处的石壁高声喊,然后侧耳细听。接着问解仲玉:“相公没听到两种不一样的声音吗?”

“都是你的声音,一个声音。”

“这么说自己听自己的声音跟别人听完全不同。”

“嗯,听起来不像一张嘴里发出来的。”

“相公,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在大山中放牛的时候经常这样大喊,听回声。”

解仲玉用锄头将石子混合土扒开,发现岩石裂了一条缝,像小男孩屙尿一样一线泉水抛了出来。

解仲玉双手合拢成一个窝接了一窝水喝了,然后又接一窝给祝宝丹喝。

鹿们一直没有离开,解仲玉认为鹿们不走可能是想喝水,也用手窝接了水给它们喝,可是鹿们看了几眼没有喝。

“它们依恋我们,在这儿陪伴我们。”祝宝丹说。她用手抚摸着母章,这时母鹿跪着躺在她的身边反刍,接着幼崽挨着母章躺下来,公鹿也在不远处躺下反刍。

“我们从这里过了几次都没发现这里有水,却给鹿发现了,水藏得这么深,它们是怎么发现的?”解仲玉问。

“它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山林中,自然熟悉山中的情况。”

“说明鹿们有灵性,只是我们不懂它们罢了。”

解仲玉用竹篓背来了六个汤筒,把汤筒的口对着水流,水源源不断流了进去。

他们在边上守着,等汤筒里的水满了就换另一个。

“好水,我得把这水留住,白白流跑了可惜。”解仲玉说。

“怎么留得住呢?又想挖一个大水池储存?”祝宝丹说。

“嗯,那是必须的。”